心魔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淡笑道：“你是不是想殺死我？嗬嗬，每一個誕生的心魔幾乎都會遭受到這樣的待遇，因為他們都不願意這世界上多出一個幾乎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存在，會毫不猶豫痛下殺手！”

  王醒眉頭緊皺，手中能量大劍握得更緊了。

  “我不明白你們為何要這麽做？就因為我們的存在有可能威脅到你們的生命和秘密，你們就要抹殺一個合情合理存在的生命嗎？”

  王醒不信邪：“你確定你是一個完整的生命？”

  心魔平靜道：“你理解什麽是生命嗎？在你看來是不是有血有肉的生物才能被稱作生命？”

  王醒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

  心魔繼續道：“你們完全不能理解生命，這天地存在太多常人難以揣度的變數，一葉一菩提，一花一世界你聽說過吧？這些渺小的事物，都能被拿來與整個宇宙作比較，你以為的生命，真就如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那我要問你，你腦袋裏的係統……是生命嗎？”

  轟！

  王醒的腦子幾乎要炸開，靈魂都在顫栗，對方居然連係統的存在都了如指掌，豈不是完全掌握了他的秘密？

  不，這完全就是另一個他，除了一些語氣、認知不同外，他所擁有的，對方也具備！

  係統是不是也被複製過去了？

  這是王醒最擔心的問題，他心中的殺機毫不猶豫開始醞釀，必須殺死對方，否則一旦自己的秘密暴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你還是執意想殺我！”

  心魔淡淡看向他：“不過，我也很想殺了你，盡管我擁有了你的所有特質，可那個係統太特殊，我居然也無法擁有，所以我隻能將你奪舍，從你身上開始新的人生。”

  王醒冷冷道：“你做夢，就算是死，我也會讓你形神俱滅，不會讓任何意外因素影響到我的家人，影響到整個華國的發展！”

  他已經被奪舍過一次，深知其中的隱患，所以就算死在這裏，他也要絞盡腦汁把對方弄死。

  心魔仿佛一直都知道他在想什麽，微微歎息：“何必呢？你是我，我便是你，由我代替你走接下來的人生有何不可？”

  “你太心軟，做事畏畏縮縮一點都不果敢，總要有完全把握才敢付諸行動，在我看來太慢了，會大大影響到未來的修煉。”

  王醒嗤之以鼻：“你區區心魔，無中生有罷了，沒有任何牽掛和底線，做事自然不計任何代價與後果！”

  心魔一點也不生氣：“你的目標不是喚醒老爸和保護家人嗎？你明明有很多種選擇可以快速達到這種目標，你卻瞻前顧後，守著可笑的底線，這不是與你的本心相悖嗎？”

  “你明明掌握了千麵之法，可以改變容貌和氣息，你完全可以憑此做很多事，比如設計陷害裴小染，逼問他的底細，坑殺了他消除隱患，扯出外域所有奸細，又比如加入外域，在華國臥底，兩邊賺好處，你不僅能獲得所有你想要的，還能在亂世中自保，明明這些你都可以輕而易舉做到，你為何要遲疑？為何不去做？”

  “你不想做的，你不敢做的，我都能做，正因為你的種種遲疑才使我得以誕生，你我本不應該區分開來！”

  王醒心髒劇烈抽了抽，死死盯著對方，擁有如此思緒，完全看不出是由詭異物質構成啊，幾乎具備了一個正常人該擁有的邏輯思維。

  隻是那些話，太瘋狂太膽大，幾乎將王醒最心底的一些念頭翹了出來，實在是細思極恐。

  的確，他之前產生過這些念頭，自己明明很確認裴小染有問題，卻是守著底線，沒有絕對證據不敢揭穿對方，更不敢直接下殺手，怕被追究，也怕真相不是自己想象那樣，所以無比猶豫，最終還是壓下來了。

  他想快點喚醒老爸，不惜與蒂希玩命兒，不惜到最危險的朝聖之地探險，與各大頂級勢力天驕鬥智鬥勇，拚命賺取戰功，不正是為了收集祁靈花治愈老爸靈魂嗎？

  的確如對方所說，他完全可以憑借千麵之法，成為外域的奸細，在華國臥底，操作得好的話，外域頂級勢力絕對不會虧待他，想將老爸喚醒還怕資源不夠嗎？

  可……他能這麽做嗎？

  成為奸細，買賣華國的情報，給華國帶來災難，讓自己的親朋好友置於險境，這些又豈是他想看到的？

  真按心魔所說的去做，他絕不會有好下場，即便真喚醒了老爸，外域大軍一旦將龍城覆滅，華國就危險了，到時候，憑他的實力如何能保住身邊之人的安危？

  一旦他沒了利用價值，外域為了抹除隱患，會放過他這個牆頭草和變色龍？

  更何況，華國有生他養他之恩，四校對他也有傳道授業之恩，他豈能因為一己私欲而背叛華國？

  老爸王家榮就是在和外域武者廝殺時，才落了個靈魂重創的結局，王醒可以肯定，若老爸還清醒著，也絕對不會允許他幹出這種事來。

  再說了，他明明可以慢慢積累實力和資源，完全有更多更符合本心的選擇，隻是時間上，難度上增大許多，根本沒必要按心魔所說的去做。

  即便他最終成功了，也會成為千夫所指的罪人！

  絕不做外域的走狗，更不可能做出對祖國，對身邊之人不利的勾當！

  這是他王醒做人的原則！

  “心魔就是心魔，你隻會蠱惑人心，胡言亂語，真要讓你活下來，那便是我此生犯下最大的錯誤！”

  王醒目光變得堅定，情緒也漸漸穩定，想通了很多事情。

  他一開始是真被自己的心魔給嚇到了，畢竟換做任何人所有秘密被其他人掌握，都會慌張不安。

  可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其實對方也沒什麽可怕的，隻要殺了他，抹除所有威脅，不但能堅定自己的信念，還能保住所有秘密，完全沒必要杞人憂天。

  難怪此次前來的人要麽天賦異稟，要麽意誌堅定，真要自控力弱的話，被心魔蠱惑幾下就得玩完，這肯定不是程楠他們想看到的結果。

  經過剛開始的驚悚後，王醒徹底冷靜了，嘴角扯出冷笑，殺機凜然。

  心魔似也看出了他眼神的堅定，麵色微變，猙獰之態展露無遺。

  “死！”

  他不再言語，化身惡鬼張牙舞爪撲殺過來。

  王醒不屑冷笑：“你就是我武道路上的攔路石，不消滅你我心難安，居然在我麵前大放厥詞，就讓我見識見識你這個冒牌貨究竟有多少斤兩！”

  說著，他挺起金紅大劍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