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憶
作者:遷蟲      更新:2020-03-04 07:13      字數:2007
  胡邇躺在榻上,呆呆著盯著屋頂。兩世為人的一幕幕浮現在他的眼前。

  他看見一個小男孩在孤兒院飽受欺淩,終於有一天,他偷偷從孤兒院跑出去了。正當小男孩饑寒交迫的時候,一位拾荒的的老大爺出現在他的麵前,遞給他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小男孩搶過來,狼吞虎咽地吃著。老大爺摸了摸他的頭,滿臉慈祥地笑著。

  老大爺把他帶回了家,後來送他去上學。結果到了學校總被同學嘲笑,說他是撿破爛的,他因此和同學打了無數次架,每次老大爺都陪笑著給人鞠躬道歉。

  直到一天,小男孩回到那個姑且稱之為家的窩棚,發現老大爺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小男孩挖了個坑草草的把老大爺埋了,回到破爛的窩棚中找到老大爺以前拾荒撿到的小耙子,背著麻袋,來來回回在堆積的垃圾中尋找廢品賣掉,每當撿到書,他總會小心地保留下來。

  感謝九年義務教育,讓他可以白天上學,晚上撿垃圾,隻需要考慮怎樣舔飽肚子。就這樣他讀完了初中。

  這時他稍微長高了一些,他就謊稱自己十六,到處找地方幹點臨時工,幫人家刷刷盤子,搬搬東西……就這樣他的生活也算走上了正軌,勉強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過了幾年,他終於成年了,做了圖書館的圖書管理員,工資不高,但勝在清閑,沒事的時候就可以抱著書找個角落靜靜地看著,他很喜歡看書。

  本以為生活會一直這樣繼續下去,結果那天醒來,他毫無預兆地穿越了。

  也許是覺得他上輩子太苦了,直接給他穿成了一個富二代。可是還沒等到他享受到富二代的奢靡生活,麻煩卻接踵而至,先是牢獄之災,好不容易出來,又出了這檔子事,自己有把柄在別人手中,一想到以後成了別人的提線木偶,他心中就燃起了無法遏製的怒火。

  活著已經很難了,你們竟然還來添亂。所以,請你們去死好嗎。胡邇清楚,想要擺脫這夥人,隻有除掉他們。可是除掉他們,又談何容易。

  胡邇在心中回想著和三個人接觸的所有細節。

  三人中的老大存在感相對最低,他沒有明顯的特點,屬於那種扔進人堆跟本就找不出來的人。

  老二特點比較明顯,身體健壯,身上有很多傷疤,最明顯的是胸前有兩道交錯的傷疤。

  老三最顯眼,他那尖銳的聲音和那神經質般地笑聲聽過一次就永遠不會忘記。他每當聽到太監就會失控,據推測他的身體有缺陷。那麽一般人越缺什麽,就越想表現什麽,如果他真的是太監,他一定想方設法證明他是男人,怎麽證明呢?胡邇突然眼前一亮,青樓!隻要注意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說不定會有所發現。

  最危險的是暗中藏著的那個內奸,不漏一點痕跡。所有人都知道有內奸,但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內奸要麽沒在軟禁起來的人中,要麽就是有同夥或者其他特殊的方式可以報信。

  胡邇整合了手上所有掌握的信息,在腦海中製定計劃。首先,他要想法設法地麻痹對方,讓他們放鬆警惕。然後想辦法從茫茫人海中把他們給找出來,這是最重要也是最難的一點。最後想辦法除掉他們,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覺,不能引起他們的懷疑,最好借刀殺人或者挑撥離間,讓他們自相殘殺。

  胡邇在內心不停地完善著自己的計劃。突然,感覺道臉上火辣辣的疼。他四下看看,隻見胡父胡母還有胡漢三都圍在他的身旁。

  “小兔崽子,聽說你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到房內,說是誰也不準打擾你,你娘看你一整天連飯都不吃,擔心你,就進來看看你,看到你在那躺著,眼睛直勾勾地,怎麽喊你都沒反應,可把你娘嚇壞了。你小子發什麽癔症呢?”

  “哦,天黑了?沒事兒,我在想點事情。”

  “小邇,你要是有什麽事你跟我們說,我們幫你想辦法。”胡母在旁一臉關切的說道。

  “我在想孟子說過的一句話。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我該怎麽辦!”

  “你想出來了嗎?”胡父饒有興趣地問道。

  “嗯,我會選擇舍義而取生。對於一個人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麽?”

  “錢啊!”胡父一臉理所當然。

  “……,是命啊!命都沒了還要錢幹嘛?有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人生苦之最,莫甚於人終財餘。”

  “什麽意思?”

  “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人死了,錢沒花了。”

  “人沒死,錢花了了豈不更痛苦?”

  胡邇本想貧個嘴,沒想到,他爹竟然給接上了,無奈道:“對!下一句就是這個。”

  連忙轉移話題:“你在忙什麽呢?我被人打得這麽慘,你都不來接我一下。”

  “走時候忘記跟家裏交代了,我去酒坊研究你說的那種製烈酒的方法了,我這不剛得到消息,馬上就回來了。”

  “研究出來了嗎?”

  “你老爹出馬,還有辦不成得事?”

  胡邇眼睛一亮,“弄出來了?”

  “那是!”

  胡邇沉吟了一下,開口道:“父親,我想跟你談談!”

  胡父看到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開口問道:“正事?”

  “人命關天!”

  胡父看向胡母:“你先回去,我跟兒子談點正事!”

  胡母點點頭,關切地看著胡邇,想說點什麽,嘴唇嚅動一番,還是沒開口,最終還是離開了。

  “漢山,你去外麵守著,任何人都不準靠近!”

  “說吧,現在隻剩你我父子二人,出自你口,入得我耳,不用擔心有第三個人聽到。”

  “是這樣……”

  父子二人一直談到清晨。待到公雞叫了幾遍,胡父用手不停地揉著太陽穴,一臉疲憊地從房中走了出來。沒人知道他們究竟談了什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段談話會為本就不平靜的湖州城更填幾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