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俱是佳作
作者:子與頁      更新:2020-11-12 15:01      字數:2245
  “潘兄,你這首詩真是好啊,平平無奇之中方顯潘兄的真性情啊!”

  劉自健壓抑著內心的狂笑,一臉真誠的說道,“不過我覺得你第三句改一個字更好。”

  劉自健好像感受到了楊益心中的怒火,準備落井下石。

  “哦,小友,怎麽改?”似乎看出了劉自健不安好心,令狐彰助紂為虐道。

  “那我就念一下:

  “遠看赫山黑糊糊,

  上頭細來下頭粗。

  我把赫山倒過來,

  下頭細來上頭粗。

  楊公子,你品,你仔細品一下,是不是把那“如”字改成“我”字,更能符合潘兄的氣質呢?”劉自健對著楊益說道。

  這打狗,就得讓主人知道為何打,要不然這狗主人搞不好還得怪自己打狗不看主人。

  “劉夫子說的是。”聽完劉自健的話,楊益真想現在就把潘自清這條狗給宰了,不知丟人現眼的東西。

  把第三句中的“如”字改成“我”字,

  意思不就是說:我潘自清很厲害,連那六百丈的赫山都能給顛倒過來。

  行啊,潘自清,等回到甘州,你要是不把那赫山給我顛倒過來,我就把你活埋在那兒,讓你看看這赫山什麽時候能顛倒過來。

  而此時的潘自清顯然還沒有看出楊益的怒火,隻是跟著眾人拾笑,眼睛卻看向了令狐彰,似乎在等待令狐彰的表揚。

  “嗯,不錯,借物喻誌,理想遠大。”令狐彰簡單地說了一句,又道:“那接下來到誰了?”

  劉自健本欲開口,誰知道,楊益搶先開了口:“令狐老先生,我來吧。”扭頭對劉自健抱拳道:“劉夫子,我先來吧,承讓了。”

  楊益這是因為剛才潘自清丟人丟到家而心生憤慨,想著自己趕緊出場好挽回一點顏麵,

  要不然,劉自健再作出一首佳作,哪怕不是上乘之作,隻是一般水平,也足以高下立判,

  到時候眾人定會感覺甘州解元也不過如此,捎帶著連整個甘州都給小瞧了。

  明白了楊益的意思,劉自健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也曾登臨過赫山,心有所感,這次也寫一首《詠赫山》。

  隻有天在上,

  更無山與齊。

  舉頭紅日近,

  回首白雲低。”

  “嗯,好、好,果然虎父無犬子啊!同樣是《詠赫山》,你這首詩雖看似平淡,但每詞每字卻都是字斟句酌,獨具匠心,而且是這種情況之下,你有心了。

  就憑此詩,就足以證明你在詩詞一道已然登堂入室,好。”令狐彰絲毫沒有吝嗇褒獎,一連三個好字。

  “謝謝令狐老先生稱讚,末學定當牢記老先生教誨。”楊益趕緊彎腰致謝。

  “嗯,下一位到誰了?”

  “小子葛雄,拜見老先生。”葛雄又搶在了劉自健前麵。

  葛雄存了一個心眼:前麵有潘自清做的那首打油詩,雖然楊益做了拔高,但自己隻要做的不是太差,有潘自清在那兜底,最起碼自己不會在墊底,

  而且這第三位作詩總比最後在作強,萬一馮慶林和劉自健作的都好,那自己豈不是就成了陪襯?

  所以令狐彰剛問完,葛雄便搶先報上了名。

  “哦,你就是葛雄?

  我曾見過你曾祖父幾麵,那時候他位列三公,我呢,在翰林院裏撰寫詔書,他是個好官。

  我和你祖父到是相熟,哎呀,這時間過得是真快呀,沒想到你都這麽大了。行,那我就看看你的才學如何?”

  令狐彰似乎想起了很多的陳年往事,手中旋轉的核桃也停了下來。一雙眼睛看著葛雄,似乎是想在他身上找到舊人的痕跡,眼神裏麵也充滿了長輩對晚輩的疼愛之情。

  雖然令狐彰的話不多,但葛雄還是聽出了他的來曆不凡,這位可是自己曾祖父時期就在翰林院當值的人,怎麽可能會寂寂無名呢?

  雖然自己不太了解,待回到府上,詳細詢問父親便是,但這並不妨礙自己打蛇隨棍上。

  口中喊道:“令狐爺爺,我就以上梁城西渡澤山上的一座古刹為題。當時天降大雨,我與幾位好友遊玩到此,進入古刹避雨所感所得,還請爺爺您多指教。”

  令狐彰笑著點點頭。

  可洛雲聽到葛雄這稱呼,麵色明顯難看了些,眼神裏的不屑意味更濃。

  “雨山含黛客心恭,

  梵音晚唱古柏中。

  借得佛家三分意,

  修來紅塵一點空。”

  葛雄念完之後,看著眾人的反應,麵上不禁有些得色,

  其實這首詩也是他花錢買的,是為了過些日子陪著洛雲去城外的白馬寺上香,而在洛雲麵前顯擺用的。

  不就是寫詩嗎?我不會又怎樣?作詩那是讀書人的事,我隻要有錢,這好詩佳作還不就滾滾而來嗎?

  “嗯,不錯,沒有辱沒你們葛家好學勤學的家風,這詩用詞唯美,含義清幽,正將一種飄逸,灑脫的境界展現了出來。”

  令狐彰笑著對葛雄又點了點頭,葛雄麵上一副激動神情,忙到:“謝謝爺爺的誇讚,孫兒定當勤奮苦讀。”

  一邊說,一邊扭頭看向洛雲,似乎覺得在洛雲麵前露了臉,有了榮光。

  可洛雲根本就沒有看他,一雙眼睛全部放在了劉自健身上,她在等著聽劉自健怎麽寫他那間草屋呢。

  葛雄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滿臉笑容的劉自健,心裏也是一陣惱火:這個窮山惡水出來的刁民。

  “劉夫子,咱們倆誰先來?”馮慶林笑著問道。

  “長者為先,大人先請。”

  “令狐老先生,那我就以前些時日跟隨唐大人去肅州府考評時,途徑臥牛崗時見到的一處山泉為題,請老先生斧正。

  山中有流水,借問不知名。

  映地為天色,飛空作雨聲。

  轉來深澗滿,分出小池平。

  恬澹無人見,年年長自清。”

  “慶林,你這首詩也不錯,到是和你的性子很像,以前元正就和我說起過你,說你性子太過恬淡,一副惋惜之意,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

  令狐彰看著馮慶林,眼神裏麵似乎有一道精光閃過。

  “小友,你這又是最後啊,也好,這麽長時間的準備,我想你那草屋估計也得建成了吧,哈哈,來吧,老朽可是等待已久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