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劉某正是這樣想的。”劉自健回道。

  眼神卻在洛家三人身上打了個轉。

  不對，怎麽這洛三九和小翠看我的眼神這麽不對！

  怎麽像是一副看白癡的樣子呢？

  “劉爺，這就是你想做的生意？”

  “是啊，三九，怎麽了？”

  “這個主意我家小姐在你來之前已經安排劉掌櫃的去做了呀。”

  聽到洛三九的話，劉自健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濃濃的挫敗感，本以為自己可以在這場談判中會握有主動權，沒成想自己還沒有說出如何去做，人家都已經把事情快給做成了。

  特別是想到洛雲剛才問自己的那幾個問題，現在想來這簡直就是超級大諷刺，每一問都像一個大巴掌一樣煽在了自己的臉上。

  自己就像是一個小醜一樣在別人麵前展示自己這虛無的華麗的皇帝新衣。

  最可恨的就是自己竟然在洛三九麵前如此的丟人現眼。

  劉自健剛才有多得意，此刻就有多失落，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靜筎，吉祥物，快給我點力量吧。

  你洛雲都把事講這麽明白了還問我幹什麽？

  這前有你們洛家收集試題，後有你們洛家出售，合著我劉自健沒一點用處啊？

  那這生意還怎麽談？

  想到這裏，劉自健臉上掛起雲淡風輕地表情，臉上重新堆起笑容，看向洛雲道：“那是劉某人不自量力了，還請洛小姐勿怪。”

  “夫子何出此言？”心思通透的洛雲瞬間明白了劉自健的意思，但依然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還想繼續結交劉自健這個可能有著遠大前程的人，剛才的那幾問就是想讓劉自健明白自己也不是可以隨意讓人擺布的。

  這與人交往既不能顯得過於謙卑，也不能讓對方覺得對自己可以隨意揉捏，得把握好一個度。

  而在商場闖出一片天地的洛小姐自然是駕輕就熟。

  此刻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在這場還沒有開啟的談判中，她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剩下的給多給少就全看她的心情了。

  “洛小姐莫要在嘲笑小生。”此時的劉自健也不再自稱自己為劉某人，在洛雲麵前的這種稱謂可以說是一波三折，此時的劉自健將自己擺在了一個適當的位置上。

  而站在一旁的靜筎似乎感受到了劉自健情緒的低落，和剛才神采飛揚的狀態全然不同，芳心一緊，道：“夫子怎麽了？”

  “沒事，沒事。”對著靜筎一個溫暖的微笑。

  劉自健又轉過臉看向洛雲道：“洛小姐，那咱們再來商量另一樁生意如何？”

  本以為勝券在握的洛雲在聽到劉自健的話後，心裏一愣，莫非這劉自健還有什麽後手不成？

  “夫子有什麽話直說便是，洛雲剛才說的承諾對夫子依然有效，而且洛雲也是誠心想結交夫子。”

  “方才我在樓下仔細看了看，發現書鋪之中的書十之七八皆為手抄版本，敢問洛小姐為何沒有普及這印刷術？”

  作為曆史係畢業的劉自健當然知道這印刷術沒有普及的原因，此刻他問洛雲，就是想看一看洛雲的見識到底如何。

  如果目光短淺，那自己就做她一次老師，好好地給她普及一下相關知識。

  這是劉自健這是覺得剛剛自己受了屈辱，想著法的找回場子來呢。

  但劉子健的想法落空了，隻聽洛雲答道：“既然夫子有此一問，那想來定是有解決辦法嘍，小女子洗耳恭聽。”說完之後美麗的丹鳳眼還對著劉自健眨了幾下。

  哥不吃美人計這一套，不過別說，這洛美人的眼神竟然如此勾魂，害得哥哥我都有些心猿意馬了。

  “既然洛小姐如此說，那劉某人就賣弄一下。”此時劉自健又開始自稱劉某人了，在他的心中他認為他與洛雲又開始平等地坐在了談判桌前。

  “目前，不止你們洛家的書鋪，放眼整個梁國，可以說現在的書籍十之八九都是由人工抄寫，裝訂成冊。

  這是為何？劉某認為有以下幾點原因，如果有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洛小姐點評。”

  劉自健又恢複到了那個自信滿滿的狀態。

  “第一就是現在咱們的印刷術還不是很成熟，據我了解，現在咱們的書鋪多用木板刻字，可是用這種方法，印一種書就得雕刻一回木板，所費人工極大。

  特別是有些書因為字數眾多，常常要雕刻幾個月甚至幾年才可以完成，萬一這部書印了一次就不在重印，那這辛苦雕刻的木板就完全沒有用了，造成極大人力、物力的浪費。”

  說完這第一條，劉自健看了看洛雲的反應：沒反應？什麽意思？你最起碼點個頭也行呀？

  喝了口茶，掩飾了一下尷尬。

  劉自健又繼續說道：“這第二就是因為這雕刻好的木板一般可以也就印製不到一千部書就會損壞，而且保管不易，哪怕是選用好的木材，也不能持久。

  如果用銅版，先不說這成本極其高昂，單說這銅就是我們梁國的管禁物品，禁止流入民間，一般人根本就不能得到，何談用來製版呢？”

  怎麽還是沒有反應？成不成，行不行，好不好的？你給個表情，說句話啊！

  劉自健看洛雲依然沒有反應，心裏忍不住泛起了嘀咕：難道我的猜測錯誤？這裏和我們以前的社會不一樣？

  看不透洛雲此刻的想法，劉自健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這第三就是現如今我們梁國有著充足的勞動力，而且成本低下，所以找工人抄寫遠比製版要廉價的多。

  但是我想近期成本應該會有所提升，因為很多的讀書人一是要專心在家準備即將到來的鄉試、會試，二來就是農忙時節，很多的勞動力都去農忙，這人手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說完之後，劉自健看向了洛雲。

  “夫子所言極是，這也是今日我到這書鋪來的主要原因。”洛雲笑著說道，“那依夫子高見，這解決之道在哪裏？”

  哼，終於有了反應，我就說嘛，我這多了幾千年經驗的腦子怎麽可能會被你耍的團團轉。

  嗬嗬，想詐我？免費知道我的解決方案?

  我告訴你，休想！剛才你們竟然拿我當白癡看待，現在我得讓你們看看誰才是白癡。

  “小翠姑娘，煩請你在給續杯熱水，這茶有些涼了。”劉自健故意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小翠要起了茶喝。

  “小翠，快去給夫子重新沏一杯。用咱們的熙山白茶，讓夫子品鑒一下。”

  說完之後，對著劉自健笑著道：“夫子，洛家在南熙山有處茶園，自己栽種了些茶樹，還請夫子品鑒。”

  “好，那劉某人就嚐一嚐洛小姐的好茶。”說完之後，劉自健就不在言語，似乎在等著茶水到來。

  殊不知他腦中想到了曾經看過的一副對聯：“坐，請坐，請上座；茶，敬茶，敬香茶。”心中不禁莞爾一笑。

  而坐在對麵的洛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不開口的劉自健，二人陷入了沉默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