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西疆
作者:夜下空走      更新:2020-03-04 07:11      字數:2534
  這一日,西疆域內。天上雲迷霧鎖,時而吹來的大風倒是讓原本因炎熱而倍感難耐的人們大呼過癮。

  在離邊來山一百多裏遠的一條林間大道上。有一名頭帶褐色鬥笠,身穿白色長衫,左手拿一把紅色長劍,其身上卻背有一左一右的黑石長箱和一袋脹鼓鼓的粗布麻袋之人,漫步行走其上。

  這一看去,此人身材並不粗實魁梧,和其身負之物相比,甚至有些矮小。這般趕路,明明應該是吃力異常才是!可這人卻是顯得慢慢悠悠,輕鬆至極,倒是叫人奇怪!

  此時這人正薇靠著一顆大樹,身上的行李都放在一旁,左手依舊拿著長劍,右手提一葫蘆,往口中灌著水。還未等其喝足,此人臉上神色卻是一動,麵露疑惑。隨即將葫蘆別於腰間,一把將其行李抓起,腿上借力,幾個閃身下便翻身到身後大樹上,壓低身子,讓樹上的樹葉遮擋住自己,然後不出響動的看著來路,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此人的等待並未持續多久,不一會兒,大道上便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應聲入眼來的,則是四名駕馬的漢子,一前一後各兩人的,護著中間的馬車在大道上厲聲疾馳!馬車上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手中馬鞭長揚,雖是快速的駕馬而走,身下馬車卻是除了抖動外,速度不落於四周漢子絲毫!竟是一位禦馬的好手!

  而此刻,這五人臉上皆是麵色焦急,隊伍後麵的二人還時刻向後張望,看這樣子,應是在逃避著什麽了。

  隻是落後了這五人幾個呼吸的時間,大道上又現出了一幫人的身影:隻見一群手舞著刀劍口中發出猙獰嚎叫的匪寇模樣之人。騎著披著綠布的馬,一副玩弄模樣的追著前麵的五人,緊逼而上。

  還未等這兩隊人馬靠近先前頭戴鬥笠之人藏身的大樹,那匪寇中,衝到最前麵之人,為一青年,頭上綁著綠色頭巾,左眼用一鐵片遮擋,隻流右眼於外。不過麵容看去卻是有些俊朗,與其猙獰的表情相比,顯得倒是有些出入。

  此刻這青年手持著一把黑色大弓,右手搭箭在弦,然後猛力一扯,做拉弓開張之勢,瞄準著前麵疾奔的幾人。

  待準心穩定後,不再遲疑的鬆手,弓上利箭也是應聲射出,卻是在前麵馬車旁飛過,一下射中了馬車右前方的漢子。漢子慘叫一聲,自己和原本向前疾馳的馬兒也是摔倒在地。擋在了馬車前麵,那駕著馬車的花發老人見此,心中一驚,趕緊雙手拉住韁繩,口中長籲,不得不停了下來。

  而其他三人見此,也是駕馬停住,三人一列地將馬車護在身後。原本在馬車前麵的一光膀大漢,此刻正立在中間,麵色陰沉的盯著圍上來的眾匪。環視一周,最後將目光放在剛剛射箭之人身上。

  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帶著粗獷的嗓音艱難地開口道:“三少爺,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之事確是夫人不對,在你走後,老爺和夫人也是後悔不已,你如今尋來,也算是解家的報應!,,,可夫人畢竟是你的娘親,這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你可真是要趕盡殺絕不成!?”大漢說完。扯了下手中韁繩,緊盯著那獨目青年。

  而對麵的青年聽到此言,原本還有些戲虐的神情,立刻變得猙獰無比,正將黑弓放於身側的雙手更是不禁顫抖。隨後仰天獰笑起來,但馬上又對著大漢撕聲怒吼。

  “當年之事?你還敢提當年之事!若不是當年你們步步緊逼,我右眼怎麽會殘疾!?蘭兒又怎會慘死!?後悔不已?我要他們的後悔有什麽用!!?”青年越說神情越瘋狂。雙手抓住胸前,狠狠一扯,隻看到全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疤,看起來觸目驚心!

  “當年那賤婦逼我離開,十幾年來,你所謂的老爺夫人對我不聞不問,若不是大哥在林間發現收留了我,我現在怕早已是餓狼飽腹之食,山野孤魂了!”“她對我的養育之恩!?那隻是她的臉麵罷了,我作為奴仆之子,從我出生,那賤婦便殺了我的生母,其後更是對我百般苛刻,數次想至我於死地!如今我大難不死,我又怎麽會放過她?我不僅要將它五馬分屍,剁了喂狗!我還要滅了整個解府,一個不留!!!”獨目青年喘著粗氣,死死的盯著大漢幾人護在身後的馬車,目中的殺意和瘋狂盡顯!

  而青年身後眾匪似乎早已知道此事,此時一個個沉默不語,但手中兵器卻是緊握在手,一副摩拳擦掌,伺機而動的樣子。

  光膀大漢聽青年此言,麵露悔意,細細看去,眼神中還有流露些不忍!卻未再多說什麽,翻身下馬,雙手各持一把板斧,站直身子,一言不發的看著青年。旁邊二人見大漢如此,互相望了一眼,麵色也是一狠,隨即下馬,拿著各自的刀劍,站在大漢兩側。

  馬車上的花發老者卻從始至終一直沉默著,並未下車,反而雙手緊握韁繩,似乎想要在大漢和青年對上之時,趁機逃脫。

  而就在這時,忽然又從大漢身後的兩側樹林中衝出一群人。看起匪寇的打扮,應是獨眼青年一夥的人!原來這匪寇也不想大漢他們有逃跑的機會,竟是趁其和青年對話的時間,從旁邊樹林偷偷繞到其後,徹底的堵死了大漢他們的去路。

  花發老者和光膀大漢見此,心中一沉的同時,臉色也是變得更加鐵青。青年卻沒有立馬動手,依舊坐在馬上,將已撕破的衣衫扔在地上。再次將馬背上的黑弓拿起,猶豫一下,又對著大漢道:

  “周叔,你走吧!當年在解府中對我好的,就你和劉叔,我不想傷你們,今日我隻要那賤婦!你別攔我!你也攔不住我的!走吧!!”青年一改先前的瘋狂,此刻看著大漢,語氣中竟還有些哀求的味道。

  大漢聽到青年此言,原本蓄勢待發的身體一頓,轉頭看了看身後馬車,最後還是輕歎口氣,重新將板斧提起做勢。平靜的對著青年喊道:

  “無需多言!三少爺,我即受解家供養,為他做事,憑他差遣,我也當無怨言!至於生死一事,在這西疆出走,我也做好了準備!”“但是三少爺,周某有一事相求,你既還念往日之情,可否請你在我死後,替我為我妻女尋一住處,於他們庇護,這樣,我也別無他憾了!”

  青年眉頭一皺,眼中的哀傷一閃而過,但隨即眼神一凝,氣也不再猶豫。

  黑弓橫在胸前,大聲吼道:“周叔。我答應你,既然你決心如此。利安得罪了!殺!!!”

  一聲令下,兩側的匪寇口中呼喝的舞著手中的刀劍,毫不猶豫地向大漢等人衝去,同時青年也是拉弓在弦,一箭射向從始至終都未有絲毫動靜的馬車。見眾人衝來,大漢和身旁二人大吼一聲,公步張開,身形一沉的便迎向眾人。別看其身材魁梧,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樣,此時挪身閃躲,跨步出手間,皆是靈活流暢,一氣嗬成的樣子!配合其身側二人,竟是一時間,讓眾匪拿他不下,成抗衡之勢!而馬車上的花發老者更是生猛非凡,眼疾手快!左手一揚,手中馬鞭便打掉青年射來的飛箭。

  隨著左手緊扯著韁繩,站在馬車上,單手狂舞,馬鞭被他揮到呼聲陣陣,竟讓另一側的眾匪沒有絲毫機會靠近。大有休越雷池半步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