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之前！

  現在的它，小心翼翼地蜷縮在混元大羅天的一角，瑟瑟發抖地看著秦羽意念顯化的身形，滿是驚恐之色。

  混元大羅天乃是秦羽自身的領域，在這裏……即便是天道也無法超越秦羽的存在，更別說是早就被剝離了一身力量和法則的天道之眼了。

  秦羽正在考慮如何處置它，若是就此直接抹除，似乎有些浪費了。

  但如果不抹除的話，留著遲早是個麻煩，萬一哪天不注意被它和外界天道本源取得了聯係，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沉吟片刻，虛手一招，跨越了空間將其挪移至自己身前，淡淡道：“我知道你能聽懂我說話，現在……給你兩條路！

  天道之眼頓時眨了一下，似乎是讓秦羽說。

  “第一，抹除你的靈智，取你體內殘餘的一縷天道本源，融入我這方世界之中！

  此話一出，那天道之眼頓時浮現出人性化的恐懼之意，慌忙晃了晃。

  秦羽對它這表現很是滿意，繼續說道：“第二，徹底與我的世界融合，從此你不再受天界天道鉗製，自成一界天道！待得我混元大羅天完全成型之日，便是你徹底超脫之時！

  天道之眼聞言，閃過猶豫之色。

  泛著白色光芒的瞳孔滴溜溜轉個不停，似乎在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世界，好好考慮一番。

  相比於廣袤無垠的天界而言，秦羽如今的混元大羅天自然不夠廣闊……作為自天界天道本源中分離出來的一道意識，天道之眼也是見過世麵的人。

  故而它不曾像其餘人一樣，表現地十分驚訝，甚至瞳孔之中隱約有些失落之意。

  秦羽見狀，頓時眉頭一皺，道：“不願？

  感受著秦羽身上忽然浮現而出的淡淡殺意，天道之眼頓時渾身一顫，隨後通體流露出極其委屈的情緒。

  看它這模樣，即使最後迫於生存同意了秦羽的話，隻怕也不會盡心盡力地替秦羽發展進化混元大羅天。

  既然這樣，強扭的瓜不甜，幹脆抹殺了吧！

  念及此處，秦羽心中釋然地抬起手掌，對著麵前的天道之眼遙遙虛握。

  頓時間，無形的壓迫力自四周的虛無之中洶湧而來，這時一股讓天道之眼無比熟悉且恐懼的感覺——抹殺！

  天道之眼頓時噤若寒蟬，連忙釋放出求饒之意。

  隻是秦羽心意已決，怎麽因它突然改變主意而心慈手軟？

  龐大的力量毫不留情碾壓而下，很快便將天道之眼完全碾碎成一抹抹不斷逸散的流光，其中的意識也在最後的光輝中逐漸消散而去。

  做完這一切，秦羽輕歎一口氣，便準備離開混元大羅天，繼續他的修行。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那片種植著無盡藥園的廣袤土地上，兩顆神秘莫測的古樹之旁的土壤裏，一抹白皙突兀綻放出了色彩。

  那是一片白的容不下任何色彩的花瓣，乍一出現，便將無盡虛空牽引地微微一顫。

  是……這白花？

  秦羽輕咦一聲，這白花的來曆和用途他至今為止依舊沒有弄清楚。

  隻知道其僅有的幾次舉動，皆給秦羽帶來的十分不凡的好處，包括那能看透混沌虛空的強大能力——那可是連準帝級別的大能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心中不禁升起了興趣，想看看這白花究竟想要幹什麽。

  隻見它於虛無之中幽幽旋轉，沒有任何淩厲之氣，隻是如同一位冠絕世間的舞女，以無比優雅的姿態，吸引著那崩潰成縷縷光暈的天道之眼殘餘意識。

  看上去雖然優雅，但那白花隱約有著無視空間之能，眨眼之間便將天道之眼化作的所有光芒全部吞噬了進去。

  隨後猛然黯淡，似失去了一切力量，緩緩墜入土壤之中。

  沒了？

  秦羽不禁古怪，正欲上前查看，忽然眉頭一挑，發覺這混元大羅天猛地震顫起來。

  無處不在的法則之力陷入狂暴，虛無的空間內滿是令人眼花繚亂的絢麗神光。

  大羅天內的一切似乎發生了某種難以名狀的變化，像是……多了某種新的束縛！

  一切運轉不再像之前一樣自由無阻，而是沿著某種貼合大道的軌跡運行起來，隱約間，像是如今這樣，才是一個世界該有的模樣。

  隻是具體多了些什麽呢？

  秦羽不禁皺起眉頭，放開心神細細感悟起來，忽而雙眸張開，瞳孔裏滿是光彩：“是規則！一個世界的運行和發展，離不開法則之力的構成和孕育……但法則之力究竟如何施為，如何演變，最終還是要依賴規則的存在！

  當一個世界處於發展階段之時，那麽其所遵循的規則便是發展的規則！

  世界內的一切法則之力，是運行也好，或者潛藏起來也好，皆是為了發展的最終目的。

  一如天界，法則無處不在，卻並非無時不在。

  久旱縫甘露，生死有輪回，一切皆在變化之中……若規則確定了要這個世界越發蓬勃，那麽世間的一切生靈修行起來便會事半功倍，走到哪裏皆是靈山大川，盤腿閉眼便可陷入頓悟狀態。

  而若是規則確定了世界要毀滅，那麽靈氣便會漸漸匱乏，大地龜裂，河流枯竭，修士壽命大減，一切皆朝著死亡而去！

  秦羽的混元大羅天，原本並沒有規則存在，或者說……規則即是他的意誌。

  但是他從來沒有專門考慮過這世界往什麽方麵發展，皆是任其自由，導致這世界沒有了引導方向，甚至延緩了發展的腳步。

  但眼下，那白花吞噬了天道殘餘意識之後，竟然給這混元大羅天內，增添了一絲規則雛形！

  嗡！

  秦羽心緒流轉之間，那白花沒入的土地忽然裂開，隨後一株比其餘兩顆古樹皆要更加龐大的蒼天巨樹衝天而起，延伸至虛無最深處！

  秦羽能夠清晰感覺到，這棵樹……是真的通天了！

  隨著這巨樹不斷膨脹，擴張，直至世界最巔峰處，秦羽忽然心有所感，隻覺得無形之間，他對於混元大羅天的掌控能力越發強大！

  當然，這不是最大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