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破連環殺人案【三】
作者:花謝才得香      更新:2020-02-29 08:28      字數:3180
  第一百三十一章智破連環殺人案三

  解廉自上任後,一直堅持走清廉為官的道路,這自然就擋了別人的財路,其中尤其是魚台縣主簿張讓為首的碼頭生意,張讓借助知縣和他不錯的關係,在胡鄉占據碼頭私開港口,幾年之間竟一直沒有人敢去收取稅賦和管理治安等事務。

  解廉走馬上任後,主張派遣官吏在胡鄉碼頭巡邏,管理碼頭的治安,又主張縣衙派吏員在碼頭收取稅賦,雖然這不是他主管區域,但是有建議的權利,知縣不能再裝糊塗,隻好派遣吏員去收取稅賦,給張讓等人造成不小的損失,自然遭受到張讓等人的嫉恨。

  張讓於是鼓動衙門的胥吏們,與解廉穿小鞋找麻煩,又用金銀買通魚台知縣,讓知縣以上級的身份壓製解廉,給解廉無論是在生活上,還是在公務上,都造成極大的困擾。

  胡捕頭看見解廉的臉色陰沉如水,也有些擔心畏懼,畢竟解廉是他的頂頭上司,上層官員們互相爭鬥,他一個胥吏頭子何必牽涉進去,連忙向解廉匆匆施了一禮,叫兩個衙役抬著自己急匆匆離去,生怕解廉惱羞成怒,自己遭受到池魚之災。

  解淳見六叔的臉色不對勁,便詢問出了什麽事情?解廉本來不想讓這些俗事煩情,打攪他們叔侄的重逢相見之喜,隻是上司和同僚及胥吏們的步步逼迫,實在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又知道自家侄子一向多謀善智,便厚著臉皮向解淳求援:‘‘淳兒,都是六叔實在無用,這魚台縣連續發生兩起命案,六叔身為本縣典史,負有偵緝捕捉之責,卻始終對此二案的偵破,一直沒有任何進展。又在以往得罪過上司和同僚,現在連小小的胥吏也敢對我加以冷諷熱潮,實在是有失咱解家的臉麵。’’

  解淳等人在胡鄉時,就打聽過解廉在魚台縣的為人和做官是否清廉?魚台縣民眾對他的評價還不錯,獲得一個‘清正廉明’的讚賞稱號,怪不得會受到上司和同僚們的排擠打壓。

  為了堅定解廉做個清官的信心,解淳決定在魚台縣停留幾天,幫助六叔解廉偵破此案,自從在汝州大顯身手後,解淳對於明朝時期的犯罪手法嗤之以鼻,認為自己靠縝密的偵探手法,必能偵破此案,讓六叔能迅速脫離眼前的困境。

  解廉見侄子願意出手相助,就當即說出案情始末:‘‘第一起殺人案件發生在胡鄉學堂,當時在學堂上學的李某,在自己的臥室被殺,他的嘴巴大張著,還用布卷堵住嘴,嘴角還溢出黑色汙血,眼睛中流露出極為驚訝的神色,身上也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撓傷?傷口上呈現出黑色浮腫痕跡,據仵作說是中了蛇毒。’’

  解廉看看解淳的臉色,發現侄子陷入沉思中,就繼續講道:‘‘第二起殺人案也在胡鄉發生,卻是發生在一座青樓中的一個房間內,死者趙某也是嘴捂衣物,嘴角流淌著黑色淤血,眼神中流露出畏懼且吃驚的神態,身上也帶有利器撓傷,且帶有黑色淤腫,仵作也懷疑是毒蛇所為。’’

  解淳知道明朝時期的製度,不許開膛破肚做屍檢,僅僅靠仵作的眼睛和經驗,判斷出死者的致死原因,便向六叔提出要見一見驗屍的仵作,聽一聽他怎麽判斷兩位死者具體的死亡原因。

  仵作屬於賤籍,社會地位十分低下,又一直和死人打交道,所獲得的薪水又微薄,一般都是孤身漢子光棍一條,沒有人願意和仵作結親,但一旦發生人命案,便有類似於現代的‘紅包’可拿,也算是一大筆收益,仵作大多是世襲或師徒傳承,外人也根本不會學習這門技藝。

  這魚台縣的仵作也不例外,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仵作,一臉密密皺紋,滿頭白發蒼蒼,身穿一身破爛短衫,手指縫間還有黑色汙垢,若不是解廉早有介紹,解淳還以為他是個年老乞丐。

  仵作聽聞縣衙四老爺典史大人召喚,自然忙不迭的進來,‘撲通’一聲跪倒見禮,連解淳等人也是行大禮參見,解淳等人也已經習以為常,他們都是身有官職或爵位在身,別說一個小小的胥隸仵作,麵對正七品的縣令,他們都是以平禮相見,也不為有失禮儀。

  解淳揮揮手,讓仵作起來回話:‘‘你也諾大年紀,便不要再過於拘與禮節。這幾位都是天子親軍錦衣衛軍官,是當今皇上賜予我,隨身保護我的安全,你要嚴守秘密封口如瓶,不許向外人泄露我等的身份。’’

  雖然解淳沒有直接說出他的身份,卻由此打消掉仵作的心理戒備,這些人都是錦衣衛軍官,更別提他們隨身保護年輕文人的身份,又是何等尊貴,豈是他一個小小仵作敢冒犯的貴人,當下仵作連聲回應:‘‘小的一定如實稟報,絕不敢故意隱藏任何機密之事。’’

  解淳此番舉動也是沒有辦法才為之,他不曝光解珍等人的身份,仵作定會保留案情的機密,根本就不告訴他們實情,這是仵作必須遵守的職責;為了取消仵作的懷疑,解珍又取出他的錦衣衛試百戶官印鑒,仵作自然識字,雖然不太多,否則他如何書寫驗屍表格。

  他伸頭一看差點暈倒在地上,我的天啊,從六品錦衣衛武官,比現任的知縣老爺還高一階,弘治初年,武官的地位雖然有點下降,但錦衣衛天子親軍試百戶官來到縣府衙門,地位根本不遜於正七品知縣。

  當下仵作便將驗屍報告,一五一十的匯報與解淳,並在解淳的引導下,說出自己獨有的判斷:‘‘稟眾位老爺得知,這二人的具體死亡原因,是喝下毒藥後,又被人用衣物堵住嘴巴,接著又用物體抓傷死者的皮膚,又用蛇毒塗抹在傷口上,蛇毒雖然有毒素,卻不是致二人死亡的真正原因。而是服下的毒藥是致命緣由,二人死亡後,又被人擦去七竅流淌出的汙血,偽裝成被某種物體撓傷致死。這些我都詳細地向知縣大人稟報過,主簿大人卻不讓寫在屍格上,小的位卑低賤之人,不得不聽從主簿大人的安排,才有了如今的屍格驗表。’’

  仵作望望臉色陰沉,手指緊緊握成一團,滿臉憤怒的典史解廉,擔心以後會受到解廉的瘋狂報複,於是又跪倒在地,把自己的看法兜了個底朝天:‘‘典史大人,至於毒藥的品種,小的懷疑是砒霜摻雜在催情藥中,由於有催情藥物發作,死者又被堵住嘴巴,意識有些混亂,才沒有發生大麵積的翻滾慘叫。隻是看他們二人雖然麵容猙獰可怕,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目光,由此可見是熟人作案,才讓他們至死也不相信,會死在熟人手中。至於案件的事實真相,請老爺們仔細詳查定案。’’

  解廉聽到仵作說出如此重要的線索,當下十分高興,滿心喜悅,笑眯眯的攙起老仵作,遞給他二兩銀票:‘‘喏,這是賞賜給你的,你的侄子也不小了,便頂替你的仵作之職,你除了教導他快速學會仵作技藝之外,我在牢中為你留下個位置,等你的侄子能夠獨自勝任仵作後,你就去牢中當值,再領一份薪水,就當做縣衙為你養老吧。’’

  老仵作做夢也沒想到,竟有這般好事降臨在他頭上,當下再三向解廉等人跪拜道謝,並再三表示自己會守口如瓶,決不會向外人泄露他們的身份,和案情查驗時的真實情況。

  解淳拿起案卷,又詳細觀看一遍後,用手指著案卷上的兩個名字,向解廉詢問:‘‘六叔,這個叫張中的士子和一個叫美姬的女子,怎麽兩個殺人案件都與他們有關,而且兩個人都和他們互相認識,這兩個人到底是何身份啊?’’

  解廉不用看案卷,便順口回答:‘‘那個叫張中的士子,便是本縣主簿張讓的獨生兒子,就是個嬌生慣養的紈絝子弟,人長得五大三粗,卻喜愛穿紅掛素,可是為他的老爹增光不少。那個叫美姬的女子,可不像她的名字那樣美麗動聽,而是一個長得極粗俗醜陋的寡婦,最喜歡在書院周圍和青樓內轉悠。書院和青樓內沒有他二人才算怪事呢,他們二人實在是魚台縣內的知名人物。’’

  聽解廉口中滿帶著不屑和幸災樂禍的口吻,解淳能感受到六叔父,對主簿張讓的強烈不滿和憤恨,現在也隻有初步斷定張中和美姬有嫌疑,具體結果得明天調查後才能判斷;解淳又與六叔交談一陣後,見外麵天色不早,便向叔父提出告辭。

  他本來想居住在六叔的官寓內,解廉沒有家眷跟隨居住,官寓雖然狹窄而仄小,卻足夠他們幾個人居住;但現在要查訪殺人案件,為了避人耳目,隻好在外麵的客店內居住,這樣才方便協助解廉破案。

  第二天一大早,除留下石勇保護解淳外,解珍四人分別利用從錦衣衛學來的秘法,各自在城內調查巡訪,解淳和石勇則在客店中留意來往行人們的議論,希望從中能找到破案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