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胡順與花娘逃生記【一】
作者:花謝才得香      更新:2020-02-29 08:28      字數:2643
  第一百一十章胡順和花娘逃生記一

  第二天解廉走馬上任魚台縣典史一職,他被解淳唬嚇一番後,心中再無貪心雜念,在任上倒也清正廉潔,絲毫不收納賄賂的禮物,倒也沒有汙了弘治皇帝賜予他的一個‘廉’字。

  延安府延長縣某大戶家中,原延長縣張縣丞的嶽父胡圖,正在急躁不安的來回轉圈思慮,自從他的女婿張縣丞被抓後,由於他的女兒隻是妾室,又沒有生育兒女,胡圖用了些銀兩,便將女兒帶回家中,女兒雖然沒有受到牽連,被官府放回胡家定居,但胡圖的靠山倒台了,以前被張縣丞欺壓的人,卻沒有就此放過胡圖。

  才僅僅一年多的時間,胡家的家產已經十去六七,連同房屋地產已經縮水百分之六七十,去掉了三分之二的家業,那些人仍然虎視眈眈,讓胡圖整夜睡不著覺,他知道自己的報應來了。

  以前他借助張縣丞巧取豪奪,不給別人留一絲活路,如今這些人都把複仇的矛頭對向失勢的自己,如今他想裝作縮頭烏龜,龜縮起腦袋過日子,就別癡心妄想了,這些趁火打劫的家夥,豈能輕易給他留下一條活路,讓他胡家以後東山再起回來複仇,他們不把胡家的財產榨光取盡,豈能善罷甘休。

  正在胡圖煩躁不堪時,他的弟弟胡安走了進來勸他:‘‘兄長,可是仍然在煩惱那些討厭的蠢貨們,現在大勢已去,胡家沒有了縣丞女婿這個頂梁柱,想再次東山再起,談何容易啊。’’

  胡圖驚訝地望望自己的二弟,以往的他總是以拳頭說話,又兼膽大包天,竟敢深入到塞外和異族做生意,是一個膽大妄為頭腦簡單,總是以武力壓服別人的莽漢,現在怎麽學會拐彎抹角迂回說話啦?其中必有蹊蹺之處。

  胡安望望兄長詫異的目光,便嘿嘿一陣大笑,露出他原來的麵目:‘‘嘿、嘿,哥哥不必驚異多加懷疑,這是有人讓我這般說的,他們也沒有惡意,隻是要與哥哥商議一件大事而已,隻是怕哥哥你不同意,才叮囑讓我講與哥哥聽。他們說現在咱們胡家已經別無出路,留在大明境內也是等死的局麵,讓我問問哥哥,可有意願遷移出大明境內,移居到塞外草原定居。’’

  胡圖聞聽大為震怒,咬緊牙關恨聲責備自己的二弟:‘‘你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咱們好好的漢人不做,去塞外異族處做漢奸嗎?那異族殘暴嗜殺,以強梁手段強奸搶劫為榮,我等家族遷去草原還有活路嗎?那些人哪裏有好心,分明是誘騙你上當受騙。’’

  胡安卻對此不以為然,湊到哥哥胡圖的身前,低聲對他說道:‘‘兄長,我們可隻遷走咱們兩家的男丁和家中家丁,我這些年為蒙古小王子,搜集了不少大明邊軍的重要消息,已經被小王子賜封為軍中的百夫長。隻要咱們完成這次的任務,咱們的子孫會在塞外生活得很好,蒙古人以強硬的手段為榮,二弟我可是憑借自己的勇力在塞外稱雄,在那裏留下不小的聲望。咱們哥倆去那裏暫居上十年八年,等子孫們長大成人之後,再返回中原定居生活,如此以來咱們胡家在中原和塞外都能開花散葉,延綿子孫後代,怎麽也強似在這兒坐以待斃,這可是他們告訴我的原話,兄長,你可要仔細考慮一番,我是個沒主意的人,一切都聽憑兄長的決斷。’’

  胡圖來回轉悠著尋思許久之後,才向二弟說,讓那二人明天前來與他細談,看著事情能夠圓滿成功解決,性情魯莽一向耿直的胡安,便滿臉高興的告別兄長回去歇息,胡圖又在書房沉思轉悠許久後,從某處取了一些東西,才大步向奴仆們住的房屋走去。

  不久後他來到一處偏僻的房屋前,他伸手慢慢敲響房門,三下之後接著三下,連敲三遍後便不再敲響,而是站立在原處,耐心地等待著開門,許久之後房門才打開,一位二十左右的少婦出現在胡圖的麵前,看清楚是胡圖後,冷漠的注視他一眼,便讓他進到屋內,然後緊閉上房門。

  胡圖快步走進房間,看到房間內很是窄仄,除了放置一張大床外,便沒有多少地方,他隻能站立在床前,借助昏暗的燈光,凝望著大床上一個熟睡的四、五歲男嬰。

  許久之後,他才用手抹去眼中的淚花,對那位少婦誠懇的道歉:‘‘小花,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讓你承受了如此多的困苦磨難,我就是一個混賬王八蛋,你看在順兒的麵上原諒我吧。’’

  那少婦目光緊緊盯視著胡圖,眼神中透露出仇恨的目光,許久之後才狠聲說道:‘‘胡老爺侄兒找嬸娘有什麽事情?這深更半夜你摸進嬸娘的房間,可是有違你一貫的所謂禮節,不怕被你的夫人看到對你進行處罰嗎?你又有什麽缺德的事情快說,說完後就快滾,我懶得與你磨蹭。’’

  胡圖臉色通紅低下頭顱,過了許久之後,才鼓起勇氣向那少婦賠罪:‘‘小花,都是我的錯,先是犯渾乘著酒醉汙了你的清白身體,等發覺你有了身孕,又不敢出麵承認,被那惡婆娘蓄意送給胡五叔做妻子,對於此事我卻裝作不聞不問,讓你受了極大的委屈。現在又讓你年紀輕輕做了寡婦,承受眾人的百般欺淩,不過這次胡家的報應來了,用不了多久胡家就要完蛋了。我這次來便是讓你帶著順兒離開延長縣胡家村,不然大禍來臨時,你們娘兒倆也難逃一劫,縱然不被處死,也會被打入賤籍,成為豬狗不如的賤籍之民。’’

  那少婦聽到‘賤籍’二字,頓時眼冒怒火,張開嘴就要反駁胡圖,卻被胡圖的一句話懟了回去,皺著眉頭不再出聲,隻是仔細考慮著此事對她們娘兒倆的得失。

  ‘‘你是順兒的親生母親,難道你願意眼睜睜看著他成為賤籍之民,任憑別人對他任意嗬斥和責打,像貨物一樣被人買來賣去,沒有任何人身自由嗎?讓他再過一遍你渡過的日子,這樣你不是在報複我,而是在報複自己的親生骨肉。’’

  胡圖的一番話像利刃一樣穿透少婦小花的心,使得她頓時沒有了主見,隻是眼巴巴望著胡圖一聲不吭,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求援的意味,等待著見多識廣的胡圖說出他的主意。

  事情實在緊迫無比,胡圖也顧不得再作模裝樣,故弄玄虛:‘‘小花,這次胡家將要大難臨頭,你要相信我說的話,對你們娘倆以後有大用處。明天我會以夫人深遭重病侵襲為名,釋放一批奴仆為平民,以此來向老天求肯,祈求保佑我胡家渡過難關,讓夫人身體平安無事,你和順兒的戶籍,也會在遣散釋放的名單之中,你到時可不要倔強撒潑不走。’’

  胡圖看看小花一副不相信的神態,知道自己以前欺騙過她多次,她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所有言語,他也不做過多的解釋,從口袋中取出一些金銀和銀票,鄭重交到小花的手裏:‘‘這是我為你娘倆準備的財物,都是五兩和十兩的銀票,和一些金銀財物,金銀雖然不多,隻能作為將來的一時之需,這些銀票你用作以後的日常花銷。牢牢記住,明天下午有人帶你們前往宜川縣沙鬥鎮趙家溝村,你抱著順兒去求告村中的解老爺子,懇求他做主收留你們娘倆,一定要直接說出你的真實身份,千萬別做撒謊欺瞞之事,當然我和順兒的父子關係千萬不要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