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祥瑞至，米脂變大縣三

  秦奮和張玉互相對看一眼，神色之間紛紛氣沮，方圓一裏都是這樣的井水，將來如何種植莊稼，就是紅薯若沒有水源澆灌，也是難以存活；秦奮素來知道解淳機智過人，若是沒有把握之事，他不會輕易說出如此大話，就迅速吩咐手下差役，按照解淳的安排去執行。

  到天色未黑時，方圓一裏又打出幾口水井，但無不例外和先前的一模一樣，都是鹹腥苦澀，解淳聞聽後卻是極為高興，哈哈大笑著催促著秦張二人返回縣衙再做商議，二人麵麵相詡，根本不了解解淳的用意，無奈之下隻得和解淳一起返回米脂縣衙。

  縣衙二堂內解淳三人相對而坐，解淳正滿臉笑容的對秦奮和張玉詳細解釋：‘‘二位叔父，米脂縣被並為綏德州的屬縣，是因為其地狹山多民眾困苦所致，你們二位卻一直不知道懷抱寶物，而自甘讓治下民眾貧困，那城北方圓數裏地下，便是寶物藏身之所，二位叔父竟不知曉嗎？’’

  秦奮和張玉大為驚奇，，他們跟著解淳一整天怎麽沒有見到寶物？秦奮和解淳來往已久，禁不住笑罵道：‘‘子厚小子別再保密，何處有寶藏快快講來？免得我二人為此費盡腦力。’’

  ‘‘那井中之水便是鹽鹵之水，經過處理晾曬後，就是白花花的精鹽，二位叔父想想，西北各處何處不缺鹽？若向朝廷上奏開辦鹽礦，豈不振興米脂縣的經濟嗎？’’解淳心中有極大的把握，向秦張二人炫耀著自己此行所得。

  秦奮和張玉聽說後，卻是麵露失望之色，秦奮有些苦笑的回應一聲：‘‘子厚有所不知，鹽鐵等礦物是屬鎮守太監所管轄，是上交皇宮內庫的資源，與地方官吏和子民沒有任何關係。既使這真是鹽礦，也與我等無關，看來子厚是白歡喜一場。’’

  解淳卻不這麽認為，仍然是笑眯眯的望著二人，直到秦奮想要發火時，才慢悠悠地說道：‘‘秦叔別著急上火，你聽我慢慢道來，你我張叔三人可聯名上報王鏊大人，具體說明此事，這鹽礦若是沒有我的獨門配方，即使提煉出來也是苦澀不堪的苦鹽，雖然吃不死人，也賣不出好價錢。請皇上念在米脂縣民眾困苦的份上，派出一員得力的鎮守太監，來米脂縣監理鹽礦，手下的礦工卻雇傭米脂縣的民壯，保留原民戶身份卻發給薪俸，皇上既有鹽礦的收入以充內庫，米脂縣的民壯也有了掙錢的來源，如此可一舉兩得矣，何樂而不為。現在米脂縣已經推廣種植農家三寶，雖然地少也可以足夠吃飽，再加上民眾可以做礦工有所收入，很快就能夠安居樂業，到時二位叔父功勞不小，必會封官加賞。’’

  秦奮和張玉沒有想到解淳還有此等招數，聽聞米脂縣民眾的生活，在解淳口中短時間內就能翻天覆地，進行一番極大的躍進，他二人自然也欣喜如狂，身為大明朝廷的一員官吏，誰不想升官發財，受民眾愛戴誇讚。

  秦奮思慮到解淳的得失，有些不好意思的詢問解淳：‘‘子厚有此般建議，對米脂縣民眾自然大有好處，但若如此行事，你豈不是白白奉獻出秘方，自己沒有任何收益嗎？’’

  解淳卻渾不在意，擺擺手示意沒有關係：‘‘秦叔父，我猜想皇上不會虧待我們解家，再說若隻使用一個配方，就能夠使得米脂縣民眾脫離貧困的生活，一個個過上好日子，一個微不足道的配方，沒了便沒了吧。’’

  解淳裝逼的話語果然有效，感動得秦奮張玉二人眼淚直流，一起站立起來，向解淳恭敬深施一禮，神色激動地代表米脂縣民眾道謝：‘‘奮玉在此代表米脂縣民眾，向祥瑞伯恭施一禮，以報伯爺的大恩大德，預祝伯爺公侯萬代。’’

  解淳沒有想到古代人如此認真，急忙離開座位將他們一一扶起，口中連連遜謝：‘‘二位叔父何必如此當真？快快起來不必多禮，這讓淳如何敢當此重禮。我明天再在米脂縣境內轉上一圈，看看有沒有別的發現？能不能再幫助米脂縣民眾過上好日子？二位叔父這是要榨幹淳的能力啊。對啦，這米脂縣境內沒有虎豹等猛獸吧？’’

  張玉臉頰抽搐幾下，最後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用手拍打解淳的肩膀苦笑道：‘‘子厚有所不知，米脂縣境內大多山小又無草木，多為荒山野嶺，連野兔都稀少，哪來的虎豹猛獸？要不明天我派人去保護你？’’

  解淳慌忙擺手示意不用，向二人解釋解珍四人的來曆：‘‘張叔不必費心啦，我身邊的那四人中，有兩個是錦衣衛總旗官，另兩位是錦衣衛小旗官，是奉了牟斌指揮使的委派保護我的安全，隻是沒有身穿錦衣衛服飾，他們身手不凡，就不必勞動貴屬下。’’

  張玉和秦奮同時大吃一驚，這聖上也太在意解淳了吧，派四名錦衣衛軍官保護他的安全，這得是多大的恩寵啊，看來此子已經是簡在帝心，今後的前途無量啊。

  第二天一大早匆匆用過早飯後，解淳便帶著解珍四人在米脂縣境內來回轉悠，仔細考量能否找尋到別的辦法，幫助米脂縣民眾脫貧；三天後累得筋疲力盡的解淳五人返回米脂縣衙，經過洗漱歇息後，他來到二堂麵見秦張二人商談具體事宜。

  他指著自己帶回的簡易地圖，向二人匯報著此行的結果：‘‘二位叔父，經過幾天的摸排，我在米脂縣西北方向發現有一處煤礦，經過我的加工可以用作燃料煉鐵，碎煤經過加工後，可用於平時的取暖和做飯使用，其他沒有發現有大用處的東西。我想寫奏折經王鏊大人送呈給聖上禦覽，隻是二位叔父要迅速整理好米脂縣人口，不要讓有心人乘機下黑手占了便宜。二位叔父若是同意，咱們三人一起聯名同奏如何？’’

  秦張二人自然沒有異議，這是解淳送上門給與他二人的功勞，不立刻去撿的人才是傻子蠢貨；好在米脂縣也沒有名門豪族，有幾家中等人家也大多是良善之人。

  他們二人都是官場老人精，自然聽出解淳是害怕官紳勾結，暗中出賣米脂縣北郊及西北郊區的土地，和縣內的豪紳地主暗中互相勾結，贏取更大的利潤；但在升官受賞的利誘下，傻子才去賣地與豪紳們，解珍四人身為天子親軍錦衣衛軍官是擺設嗎？不等錢財到手，自己恐怕已經進入牢獄中受苦。

  解淳三人商議決定後，由解淳書寫奏章，將他的所有想法及奉獻兩份秘方之事一一言明，文筆直爽簡練，除開頭一番吹捧弘治皇帝的文言文外，後邊幾乎是以大白話書寫，以求能將所有的事情說明白，最後又為解珍四人請功領賞，說多虧四人保護和幫助，才能順利探測到煤礦的範圍，最後又是一段恭祝聖安之類的吉祥話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