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學姐是……？”

  “十條篝學姐。”

  “是了。在哪裏可以找到她？”

  “應該——這個時間的話，應該是在劍道部。”文華推測。然後補充道：“畢竟學姐是劍道部的王牌嘛。”

  “是嘛。”今日子若有所思的捏著下巴。雖然文華猜測，名字叫做十條篝的學姐和砍人魔有關係，但誰又能說清，兩者間的關係近到什麽地步呢？

  或者，兩者都是同一人的可能？這樣的概率也是不低的。

  在文華想來，一般有點智商的人，在行凶作案前都會準備一些措施，用來隱藏自己的身份。

  或是帶著頭罩、帶著口罩、圍著圍巾，或是帶好手套、戴好帽子，不留下自己的DNA信息。

  心思更慎重一點，小腳穿大鞋、身上套多層衣物、穿高跟鞋、厚底鞋，甚至女扮男裝、改變自己的習慣——比如更換慣用手、刻意使用地方口音、偽裝性格。

  對於一個犯罪分子來說，這些都應該是基本的思考吧？更遑論對方還是個敢於在東京這樣的國際大都市實行連環犯罪的狂徒。

  至今沒有被逮捕，固然有著超自然力量幹涉的原因，可自身的警惕性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在文華看來，如果砍人魔是十條學姐的話，那麽她就什麽都沒有做。

  沒有改變日常習慣，沒有偽裝體型和性格，雖然那把奇怪的刀讓她的麵部信息和外形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神秘，但僅憑著對方的身手、流派、體型、性格和性別就能夠輕易地把懷疑對象鎖定在自己身上，再加上將目標鎖定在文華這個非常有動力行凶的對象上——這樣的傻子真的能成為都市傳說的連環犯罪案凶手嗎？

  答案是否定的。——至少文華如此認為。但是今日子對此持保留態度。

  在今日子看來，十條篝是砍人魔的幾率近乎兩成，甚至更多。——如果不是對方的做派實在太耿直了一些的話。

  文華在今日子的眼中，不管過去還是現在，都過著與靈害事件無緣的日子。

  過去生活在及川本家，全日本也很少有比那更加安全的地方。後來因為犯了某個錯誤，再加上本身毫無資質——這一點到了現在明顯已經淪為笑話——被趕出及川家的文華也隻是過著普通的學校生活，與靈異事件無緣。

  所以，關於靈異事件，尤其是以人為主導的靈害事件，很多情況下並不涉及到一般邏輯。

  比如這次的砍人魔襲擊事件，普通都會認為砍人魔不會這麽明目張膽的自己人，並且對於自己的身份信息毫不掩飾。這種想法在邏輯上並無漏洞。

  但是，這份邏輯分析的正確是建立在對方神智為正常的基礎上。

  很多靈害事件的當事人，尤其是附身類型的靈害事件當事人，在受害過程中通常都是處於被某種其他意誌操控著的狀態。

  這種情況下，被靈體或者其他存在操控了的人，最明顯的表現就是智力的下降。情感缺失讓他們變得狂暴，而在事後，很多人甚至會失去作案時的記憶。隻留下一覺醒來，床上或者雙手、嘴中滿是鮮血殘渣的驚悚感。

  被靈體附身的靈害事件當事人沒有理性可言，這是今日子判斷十條篝就是砍人魔的依據之一。

  其二，想一想過往的那些砍人魔刀下的受害者。他們最終都去了哪裏？

  答案是太平間，火葬場。

  即使是在法醫學非常強大的現代，死人也不會透露出太多的秘密。

  至少，受害者不會突然坐起來指正凶手，也不會說，殺了他的人使用的劍術流派是什麽、是男是女，有什麽特征。

  因為文華本身實力不錯，因此他下意識的忽略了砍人魔失敗所承擔的風險。

  而事實上，偶然遇到的、劍術不錯的學弟，能夠打敗擁有超凡力量的砍人魔才是一件異常的事情——砍人魔的心中可能就是如此計量的，作為專家的今日子卻不會這麽輕易地下判斷。

  “還請多說一些，關於這位十條篝學姐的事情。”今日子神色嚴正的拜托文華，但是文華自己對於十條學姐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多，隻是隱約知道，那是一位在高中生劍道領域非常有名的選手，在私立杏川的劍道部非常有名氣。

  此外就是外表冷豔、身材性感這些沒有意義的話題，文華也沒興趣說出來，故意破壞自己的形象。

  “那個……請問，兩位有什麽事情要找篝的呢？”文華因為今日子的詢問陷入苦惱。對方現在肯定是進入了工作狀態無疑，對於文華困擾的表情視若無睹，這讓文華更加揪心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兩人的身邊，一個正常走著的人影，因為聽見了在意的名字下意識回頭，看著文華和今日子兩人，露出親切的笑容問到。而後又不待兩人作答，自顧自的一拍手，作恍然大悟狀說道：

  “啊！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來向篝請教劍道的吧！”

  作為全日本中學劍道選手權大賽的亞軍選手，慕名而來，想要和十條篝學習劍道的學生不在少數。包括一些非本校同學，甚至商人家的兒子，請教十條篝劍道的人從來不缺。

  有棲川雫如此認為，並且自顧自的點了點頭。

  “請問，前輩是？”

  來人的年齡應該比文華稍大，這一點也可以從服裝的細微差別上分辨出來。

  日本人講究階級關係，不僅在公司裏，後進來的員工需要看老員工的臉色，端茶送水跑腿的活兒，在你也成為老員工之前是別想拜托的。

  而在學校裏，前輩後輩的關係也被格外看中。低年級不可以頂撞高年級學長。學長的吩咐，就算稍微不合理一些，你也需要忍耐下來。不然的話，你就是不懂得尊敬前輩的無禮之人，甚至在老師那裏也會被看輕。

  而這種階級觀念甚至通常會表現在校服上：利用領結的顏色、胸針和其他細節表現自己所處的階級。

  在杏川，學生以三原色區分各自的年級：一年級係紅色領結，示意旭日初升。二年級係綠色領結，示意茁壯成長。三年級係藍色領結，示意天高海闊。

  眼前的不知名女同學，不隻氣質上給人更成熟的感覺，綠色的領結明顯告訴他們：這是一位二年級的學姐。

  今日子自信又執著，行事雷厲風行，往壞了說就是我行我素。可是，到底是受著日本教育環境長大的，如果沒有特別原因，她還是很愛遵守傳統的作風，以禮待人的。

  就像現在，說話時的表情和聲音、用詞都很難讓人相信，她和之前的那個刺頭優等生是同一個人。

  當然，如果不知道今日子原本的做派，隻是第一次見麵的人，見到今日子無可挑剔的禮貌還是很有眼緣的。至少，有棲川雫就覺得：這孩子長的漂亮又有禮貌，真是個好孩子。

  “我是有棲川雫，二年C組的。……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麽來找篝呢？”有棲川雫笑著回答今日子的問題，隨後又有些好奇，從對方想要找篝的好奇中回過神來，有棲川雫才發現，這個有禮貌的小妹看起來好像並不簡單。

  一身絕對不是哪個學校的校服，反而像是製服的服裝，再加上今日子在中學生中少見的幹練氣質，不遠處停著的陸上戰艦，一切的一切都表明，這個女孩找上篝，未必是什麽好事情。

  “我隻是想要問一下，昨天晚上大概6——8點鍾，十條學姐是在什麽地方？”今日子沒有猶豫，雖然不方便直接把砍人魔的事情都講出來，但是這種說法，如果眼前的學姐知道內情的話，一定也可以輕鬆的了解到兩人的來意。

  除此之外，這種說話方式也很得罪人，給人一種高壓的感覺。

  不過，有棲川雫笑眯眯的，看起來並沒有在意今日子的說話方式。

  “篝和我在一起喔？最近新上的新出的電影，放學後就在我家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