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要他的命
作者:方方      更新:2020-06-27 10:34      字數:2405
  不出意料,許一寧果然失眠,挨到淩晨兩三點鍾,才迷迷糊糊睡去。

  天蒙蒙亮的時候,她被嗡嗡震動聲吵醒,眼皮沒睜開,就接通了電話。

  “喂,許一寧,我赫瑞文。”

  “噢,文哥,怎麽是你,和沈鑫吵架了?”

  電話那頭是沉默聲。

  許一寧看看手機,正在通話狀態中,“怎麽不說話了。”

  “許一寧,朱寒生和沈鑫出事了!”

  “什麽?”

  許一寧猛的從沙發上坐起來,顫著聲音道:“出,出什麽事了?”

  “你馬上到人民醫院的急診來,見了麵再說。”

  “好!”

  許一寧掛了電話,立刻用手機叫滴滴,叫到一半,不對啊,她現在就在人民醫院的急診啊!許一寧衝進衛生間用最快的速度漱口洗臉,又打電話把護理工叫過來,交待幾句後,飛奔一樓的急診大廳。

  剛到大廳,她愣住了,大廳裏都是穿著製服的特警和警察,還有十幾個便衣。

  許一寧心跳突突突的加快。

  她立刻給赫瑞文回撥過去,鈴聲響兩下,被掐斷,扭頭一看,赫瑞文正大步向她走過來。

  走近了,她才發現這人臉上青筋暴出,眼底都是血色,“出了什麽事?”

  她吸了口氣強行鎮定下來。

  赫瑞文掏出香煙,見四周不允許抽煙,拉著許一寧到大樓外麵。

  掏出煙來點著,狠狠抽一大口,呼的全吐了出去,嫋嫋白霧中,他冷靜開口。

  “昨天晚上,沈鑫打電話給我,說可能要通宵,讓我別等他。”

  “赫瑞文,講重點。”

  許一寧等不及。

  “重點是,沈鑫和朱寒生在回家路上,分別受到襲擊,沈鑫年輕力壯,能扛揍,受的是皮外傷。

  而你老師朱寒生……”許一寧頭皮一炸:“朱老怎麽了?”

  赫瑞文猶豫了幾秒鍾,“被鈍器擊中頭部,正在手術。”

  許一寧愣愣地看著他,什麽反應也沒有。

  四周安靜的可怕。

  赫瑞文拍拍她的肩:“別發愣,趕緊通知朱老的家人。”

  許一寧猛的揮開他的手,厲聲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我所知道的是一個小時之前。”

  “現在案子由誰接手?”

  “重案組組長趙明初,他的人在現場取證。”

  “襲擊的人是誰?

  抓到了沒有?”

  “在逃,是誰也不知道!”

  “朱老的主刀醫生是誰,最壞的結果是什麽?”

  赫瑞文不由深目看了許一寧一眼,從最初的震驚到思維打開,她隻用了不到十秒鍾。

  真冷靜。

  “主刀醫生是醫院的腦科主任,也是這方麵的權威,沒說最壞的結果,但他說了一句,非常凶險。”

  許一寧倒吸一口涼氣,默了默道:“那麽,你把我找來,是想讓我接手這個案子。”

  “對。”

  赫瑞文毫不猶豫:“倒下的人是你老師,在查的案子也是八年前的城中案。

  許一寧,你義不容辭。”

  許一寧雙手捂住了臉,聲音嘶啞而低沉道:“沒錯,我義不容辭!”

  ……手術室的門打開。

  許一寧衝過去,“主任,我老師怎麽樣?”

  “家屬呢?”

  許一寧扭頭看了眼朱宴,朱宴從椅子慢慢站起來。

  “我是他女兒。”

  “患者頭部受重擊,以致左側的血管爆裂,我們幫他取出了血塊,並把血管進行了修複……”朱宴咬著唇,“您直說。”

  “但因為患者受到重擊和時間過長,以至於腦部缺氧時間過長,所以術後醒來的可能性,一半對一半,還有。”

  還有?

  許一寧的手心滲出密密的汗。

  “我們在他右腦處,發現一小塊腫瘤,目前正在做活檢,確定腫瘤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

  主任頓了頓:“如果是良性的,把腫瘤拿了就沒事,如果是惡性的……”“會怎樣?”

  許一寧插話。

  “如果是初期,化療應該能控製,如果是中後期,就比較麻煩。”

  朱宴冷靜道:“活檢結果什麽時候能出來?”

  “二十分鍾後,我的助理會出來通知你們,就這些。”

  “謝謝醫生!”

  “不客氣,我們應該做的。”

  門,再次關上。

  許一寧偏過臉,正好朱宴也望過來。

  兩人距離不過咫尺,都能看到對方眼底的擔憂。

  “朱宴!”

  許一寧輕輕開口,“我決定接手朱老手上的案子,那些傷害朱老的人,我會親手把他們抓起來,一個都跑不掉。”

  朱宴淡淡地看著她,半晌才說:“嗯,我記住你說的話了。”

  “你別太擔心,老師他……”“他應該會好的吧!”

  朱宴冷冷打斷:“我想老天爺是公平的,它已經讓我媽做了十二年的植物人,應該不會讓他也這樣。”

  許一寧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朱宴的媽是新華社的記者,業務能力非常強,三十幾歲就做到副主編的位置。

  卻在一次采訪中,突然暈了過去,原因也是因為腦出血。

  那年朱宴才剛剛十歲。

  一年後,朱寒生娶了一位新太太,從此朱宴和朱寒生就成為了陌路人。

  朱宴的媽媽是在朱宴二十二歲的時候走的,整整十年,她不吃不喝的躺在那張白色的病床上,最後全身肌肉萎縮,不得不拔了氧氣管。

  朱媽媽一走,朱寒生就離婚了,父女二人的關係才有所緩和,但就算緩和,也是淡淡的。

  一年中,父女二人說的話,不過超過十句。

  “許一寧?”

  數米之外,趙明初大步走過來,“朱老怎麽樣?”

  “還在手術中。”

  “那,我們找個地方聊兩句?”

  許一寧:“等我一會,我等老師活檢的結果出來。”

  正說著,穿羊藍色手術服的醫生走出來,就一句話:“恭喜,是良性。”

  許一寧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

  朱宴扶了她一把:“這裏有我就行了,你去吧。”

  許一寧一言不發的抱住了她,所有的話都在這一抱裏。

  ……趙明初開門見山,“我聽赫瑞文說,你打算接手這個案子?”

  許一寧點點頭。

  趙明初皺眉,“自願的,他沒逼迫你?”

  許一寧苦笑:“趙隊,我是那種被人一逼,就乖乖投降的人嗎?”

  “那好!”

  趙明初驀然與她對視,空氣一寸寸繃緊,許一寧心一悸。

  “你知道襲擊沈鑫和朱老的,是什麽人嗎?”

  “什麽人?”

  “職業殺手。”

  趙明初的聲音很輕,“我調了監控,一招一式都是訓練過的,要的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