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做的判斷到也沒錯，除了你之外，我應該不會信任何人。”

  孟若夢認真說道。

  暮念晨：“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你隻是被他們指使，傻了點而已，至少你目前的做法並沒有令我反感。”

  孟若夢笑著說道。

  “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想用朋友的方式請你幫我這個忙。”

  暮念晨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朋友。”

  孟若夢欣然應道。

  “普通的忙，我應該都會幫你，哪怕是你想把這個遊樂園買下，隻要態度誠懇一點，我也會借錢給你。”

  “但，你手中的那塊石頭，你知道是什麽嗎？”

  暮念晨搖頭。

  “我相信你。”

  孟若夢沒有懷疑，即便她現在不能通過世界意識讀取暮念晨的意識。

  “你是因為自己吃過一塊，覺得沒有問題，所以才同意拿給我吃吧？”

  暮念晨點頭。

  “給你石頭的人很聰明，如果他告訴你真相，可能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的跟我聊天了。”

  孟若夢笑道，她很佩服對方居然想打感情牌，要知道她做過的事，已然超出正常人的範疇。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看著迷迷糊糊的暮念晨，她還是接了這招感情牌。

  “以前有個福利院，有個乖巧可愛的小女孩，懂事的她，很快就被一對普通夫婦領走了。”

  “那對夫婦對女孩很好，想要什麽給買什麽，當做親生女兒來養。而女孩也很懂事聽話，給不能生育的夫婦倆帶來了短暫的幸福生活。”

  短暫？暮念晨好奇的聽著。

  “沒多久，女孩開始變得失常，總是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著什麽，還時常表現出害怕的樣子，不停的哭。”

  “夫婦倆一開始以為小女孩心理出了問題，耐心的開導、安慰小女孩，還特意去找了心理醫生來治病。”

  “而小女孩的情況卻一點都沒好轉，見人就哭，說自己很痛苦，這個世界在跟她說話，她不想聽到這些聲音。”

  “沒人理解小女孩，都認為她在說話，當時新聞還特意報導了這件事。”

  “最終，「媽媽」承受不住煎熬和焦慮，精神上出了問題，住進了醫院，「爸爸」也有意的與小女孩拉開了距離。”

  “小女孩很傷心，但更多的是自責，都無法控製住自己害怕的情緒，那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出來的聲音，那個聲音有時會憤怒，變得很生氣，指責她沒有幫助到它。”

  “所以她很害怕，無時無刻的想要擺脫這個聲音。”

  “後來，有人找上門來，與那對夫婦倆交接了領養權，女孩被一個遊戲公司老板領走了。”

  “女孩開始對生活感到絕望，而那個遊戲公司老板卻相信了女孩說的話，並與女孩討論起問題。”

  “得到理解和信任的女孩，漸漸不再害怕那個聲音，並跟遊戲公司老板一起去解決那個聲音的請求。”

  講故事講到這的孟若夢停了下來。

  她抬頭望著廣袤的天空，久久沒有說話。

  暮念晨知道，這裏大概就是小女孩的分歧點了。

  “你知道那個世界對女孩說了什麽嗎？”

  不知過了多久，孟若夢開口問道。

  暮念晨沉默兩秒：“世界告訴小女孩，這個世界很快就會滅亡，如果想要這個世界繼續存在下去，就要去搶占其他世界的氣數。”

  聽到暮念晨的回答，孟若夢目露驚豔的笑了，笑容中有一些淒然。

  暮念晨說對了。

  這也不難猜。

  之前她問暮念晨還記不記得《不存在》的故事內容，就說明女孩的故事跟這本書有關。

  就如同《不存在》中主人翁巫女花夏聽到神的旨意一樣，小女孩也聽到了神的旨意，得知自己所在的世界就快要消亡。

  “世界意識告訴女孩，這個世界已經走到窮途末路，不做些什麽很快就會被其它世界侵占。”

  孟若夢繼續說道。

  “世界意識向女孩求助，讓女孩幫助它吞噬其他世界的世界意識，得到壯大，這個世界就不會滅亡。”

  “而其他世界被吞噬後，那個世界的人全部會死。”

  到此為止就跟書中一樣，女孩麵臨兩個選擇，一條是未知的共存道路，一條是泯滅人性的生殺道路。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選擇？”

  孟若夢盯著暮念晨問道，她十分想知道暮念晨的選擇。

  “在絕境中，為了生存，人類做出任何事都可以理解。如果提前知道自己的家園會鬼滅，挽回的辦法是毀滅別人的家園，那我應該會去毀滅別人的家園。”

  這是暮念晨想了很久的回答。

  舍己為人，向來是偉大的奉獻精神。

  但這僅限於個人主義。

  個人代表集體舍己為人，就是被唾罵的行為。

  你想死，不代表別人願意跟著你一起死，總有人會想活著。

  而且你不去毀滅別人的家園，別人也會來毀滅你的家園。

  不如讓自己活著。

  這是最理智的選擇。

  “是吧，你也覺得保護地球，毀滅其他世界是最好的選擇吧。”

  孟若夢仿若得到認同一般，連忙笑應道。

  但她的眼神中卻有著一點失望。

  而暮念晨也沒有因為自己的回答得到認同而感到高興，仿佛回應著孟若夢眼中的失望，他再次開口道。

  “人活著並不是為了保持理智。”

  “嗯？”

  孟若夢愣住。

  “人是有感情的，開心，憤怒，悲傷痛苦，憐憫，同情，這是屬於我們人類的感情，很多事情我們都是靠著感情去完成，因為有感情，所以我們是人類。”

  “理智的選擇或許是正確的，但絕對不是我們想做的。就如花夏一樣，她本可以理智的去消滅其他部落，讓自己的部落生存下去。”

  “可她並沒有這麽做，她選擇相信自己的感情，勇敢推翻神的意誌，努力創造一個大家都能共存的世界。”

  “這樣做可能會導致所有部落一起滅亡，但她還是靠著「不想有人死去」的感情，挑戰一份未知的未來。”

  “這就是人類，是你、我所憧憬的人類。”

  “我想知道那個女孩最後的選擇？”

  暮念晨緊盯著孟若夢的眼睛。

  孟若夢卻沉默的低下了頭。

  因為女孩選擇了一條與花夏截然不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