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蘇言和刺生說自己下午不去百益閣了，家裏來了客人，然後先去百益閣兌換了今天的修煉丹藥。

  由於與客人約定的時間是下午兩點，所以他去酒樓打包飯菜的時候隻買了兩人份的帶回了家。

  飯桌上，兩人聊著關於這個客人的話題。

  “阿言，你說這位九齊先生，他為什麽要在今天來拜訪你啊？”

  “我昨天問那個風媒，這位老先生是什麽人，他隻告訴我貌似是一個功法研發者，今天早上我查了查我以前推薦過的功法，發現他竟然是初版虛靈戰法的研發者和功法書的創作者，我想，他應該是為了感謝而來的吧。”

  “感謝？”黃曉冰隨意地問道，“這本功法已經改版過幾次，就算因為你的推薦，功法的銷量提升了，那他的收獲也不是很多啊，怎麽會突然想到來感謝你呢？”

  蘇言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想，這是因為虛靈戰法一開始就是他推演創作出來的，所以對這門戰法有著深厚的感情吧。

  “以前張師不是說了嗎？很多功法研究者可能一生都在發表功法理論，或者更新自己或別人創作的功法，一個人一輩子創造的功法也不多，所以他們難免對自己最滿意的那本功法投入太多的感情。

  “所以說這一年裏虛靈戰法的銷售分成他也許不是分得最多的，但是知道自己的功法被更多人看到，他應該還是會很開心吧？”

  黃曉冰點點頭，確實有人會將自己創作的功法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如果這個老人也是這樣的人，那倒是不足為奇。

  不過作為年輕後輩，突然被一個高齡功法研究者拜訪，總覺得有點奇怪的感覺。

  吃完飯後，黃曉冰歪著頭看了會兒陽台外麵，她說道：“趁這會功法，好好想想怎麽和老人家說話吧。”

  那可是一個兩百多歲的老人啊……

  蘇言應了一聲，然後沉默著思考了起來，偶爾和黃曉冰討論了一下，可是最終有覺得沒有什麽好的應對策略，也隻能隨機應變了。

  ……

  下午兩點，老人九齊準時到來，對一位老功法研究者，蘇言和黃曉冰恭敬地點頭行李，而後黃曉冰表示自己要帶孩子，就不多陪他們了，然後抽身離開讓蘇言與這位姓九名齊的老人獨處。

  蘇言將這位老先生請到了陽台茶室，為他到了一杯中午買來的茶葉泡成的茶水，然後明知故問道：“九齊先生今天到此，是想指點晚輩什麽問題嗎？”

  看著這個麵容枯槁的老人，蘇言猜測他也許是開源境巔峰，但是應該一直沒能完成靈動境第一變——凝種。

  不入靈動，能夠活到兩百年已經算是高壽了，蘇言有些難過地想道：‘也許他已經命不久矣了吧？’

  坐在他對麵的老人雖然麵容枯槁，眼睛也已經有些渾濁，但是他的眼中仿佛仍然有清澈的神光，目光柔和地看著蘇言。

  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老人放下茶杯說道：“好啊，年輕真是好啊，嘖嘖……”

  聽到這話，蘇言心中立刻產生了一瞬的慌忙，他心道：‘老人家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他有什麽奪舍的秘法，一直沒能晉升靈動延長壽命，他打算找我這個未來擁有大好前途的七星引讀者奪舍不成？’

  與此同時，黃曉冰悄悄從臥室區的牆壁探出頭來，看了一下蘇言這邊發生了什麽，但是卻隻看到兩個人坐在那裏摸著茶杯。

  她不明所以：‘阿言剛剛慌什麽啊？’

  搞得她也有些心慌了。

  由於萬源大陸的幻想不是很多，而且也沒有奪舍和穿越這種幻想度極高的，所以老人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竟然可以把蘇言嚇得心跳加速。

  他說完一句話後，繼續用溫和的目光看著蘇言。

  蘇言繼續腦補著。

  這個溫和的目光，現在他看了有些害怕，就好像眼前的老人在把自己當成新軀體觀賞一樣。

  但是他有壓製著自己的感性，用理性控製住了自己，他覺得這個老人應該沒有在想奪舍的事情。

  就算他在想，自己也拿他沒有辦法，總不能大叫一聲把黃曉冰叫過來吧？

  要是他真有那種想法，把黃曉冰叫過來估計就是送個人頭而已。

  他可不認為自己和黃曉冰加上六階極品套裝能夠對付這種極有可能是開源十層的老人的對手。

  仿佛是欣賞夠了，老人在幾秒鍾後終於開口道：“其實我這次來青城，是特地來感謝你推薦我的虛靈戰法的。”

  聽到這話，蘇言的情緒才終於放鬆了下來。

  剛剛應該就是自己嚇自己，這個老人的目的如自己先前所料的一樣，確實是來感謝自己的。

  老人又自顧自地說道：“我九齊這一聲呐，沒有太多的追求，要死了也還沒能晉升靈動境，一生中唯一值得驕傲的，就隻有那一本功法了。”

  他看著蘇言，目光中滿是感激之色：“而那本功法，你也知道，那是一本戰法，但是卻因為消耗源氣有一點多，對戰力的增幅似乎也不是很大，所以以前一直很少有人購買修煉。”

  接著他又有些迷惑：“可是，就算沒有人修煉，難道就沒有被這本功法可以創造分身的特點吸引，然後將功法買回去研究一番嗎？”

  再然後，他又有一些釋然：“後來我知道了，這本功法，因為功法大師們判斷它不實用，賣功法的也覺得它不實用，所以沒有給它進行太多的宣傳，所以沒有太多人知道這本功法。

  “這一點，我雖然釋然了，但是後來越想越難過，我的這本功法創意應該還不錯吧？怎麽就沒有人欣賞呢？

  “還好後來知道有人買了這本功法進行了研究，並且推出了新版，雖然那時候新版也沒太多人知道，但是我已經很欣慰了。”

  表達欣慰之感時，他抬頭望著天空，滿眼笑意。

  蘇言在一旁聽著，並不打算打斷他。

  雖然這些故事聽來似乎於自己無益。

  過了一會兒，他接著說道：“後來，我聽說我這本功法又被改版了幾次，功法書的銷量也稍稍提高了一點，知道的人又多了一點。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很高興，心想還是有人欣賞我的才華的，而且這本功法在生活中其實有很多用出啊，隻是那些人不會發掘而已。

  “我一直想，等別人發現這門功法在戰鬥之外的各種無用之用，以後這本功法一定會火起來的，於是我重拾信心，繼續創作功法。

  “可是我沒想到，最後幫助這本功法火起來的，竟然是你這個孩子，你讓它的銷量提升了千倍萬倍，這簡直讓我驚喜。

  “蘇言，我真該好好感謝你一下。”

  聽完他長長的敘述，蘇言連忙虛心道：“前輩不必謝我，正所謂‘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前輩您的這本功法本就有極好的創意，哪怕沒有我想到這種功法組合方式，以後也會有人想到其他用法的。”

  同時，他在心裏補充道：‘比如，可以用分身燒火做飯打掃衛生，雖然說這種做法有點浪費，畢竟前期大家源氣也比較有限。’

  九齊連忙搖頭，他說道：“不不不，我還是要感謝你，謝謝你讓更多人知道了這本功法。”

  蘇言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再謙讓一下，表示是他的功法創意好才被自己選中，可是九齊突然話鋒一轉。

  他說道：“可是，對於你的推薦，我有一點不滿意。”

  蘇言怔了一下。

  他看著九齊，好奇地問道：“請問先生，是哪一點不滿意？”

  九齊突然麵露陰沉，盯著蘇言說道：“雖然功法書籍的最後幾頁都會用來介紹一下幾版功法的創作人，但是那畢竟是在最後幾頁，很多人都不會仔細看那一部分，大家更關注的還是首頁的最新版改編人的名字。

  “而你，竟然沒有將我的名字寫在推薦語裏，讓大家知道這是我初創的功法，功法的名氣是提升了，但是卻沒有提高我的名氣。”

  他看著已經懵了的蘇言，陰惻惻地說道：“明明是我初創的功法，最終得到最多收益的是新版作者，得到名氣的也是他，你為什麽不在書單的推薦語裏麵介紹一下這是由我初創的功法？你知道這對我有多重要嗎？”

  看到這個老人枯槁卻陰沉滲人的老臉，蘇言嚇得噤若寒蟬，你這位老人家竟然是來怪自己沒有為他宣揚名聲的。

  這有點嚇人啊？

  ‘怎麽辦？’

  蘇言在心底瘋狂發問，真怕這老人幹出點喪心病狂殘害萬源花朵的事來，黃曉冰感受到這種氣氛，連忙把蘇黃芷放回房間，然後朝著陽台茶室中的兩人衝了過來。

  不過衝到一半，她發現蘇言現在還是安全的，於是減慢了速度慢慢靠近，她怕刺激到那個老人逼得他立刻對自己的阿言出手。

  蘇言看到黃曉冰緩緩靠近，可是又不敢多做反應，怕老人回頭給她來一下重擊打傷她。

  他隻能先出言穩住老人：“九齊先生，雖然我沒有在推薦語中宣揚您的名聲，可是我也沒有宣揚新版作者的名聲對不對？

  “之前我們一直認為，這些內容書末頁都有，我們就不必占用書單上的篇幅再次介紹了，不然書單頁數多了百益閣也會虧錢，畢竟一本書單隻賣這麽一點錢而已……

  “您要是覺得我們的做法不對，以後我可以向百益閣建議，以後的書單一定加上初創者的名字，讓您這樣需要名聲的功法研究者名聲得到宣揚，您看這樣做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