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召族
作者:畫山愚公      更新:2020-05-13 15:24      字數:2522
  “古召語?”陳衁不解。

  “對,就是古召語,我小的時候在爹爹的書房中看到過一本古卷,上麵記載了很多上古傳說,也有關於古召族群的很多的事跡,我可以確定他說的就是古召語。”

  羲月十分確信自己的判斷,但她怎麽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再普通不過陳大富,竟然也會習得古召語。

  陳大富心生慰藉,麵色舒然,好似雨村十日的霧雨,終於又見了天日。

  “嗬嗬,咱果然猜的沒錯,陳衁兄弟,你和弟妹不是凡人,索波拿切尼路!咱古召一脈,終於有機會重見天日了!哈哈哈,咳咳..”

  “羲月,你說的古召,到底是怎麽回事?”陳衁眉頭緊皺,神情中布滿警覺。

  羲月回道:“古召一脈早就已經絕跡,在尋常人眼裏那是傳說一般的存在,我也是恰好看到爹爹收藏的那副古卷才略知一二,

  卷上記載,上古時期,創世神女媧,造的第一批人就是古召族人,但第一批有瑕疵,無心智,卻皆有神力,

  後來經過上天種種磨難的考驗,少部分古召族人活了下來,成為了除去人神,主宰蒼樾大陸真正的人。

  一直到百萬年前,不知是何原因,繁衍幾千萬年的古召族突然遭遇滅頂之災,再無任何蹤跡可尋,那本古卷上雖對此有所記載,但真偽難測,畢竟是傳說。”

  “不錯,弟妹好見識,不愧為北鎮之後。”

  “你竟還知我是北鎮之後?你究竟是何人!”羲月一臉驚愕,失聲而道。

  “嗬嗬嗬,弟妹莫要心急,你二人是北鎮之後,咱早已知曉。記得七年前,四族大戰,北鎮木族幾千年的基業幾乎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

  自那之後,木族被滅族,門主楊顯和他的大弟子不知去向,你們恰巧也是那個時候來的,咱說的可對?”

  陳大富的話說到這裏,陳衁的臉上還算冷靜,隻是背在身後的右手手掌已然悄悄攤開:“繼續說。”

  “起初,咱隻有所懷疑,在這村子裏隻有往外尋活路的,從未見過主動來找死的,你算是頭一份,隻是四族之間的恩怨與咱這個漁民實在打不著關係,不管你是不是木族的人,對咱,對古召一脈都不重要。”

  陳大富猶豫了片刻:“隻是,蒼樾大陸百萬年一次的天劫之象愈發明顯,木族被滅也僅僅隻是開始而已。”

  “一派胡言!”

  陳衁愈發覺得陳大富是在胡言亂語,混淆視聽,於是嗆聲回道,

  “世人皆知,木族被滅,是緣起三族雄霸之心,我北鎮木族立門四千餘載,期間磨難無數,賊族暗中窺望之人甚多!如不是我族近年來防備之心有所懈怠,任他三族聯手,必定是有來無回!何來天劫,何來開始!”

  陳衁憤憤而侃,眸中火焰愈烈,滅族之恨重燃,霎時間,可吞日月。

  陳大富不甘示弱,憤急而語:“你木族一脈氣禦千年,門主楊顯手持神木元魂,豈是三族靈獸元魂可比,三族為何敢貿然發難?你師父又為何不拚死一搏拯救木族基業於危難!你為何淪落至此,你就沒想過嗎!”

  陳衁有些怔住了,再念起師父與族門,他的眼中多了一絲暗殤。

  師父楊顯對他恩重如山不僅把女兒羲月嫁給了他,對他幾十年的養育和栽培,更是曆曆在目。

  隻是當年三族孤注一擲,用本族幾千年的命數做為賭注圍剿木族,即便自己拚死抵抗,也無力回天。

  但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絕望而憤怒的族人竟然對他口誅筆伐,責怪身為嫡傳弟子的他護族不利,與三族交惡,這才引來滅族之災。

  三世冷暖,一日便知。

  萬般無奈下,為了保全師父和最後一點木族的根基,他隻能帶著羲月和未出生的孩兒,離開族人,奔走他鄉。

  從此,同師父,同族門,相望與天地,躲在這孤荒野村裏苟且餘生。

  此時看著怒目難遏的陳大富,他孤傲的心,再也無處安放。

  “渃木元魂神力難測,我雖已是六階,但師父終其一生才達到八階,若想參透其中神力,還差兩階,師父老了,且不說他是否能憑一己之力保住族門,即便是可以,也無異於多拖些時日罷了,三族對木族,是必誅之心。”

  此時陳衁孤獨的身影穿過燭火,進入了羲月的視線。

  一聲仰天長歎,盡顯英雄還未老,心卻已遲暮的孤悲。

  陳大富則完全不以為然,嗬聲說道:“三族必誅之心不錯,但楊顯還在,渃木元魂還在,你北鎮木族根基還在!難道你真的隻甘心在雨村做個漁民?”

  陳衁的眼神裏,終於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陳大富捕捉到了這個轉瞬即逝的信息,於是接著說道,

  “事已至此,咱爺們必須要把一切都告訴你,咱說了,咱想幫你,木族被滅,始於天劫,而你來到這,咱覺得,是天意。”

  就在這時,冰兒熟睡的喘息聲,傳到了陳衁的耳邊。

  他的心中,動搖已生。

  他默默地收回了手掌,麵向陳大富,道:“我去和陳大嫂說過了,你傷勢已經穩定,今日就在這裏休息,所以,你有一夜的時間,慢慢說。”

  陳大富黝黑的臉上再次露出笑容,眼中的光芒,陌生的可怕。

  撕撕

  陳大富三下兩下扯掉了自己的上衣,一身黃褐色的筋肉展露無餘。

  羲月下意識地躲開了目光,隻記得陳大富胸口上隱約顯現的一處圖騰刺青。

  陳大富順著上衣邊角,將其撕開,從中取出一張獸皮。

  “陳衁兄弟,請看。”

  陳衁接過獸皮,打開之後瞬間耳目齊鳴,腦後一陣眩暈,籌措說道,

  “這,這是蒼樾魂陣?”

  陳大富臉上露出欣賞的表情:“不錯,果然有見識,不虧是北鎮木族嫡傳大弟子,楊木寒。”

  陳衁已顧不得那麽多,手捧輿圖起身走到油燈處,借著燈光,仔細查看。

  在輿圖所標注的魂陣中,每個陣穴都讓他難以置信,每一處陣目所在的位置,都讓他觸目驚心。

  “羲月,這蒼樾魂陣六穴八目的輿圖應該是真的,它是真的!你看,這六個穴點分別在四族所在的正中,另外兩個,一個應該是在雪域,還有一個正好在南晏城中,這一切都太巧了,但卻恰當合理,

  這是蒼樾大陸的命脈所在,這是上古遺物啊,師父曾和我提起過,但都是些水中日月,鏡中之花的傳說,

  沒想到今日我卻將它拿在手裏,如果師父看到這張輿圖,他老人家一定會高興的三天三夜睡不著覺。”

  羲月雖不見得有陳衁如此興奮,但如此上古遺物竟然被陳大富藏在自己的衣襯裏,實在有些暴殄天物,離得老遠都能聞到輿圖上濃鬱的汗臭味。

  “八目,八目,為何八目少了兩目,為何會這樣,六穴八目少任何一處,此陣就不成了,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

  陳衁有些語無倫次,手捧輿圖喃喃自語,整個人完全沉浸在亢奮與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