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一家搬走了。

  很是匆忙，不像是搬家，反而是像逃命。

  一家人連夜就走了，除了小雅之外，沒人和江晨打招呼。

  江晨倒也不怪，隻是鄰居而已。

  對方給他送了糕點，相應的，江晨總是會給小雅送很多零食。

  隻是讓江晨沒想到的是，那個憨厚的男人，臨走卻給他留了個小麻煩。

  “就是這裏，那老賭鬼好像是和這家關係很好。”

  江晨剛關上門，就聽到外麵傳來聲音。

  老賭鬼？

  誰？

  江晨還在思索，粗暴的敲門聲陡然響起。

  “找我的？”

  江晨可以肯定，自己根本不認識什麽賭鬼。

  窮鬼他倒是認識不少。

  “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剛才看到你了。”外麵這個聲音很囂張。

  “哦？”

  江晨眉頭一皺。

  沒多想，直接打開門，門外站著三四個流裏流氣的青年。

  “是他麽？”其中一個帶頭的，喇叭褲配長衫，看上去奇奇怪怪。

  他問的人，是一個光頭青年。

  來到這個世界，江晨還是第一次看到光頭，還有些好奇，所以他的目光也是盯著這個光頭看。

  “看你，再看老子眼睛給你挖了。”

  還沒回答大哥的問題，這光頭卻被江晨的目光給惹惱了。

  “嗯？”江晨臉色微寒，“你罵我？”

  “罵的就是你個...”

  “啪...”清脆且響亮的耳光聲陡然響起。

  然後，隻見一道黑影瞬間飛了出去。

  下一秒，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驟然響徹整條街。

  “安靜點。”江晨的聲音很小，但卻很管用。

  慘叫聲瞬間消失，光頭捂住自己的臉，痛苦卻不敢說話。

  “嗯，很不錯，那麽現在，告訴我，你們找我有什麽事？”江晨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平靜道。

  此時，那個帶頭的人也是有些茫然。

  他隻是一個小混混而已，見過的武者也都是一些二把刀，頂多也就是街邊雜耍水平。

  剛才的那一幕，他到現在都還沒能消化。

  此刻，聽到江晨的話，他忽然感覺腿有點抖...

  不止是他，那些跟來的小弟，此刻一個個都是臉色發白。

  “怎麽，刀尖上混的人，就這點膽子？”

  江晨淡淡的說道，語氣中的嘲諷不加一點掩飾。

  “快點說吧，我時間有限。”

  “是老賭鬼，他欠我們的錢。”豁出去，光頭先喊了出來。

  “老賭鬼是誰？”江晨很關心這個問題。

  “陳昌，就街邊那家賣糕點的。”作為挨打的那個，光頭這個時候反而是最先鎮定下來的。

  “嗯？”江晨輕輕皺眉。

  陳昌是小雅的父親，也正是那個憨厚的漢子，和江晨也見過很多麵。

  江晨的印象中，對方不像是一個賭徒。

  “您可別被他憨厚的外表給騙了，這個家夥，可是個十足的人渣。”光頭大概是覺著臉上沒那麽疼了，說話也順了很多。

  至於那個帶頭的...

  此刻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話了，臉色呆滯。

  “是麽，像你這樣的，人渣？”

  江晨倒是來了興趣，問道。

  “那倒不是，您太高看我們了，像我們這樣的，也就是瞎混，真正混賬的事情，咱們也不敢做，最多也就是嚇唬嚇唬人...”

  光頭摸了摸腦袋，諂笑道。

  大概是被打醒了，此時他說話倒是極為正常，竟是一個髒字都沒說。

  “老陳呢，他怎麽就成人渣了？”江晨疑惑道。

  對於江晨來說，坑蒙拐騙，都可以說是人渣。

  但一個人渣，說另一個看上去老實的人是人渣，江晨還是很好奇的。

  “您知道麽，他們的糕點鋪子，其實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抵給我們了...”

  “拿去的錢，那家夥全送給了張老大在南城的賭坊。”

  “你可能沒見過他的老婆，跟著他幾年，一件新衣服都沒穿過，沒日沒夜的忙，手裏卻沒一分錢...”

  江晨沉默了。

  如此，倒也算的上人渣。

  可，有些事，耳聽為虛。

  畢竟，和這樣一個人生活在一起，小雅本該是不快樂的。

  但江晨認識的小雅，卻幹淨的像是一張白紙。

  和陳昌的幾次見麵，這個人都是沉默寡言，隻有江晨問他的時候，他才會簡短的回答。

  “還有呢...”

  光頭還要說，但江晨卻不想聽了。

  “行了，就這樣吧。”

  江晨淡淡的說道：“陳昌欠你的錢，與我又有什麽關係，你們這興師動眾？”

  光頭訥訥不語。

  “你們覺得，我和他認識，就該幫他還這個錢？”

  江晨似笑非笑。

  “那倒不是，我們這些人雖然混賬了些，但真正傷天害理的事情，卻是不做的....”這時候，那個帶頭人終於是緩了過來，接過話。

  江晨嗤笑一聲：“高利貸不是傷天害理？”

  “那，那怎麽能算傷天害理呢？”那人硬著脖子，爭辯道，“你情我願的事情，我又沒拿刀逼他。”

  “是他自己找上門，從我們這裏借的錢。”

  “說起來，陳昌這筆生意，我們虧大了。”

  “要不是他說您會幫他還這個錢，我們肯定是不會讓他跑的這麽輕鬆的。”

  江晨眼睛一眯：“你是說，他告訴你，我會幫他還這個錢？”

  “是啊，光頭要是沒認錯人，那賭鬼...陳昌就這樣說的。”

  “不過看您這樣子，恐怕也是被他給騙了...”

  “要不，這個錢，就算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這個人顯得很是小心謹慎，生怕不小心觸怒江晨。

  這世上武者很多，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卻是極少的。

  每一個武者，都足以讓普通人謹慎對待。

  江晨忽然笑了：“你們是哪個錢莊？”

  看到眼前這幾個小混混，江晨忽然想到一件事，最近有個人似乎消失了。

  “惠來，是惠來錢莊。”

  “惠來錢莊...”江晨的意識忽然很活躍，“你們還是個正規錢莊呢？”

  “那是當然，我們的業務...”

  一說到這裏，這人的臉上瞬間放光，可話還沒說完，卻見江晨的臉慢慢陰沉，他急忙刹住車。

  “這樣好了，陳昌欠你們的錢，我幫忙還了。”

  江晨淡淡的說道。

  “不過，我需要見你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