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柱睡在西邊房間裏，跟潘小琴的老爸睡在一起，聽著那呼嚕聲，他怎麽也睡不著。

  沒想到潘小琴站到房門朝他招手，曹二柱以為有什麽事情，他爬起來走近她。

  潘小琴小聲說：“我媽讓你跟我爸睡，你感到委屈不？

  曹二柱指一下東屋，逗潘小琴說：“你難道想我睡過去睡麽？

  潘小琴假生氣地說：“你真要臉，人家不理你了！

  兩人站得很近，曹二柱聞到潘小琴的體香了，他回頭看了看潘小琴的老爸說：“你膽子不小呢，你不怕你媽知道了麽？

  潘小琴指了指外麵說：“我媽到屋後茅室裏去了。說著，她輕輕地吻了吻曹二柱，就“嘻嘻地跑到西屋裏去了。

  曹二柱聽到腳步聲，知道是潘小琴的老媽從茅室裏回來了，他趕緊躺到被窩裏麵了。

  老媽看到潘小琴從西邊屋裏跑到了東邊屋裏，她鑽進被窩裏，看到潘小琴蒙著頭睡覺，她說：“鬼丫頭，你跑到西屋做什麽了？

  潘小琴掀起被子露出臉說：“切，你知道的，他心裏隻有他媳婦，我過去西屋能做什麽呀？看了看他唄！

  老媽說：“你真笨，那麽喜歡他，還把他的心焐不熱乎。唉，我怎麽生了這麽個傻丫頭呀！她坐起來問，“你今天又跟他在一起那麽長時間，都在做什麽呢？

  潘小琴笑著說：“說話唄，還能做什麽呀？她也坐了起來，小聲問，“你今天到洪叔那兒做什麽了？

  老媽推倒潘小琴說：“你個小丫頭，別打聽大人的事情。肯定不會跟你們一樣，隻說話。

  潘小琴躺下了，不說話了，她閉上眼睛，想到曹二柱吻自己時的神態，心裏就緊張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潘小琴的老媽爬了過來，跟潘小琴睡在一頭。

  潘小琴看著老媽，她伸出雙臂抱住了她的脖子，把眼睛閉上了。

  老媽抱住潘小琴的身子說：“媽今天到你洪叔那兒也沒有吃多大的虧，我在他衣兜裏拿了好幾百元錢……

  潘小琴弄不明白了，老媽連洪叔的錢都要，怎麽不願意接受曹二柱的幫助呢？

  她說：“媽，你拿洪叔的錢，你心安理得麽？

  老媽理直氣壯地說：“怎麽不心安理得呀？又不是拿頭一回，我們以前蓋房子的時候他就給過錢，你讀書的時候他也給過錢，有一回他把趙家台支書的牛偷了賣了，錢全給我了。

  潘小琴皺著眉頭說：“你這是銷髒，怎麽當時沒有判你的罪呢？

  老媽說：“他講義氣，一個人扛了。想了想又說，“我今天把他伺候好了，一高興說出了一個重要秘密。

  潘小琴看著老媽，沒有說話。

  老媽抱緊潘小琴說：“小琴，明天早晨你跟他走，你不南下了……

  潘小琴推了推老媽，疑惑地問：“為什麽？

  老媽看著潘小琴說：“你們分析的是正確的，是我糊塗了。你洪叔說實話了，高價買你們年輕漂亮的小丫頭過去，是準備讓你們冒充大學生到酒店陪客人去……唉，你明天跟他走，聽他的安排，我跟他們南下。

  潘小琴抓緊老媽說：“媽，你也不能去，你去了，也是做那種事情的。媽，你忘了？洪叔說，你去接待低檔客人……

  老媽笑了，她說：“我不會，你洪叔舍不得的。他說，讓我過去熟悉一下圈子裏的套路，然後我們另起爐灶單獨幹……他現在跟人家跑龍套，沒有吃著肉，隻是喝了一口湯而已。

  潘小琴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估計是曹二柱到後麵茅室裏去了。

  潘小琴小聲問：“洪叔是跟誰幹呢？

  老媽笑著說：“你洪叔還保密的，不過，我在伺候他的時候還是慢慢套出來了。那人是縣衛生局的幹部，老洪叫他傑哥。他平時不出麵的，每次都那個叫穿條子的人替他跑腿，隻有到出事的時候，他才暗裏使勁兒走路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潘小琴爬了起來，穿上鞋往外麵走，嘴裏說：“真憋不住了。

  老媽知道潘小琴去解手，就把眼睛閉上了，還歎氣說：“唉，人想好好活著，真不容易呀！

  潘小琴知道曹二柱還沒有進屋，可茅室裏沒見人，她解了手，站到茅室外麵小聲：“喂，喂——

  曹二柱睡不著，就蹲在茅室外麵一個樹下，他站起來說：“你喂什麽？切，不曉得叫我麽？

  潘小琴走近曹二柱說：“我告訴你一個重要情況……

  曹二柱吸了吸鼻子，聞了聞潘小琴的氣味說：“你叫我一聲我喜歡聽的。

  潘小琴用哭腔說：“你怎麽強人所難呢？她用額頭碰了碰曹二柱，小聲叫道，“姐夫……

  雖然叫的是姐夫，可曹二柱聽到潘小琴那種讓人心跳的聲音，心裏就慌了，他抱住了她。

  她趴在曹二柱的肩膀上說：“你分析得不錯，他們真是有組織的犯罪團夥，真正的幕後老板是縣衛生局裏的傑哥，一個外號叫穿條子的人和洪叔都是跑腿的。

  曹二柱心裏有一股烈焰，可他一直控製著自己，沒有讓它噴發。

  他推開潘小琴說：“情況很重要，我打電話告訴派出所裏的人。我得提醒他們一下，別隻抓小魚小蝦，而讓大魚溜掉了。

  潘小琴看著曹二柱的臉，伸手輕輕拍了拍，笑著說：“我媽讓我明天早晨跟你走……

  曹二柱笑著說：“怎麽，你媽明白過來了？

  潘小琴小聲說：“洪叔告訴她了，弄我們年輕的小女孩子過去，就是冒充大學生到酒店裏陪客人……

  曹二柱歎氣說：“唉，真拿你媽沒辦法，我們的話她始終不信，隻有那個老頭的話她深信不疑。

  潘小琴皺著眉頭說：“我媽跟洪叔很長時間了，我小的時候就知道，連我大伯和大媽也知道，看她對我爸很好，他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管。的確，洪叔幫了我們家很多忙，特別是在資金上，我們家蓋房子他都出了不少錢……我媽特別信任他。

  曹二柱推了推潘小琴說：“趕緊進屋睡吧，別著涼了。

  潘小琴想往曹二柱身上蹭，身子還搖晃了幾下，她“嗯了好一會兒也不願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