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柱慌慌張張地從汪翠蓮家裏出來，不敢在門口久留，趕緊把車開到郊區的路邊停了下來。

  曹二柱坐在車裏連連歎息了好幾聲，鎮定了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

  想到馬小鳳抱著自己的樣子，要不是汪翠蓮回來了，不知要發生什麽事情。

  真不敢想象，以後還真不能一個人到汪翠蓮家裏去了，今天是一次教訓。

  看了看時間，曹二柱把車開到酒店裏，退了房，又把車開到駕校練車場。

  孫明芝練完車，她跑了過來。

  曹二柱打開車門，讓孫明芝坐到了副駕駛室裏。

  看著孫明芝，曹二柱想到馬小鳳，他情不自禁地抱住孫明芝，深情地吻了又吻。

  吻過之後，孫明芝看著曹二柱，笑著問：“耶，你今天怎麽啦？熱情得有點過頭了呢！

  曹二柱坐到駕駛室裏，他側身看著孫明芝的眼睛，笑著說：“看你練車這麽辛苦，我有點於心不忍，想心疼心疼你。

  孫明芝用白眼翻了一下曹二柱說：“曉得你那根筋又出毛病了，心血來潮，才來一個熱情的抱抱。

  曹二柱開動車子說：“我們今天回家吧！反正明天上午練車又不是很早，我開車送你過來也不遲。

  孫明芝看著曹二柱，笑著逗他說：“怎麽，想媽了？

  曹二柱開著車，飛快地跑起來。他說：“姐，你不會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吧，怎麽就知道我怎麽想的呢？

  孫明芝瞪大眼睛說：“不會吧，你真的是想媽了？要真是這樣，嗚嗚，我這沒有媽的孩子那應該怎麽辦？

  曹二柱雙手緊握方向盤，無聲地笑起來。

  孫明芝看著曹二柱，皺著眉頭問：“你發神經病了？

  曹二柱笑著說：“嘿嘿，一個快要做媽媽的人了，竟然還認為自己是孩子。

  孫明芝不好意思了，慫了慫肩，搖著頭說：“唉，沒想到這麽快就不是在媽媽麵前撒嬌的孩子了。

  曹二柱認真地說：“你小姑是你唯一的親戚，我想盡快找到她，今天回家，我們得好好問問爸媽。

  孫明芝點點頭說：“是的，他們曾經是鄰居，肯定知道很多事情。

  車子跑得很快，走到易家台子，曹二柱說：“姐，大嫂鄭雪梅已經生孩子了，易桂花也懷上孩子了，沒準郭小萍過不了多久也會懷孩子……唉，就是我們目前八字還沒有一撇，還得等到明年才能領證，然後才敢讓你懷孩子。

  孫明芝皺著眉頭說：“你羨慕別人呀？嘻嘻，等會兒回家了，你好好問問媽，為什麽不早生你兩年。

  曹二柱苦著臉，搖著頭說：“別問了，我媽生我太不容易了，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戳過她的脊梁骨……我媽要不是犯那麽個錯誤，那就沒有我。

  孫明芝看著前麵說：“唉，這件事，對你媽來說是錯誤，可對你來說卻是慶幸。

  曹二柱搖了搖頭說：“我爸更不容易，我的存在，他不知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可他一個農民，卻很正麵地麵對了。我感到他很偉大，所以我要尊重他，哪怕他犯了很嚴重的錯誤，我也會體諒他。

  孫明芝點點頭說：“是的，一般男人是做不到的。

  曹二柱放慢速度，小聲說：“姐，你知道不，爸跟劉從麗有一腿……郭小萍知道，估計媽也知道了，隻是沒有點破……

  孫明芝看著曹二柱說：“耀軍，你知道不，爸這麽是很危險的，我們不要認為他曾經偉大過，我們現在就放縱他。要不，哪天我跟他談談。想了想，她又說，“算了，我現在跟爸談這種事情還不是太合適。

  車子走到城門下，裏麵的人就多了起來，完全可以用車水馬龍來形容。

  到了家，曹二柱把車停在了門口。

  孫明芝下車，看到胡大姑站在大門口笑，就蹦跳著伸出雙臂撲了過去。

  她撒嬌地說：“嗚嗚，媽，你想我不，我可想死你了！

  胡大姑抱住孫明芝，樂嗬嗬地說：“想，怎麽不想呢？想得我瞌睡都睡不著。

  曹二柱走進堂屋裏，看著孫明芝抱著自己的媽，他笑著說：“媽，你們沒搞錯吧？我才是你親生的呢！

  胡大姑笑著說：“你不是我生的，是從糞堆裏撿的，明芝才是我生的。

  孫明芝故意說：“曹耀軍天天欺負我！媽，你要替我出頭哩。

  胡大姑看孫明芝抱著自己不鬆手，她開玩笑說：“哼，二柱，你膽子不小哩，竟敢欺負我女兒，看我怎麽處置你！

  曹二柱看孫明芝還抱著胡大姑不放，他說：“姐，你把媽抱著，誰做飯呢？

  孫明芝放開胡大姑，笑著說：“媽，我要吃好吃的東西，我和耀軍都來當你的助手。

  胡大姑笑著說：“冰箱裏還有大草魚，我再紅燒魚塊給你吃吧！

  孫明芝搖了搖頭說：“中午吃的是魚塊，對了，還有不少羊排沒吃哩！耀軍，拿出來讓媽再用油炸一炸。

  曹二柱跑回車裏，拎著那些羊排跑進屋裏說：“媽，給你。

  他們三人走進廚房裏。

  曹二柱突然問：“媽，爸呢？

  沒想到胡大姑平淡地說：“估計到劉從麗那兒去了，全光前不是被派出所拘留了麽？

  曹二柱和孫明芝都低下頭不說話了。

  胡大姑開始做飯，孫明芝和曹二柱也動手幫忙把火生了起來。

  曹二柱抱著孫明芝坐在灶門口，不時往灶不堂裏添加柴火。

  過了好一會兒，曹二柱問：“媽，你知道我姐的小姑不？

  胡大姑好一會兒沒說話了，她看了看曹二柱和孫明芝說：“你們怎麽突然想起孫越秀來了呢？

  曹二柱看著胡大姑問：“小姑叫孫越秀？

  胡大姑點點頭說：“嗯，是的。

  曹二柱抱著孫明芝，看她拿著一根樹枝，看著灶裏燃著的火苗。

  他認真地說：“我們現在條件好了，想知道小姑現在過得怎麽樣？要是過得不是太好，我們可以幫幫他們。

  胡大姑搖了搖頭說：“孫越秀嫁到八裏畈鎮去了，開始時還回過梨花衝，我們見過麵。明芝的爸爸去世的時候回來過，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回來了。她現在過得好不好，我可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