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觸及男人寬和體諒的目光，她卻像是攢起一些些勇氣。

  她很苦惱。

  “我不懂？”

  智宸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不懂什麽？”

  董惠瑩的樣子變得很慘然。

  “我不懂，為什麽淑君……他們，會喜歡上我？那是什麽感情？”

  連骨肉至親都不在乎她，隻把她當一個有利可圖的工具，利用她，壓榨她，為何本該是陌生人的淑君他們，卻能愛上她？

  “我的心大概是一片幹旱的沙漠，我不懂那些感情是什麽滋味，也不知該如何回應。在我的認知中，感情應該是對等的。可是，淑君他們對我的好，我卻無法回應，也無法回以相同分量的感情。我會內疚，會有負罪感。”

  智宸沉默了一下。

  “所以我才告訴你，你不要太無私，你可以更自私一點，對你自己寬容些。”

  “有人對你好，你享受著就是。”

  “不然你也可以去問問淑君，如果你這輩子都無法愛上他，你看他會作何選擇。”

  “我們兄弟絕沒有你想的那麽小肚雞腸，即使最終你仍是無法動心，也絕對不會因此來怪你。”

  董惠瑩為之一愣。

  ……

  梁淑君看出董惠瑩似乎有心事，於是變著花樣的逗董惠瑩開心。

  但董惠瑩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她偶爾會看著他一臉深思，又似是在苦惱著什麽。

  “妻主，你到底怎麽了？”他噘起紅唇，“你這樣子看著我，讓我感到好害怕？”

  董惠瑩傻呆呆的，“你怕什麽？”她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他笑嘻嘻的，“因為你看我的樣子像在評估我。”

  她猶豫一瞬，旋即，狀似不經意問道：“淑君，如果我最終仍然無法回應你的感情，你會怎麽辦？”她想起智宸和她說的那些話。

  淑君噙著笑，看了她一眼，旋即也一副輕鬆的樣子回答道：“那就隻好繼續努力下去咯。”

  “但要是……即使你再努力，我也依然無法回應呢？”

  淑君攬住她肩膀，“你又在想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咦？”

  “首先你得搞清楚一件事。”

  “什麽事？”

  “如果你不愛我，那隻能證明我還不夠好，那絕不是你的責任，而是我的問題才對。”

  董惠瑩還是頭一回聽到這種論點，一臉稀奇。

  淑君笑眯眯的，“所以啊，別總是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對你好，你收著就是。這是我自己的人生，愛上什麽人，對什麽人好，想和什麽樣的人一起生活，這些全部是我的選擇，與旁人無關，是我自己願意這樣的，懂嗎？”

  董惠瑩仍是一副傻呆呆回不過神的表情。

  淑君眉梢一挑，“比如說，一個人已經病入膏肓了，這時候有一味藥材可以救他，但這藥材是帶著毒的。”

  “吃下之後，也許會活下來，也可能死掉。”

  “然後他把藥材吃了，最後他死了，你說這又怪誰呢？怪藥材嗎？”

  “不，應該怪他自己才對。”

  “因為他知道這是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