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竹依舊麵不改色，隻是眉微皺起，“惡心倒不至於，隻是和正常人不一樣而已，你們真的這麽大反應？”

  “跟正常人不一樣還不夠驚悚嗎？”林沫沫無奈。

  “我也覺得我跟正常人不一樣，而且林總，您想想看，如果您是正常人，那聯合航線裏的其他人是什麽？”

  照著這個邏輯一想。

  林沫沫還真就想通了。

  這所謂的正常和不正常，也就是智者見智仁者見仁，自己和唐婉覺得人家不正常，但在向竹的眼裏，嵐楓的行為頂多算是另一種生活狀態。

  就像最開始，林沫沫也沒覺得嵐楓這樣有多不好，很尊重他的選擇，是大家成了朋友之後才開始打鬧挑剔的。

  “難道，人對自己親近的人會格外苛刻？”林沫沫反問唐婉。

  “我不知道，我從看他第一眼就覺得這人不舒服了。”唐婉如實回答。

  這答案在嵐楓意料之內，但聽唐婉這麽坦然的說出來，感覺還真是挺奇妙的。

  很快。

  車停在一小區的32棟樓下。

  “的確是普通家庭。”向竹拿著手機說，“根據江城的物價，這裏的房子最多不會超過五百萬，除非他們要把房子賣掉，否則他們手上的流動資金不足一百萬。”

  “對於普通家庭來說已經很多了。”林沫沫道。

  “是的，算是中等偏上家庭，很難想象為什麽之後沒有要孩子。”

  嵐楓始終沉默。

  他對這個‘家’無比熟悉，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在他三四十歲時來到這裏，照顧她年邁的父母。

  他也曾考慮過，如果是來這裏提親的話，車子開不進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擴建車道，他有錢，他可以這麽做。

  無數的無數次之後，她還是永遠離開了他，留他在這個世界上，孤零零的一個人。

  有時他覺得人生真的很沒意思，不斷的得到又失去，看似風光無限，最後從哪來到哪去都早已注定，所以他才會那麽訝異傅時琛居然是一個唯物主義者。

  難道他認為所觸的永遠真實嗎？

  嵐楓站在樓梯一直恍惚著。

  “我們上去吧。”林沫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嵐楓，總要麵對的。”

  “我不是怕麵對，我隻是……”他聲音都啞了幾分。

  隻是連自己都說不出來。

  801，這是個再簡單不過的門牌號。

  可是到這裏的每一步嵐楓都走得非常艱辛，過去的甜蜜與痛苦在瞬間席卷全身，疼痛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咚咚咚——

  嵐楓叩響門。

  門拉開。

  林沫沫驚了一下，這淩家父母看起來未免太年輕了些，說三十幾歲倒不至於，但看著也就四十歲出點頭的樣子，隻是，他們眼角的皺紋出賣了他們。

  “這，這不是小楓嗎？你怎麽來了，快快快請進，這位是……這，這位是！”

  淩母一把將嵐楓推開，走到唐婉的跟前，還沒兩秒她眼眶就濕了，她緊緊抓住唐婉的手，“姑娘，您，您叫什麽？”

  “我叫唐婉。”唐婉回答。

  “唐婉，真是個好名字，唐婉好啊，真好啊。”淩母慈愛的笑著，看唐婉的眼神溫柔到能掐出水來。

  淩父就冷靜很多，招呼著眾人往裏麵走。

  淩家不算大，林沫沫打量。

  按照向竹的算法，這套房子最多最多也就四百萬出點頭，可能四百萬都不到，雖然江城寸土寸金，但是這戶型比較小。

  在江城，別說是四百萬，就是四千萬也不一定能聽見一聲響。

  因此可以判斷，這個淩雪真的是一般家庭。

  唐婉這次來就是為了弄清楚，她跟淩雪之間的聯係，所以任由淩家父母盤問。

  林沫沫靠在窗台看著唐婉焦頭爛額，她平常都挺冷靜的，但是遇到長輩立刻就原形畢露，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她從小沒有跟家人好好交談過。

  向竹走到林沫沫身側，“林總，剛才我聽了一下，淩雪並沒有姐妹，他們就是淩家父母所生的。”

  “那這也太詭異了。”

  “其實，這個機率也不算高，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兩片相同的雪花，但是兩個相同的人倒是不難遇到。”向竹說。

  “真的？”

  “按道理說，人這一生能遇到另外一個跟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人，概率在0.37到0.04之間，而一生乘坐飛機且飛機失事的概率比這個低得多。”

  “你都是從哪弄來的這些數據？”

  “調查的。”向竹憨憨笑。

  有時林沫沫還是挺佩服向竹的，能在腦子裏裝這麽多有得沒的東西，如果換做是她，恐怕腦子早就炸了吧。

  淩家父母拉著唐婉和向竹留下吃飯，嵐楓便與林沫沫一起離開。

  來到樓下。

  嵐楓才重重舒了口氣，他冷到不斷搓手，“這次的事結束後，我就要開始對付沈家了，我已經得到準確的證據，沈懿秋逼迫我妹妹讓她帶淩雪去沈家。”

  “嗯，我也已經在做準備了，而且我已經問傅時琛借了最好的律師團。”

  “謝謝。”

  “我也是為了我自己。”

  “我送你過去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林沫沫點頭上車。

  腦海中浮現出剛才在樓上的畫麵，淩家父母看到唐婉那一刻的眼神，就好像之前林小小看到老夫人一樣。

  是那種期望，期盼的眼神。

  唐婉的原生家庭本就不幸福，現在等於是多了對新爸媽，也許對她也有所彌補。

  林沫沫往樂觀的方麵想著。

  ……

  酒會在一層。

  但，嵐楓卻帶著林沫沫上了二層。

  二層的包間是半開放式，位置很好，可以將一層所有人掃入眼中。

  傅時琛此刻正坐在沙發上，他背對著門，左手拿著酒杯，右手拿著手機，記錄每一個進酒會的人。

  “傅總，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我就先下去玩了。”嵐楓畢恭畢敬鞠躬。

  “不喝一杯？”

  “就不蹭你的酒了，畢竟樓下還有很多酒可以喝。”

  傅時琛也不強求，並未轉身的頷首。

  嵐楓離開，林沫沫走上前，坐到他身邊，“嵐楓說，今天是簡呈組的局，按照你的性格，你應該不會來才對，就算你要來，也不會帶我來。”

  “準備看戲。”

  “什麽戲？”她好奇地問。

  傅時琛側過頭。

  包間很黑，隻有角落有燈，所有光線都是最頂層的水晶燈提供，不過水晶燈的光被一層分去一大半，落在二層和三層的寥寥無幾，因此，很多人都會選在包間做一些特別的事。

  或是風花雪月，或是更過火的事。

  平日裏，傅時琛對這一現象嗤之以鼻，認為那些人精蟲上腦惡心至極。

  但是此刻，他卻能夠了解那些人了，在這種昏暗的光線下，林沫沫顯得格外動人可口。

  他伸手將她拉近，俯身吻在她嬌柔的唇瓣上、

  牙齒一咬，柔軟香甜，像是在吃一道尚佳的甜品，細膩到傅時琛不想鬆口。

  “唔……”林沫沫吃痛驚呼、

  傅時琛睜開眼，俊長濃眉的眉微皺，長指扣住她的後腦。

  他身上的古龍水味……

  林沫沫意亂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