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說。”傅時琛並沒有給確定的答案。

  林沫沫也就沒再提這事。

  “想去什麽地方？”

  “回家吧？我還有工作沒做完。”

  “正好。”

  周六的下午和晚上，和過去無數個下午晚上一樣，除了文件就是學習資料。

  林沫沫脫下小禮裙穿上睡衣後，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魔，看資料發呆的時候，她有想為什麽自己一個特別懶的人變得越來越工作狂。

  大概是因為傅時琛是個工作狂吧。

  她隻要見到他，他就是在工作，不是看資料就是開會，或是在應酬。

  到了晚上八點半，林沫沫撐不住開始打哈欠，拖著步子到廚房泡咖啡，正好傅時琛也拿著咖啡杯出來。

  兩人視線對上，林沫沫有些不好意思的錯過視線，“你也要喝咖啡了嗎？我幫你一起泡吧。”

  “嗯。”他將咖啡杯放到桌上，“我看你在研究沈家。”

  “是啊，但是很多資料都太隱秘了，所以我找了嵐楓，他今天已經到國外去要資料了，明後天他回來我就會去見他。”

  “一起去？”

  “你要是有時間當然好啊，不過我聽嵐楓的語氣好像不太好，聽起來，他跟沈家似乎有過節，你知道這件事嗎？”

  傅時琛搖頭，他跟嵐楓本就不熟。

  林沫沫拿起咖啡壺，將咖啡倒入傅時琛杯中，咖啡冒出熱氣將空氣都暖了幾分。

  “我之前也沒聽他說過，等他回來我好好問他一下。”

  “嗯。”傅時琛端起咖啡抿了口，但並沒有走。

  不知為何，林沫沫挺喜歡當下氣氛的，她並沒有拿著咖啡走，隻是撐著頭坐在他對麵看他，要說，他這張臉可真是好看，線條都是她喜歡的。

  傅時琛察覺到她視線也並沒有開口，任她看著。

  直到林沫沫的手機響起。

  傅時琛抬頭瞥她。

  她抽走視線，露出小女人的俏態一笑，“抱歉，我接個電話。”

  男人目送她躲到一旁接電話。

  聽她的用詞，這電話似乎是向竹打過來的。

  “什麽？你是說，沈家是在幾年前才到國外去的？”林沫沫聲音抬高了幾度，“那他們為什麽要從江城離開，為什麽又沒人知道這件事？”

  沈家在江城待過？

  向竹低頭翻閱文件，牙齒咬著唇，“林總，我也不知道，但是現在可以斷定一件事，沈家和簡家確定聯姻，國內翻天覆地了。”

  “NC那邊什麽情況？”

  “嗯，NC應該是最不需要擔心的，就是陳詩詩下落不明，很有可能跟高瀾星有關係，我還在調查，但是結果可能需要等嵐先生回來。”

  “辛苦了。”

  結束通訊。

  林沫沫憂心忡忡回到餐廳吧台旁，她撐著頭靠在櫥櫃上，望著麵前俊美無儔麵色無憂的男人，突然好羨慕。

  “我也想像你一樣，凡事一眼能看透。”

  “看不透。”

  “哪有，你跟簡呈兩個人，把對方的心思都摸透了。”

  簡呈？

  傅時琛望著咖啡，聲音清冽，語調平緩，“跟他熟悉而已。”

  “熟悉？可是之前你們並沒有見過。”

  “他了解我，是因為他手下有其他人調查過我，從我的行為習慣推斷出我可能有的反應，過來也一樣。”

  “所以說，你們不是了解對方，隻是人民幣玩家而已？”

  林沫沫對這個說法有些不能接受，畢竟在她心目中，這兩個人就是很厲害，而厲害的並不是因為他們有錢。

  可是，傅時琛這番話分明就是在說，他跟簡呈也就那樣，隻是有錢而已。

  “嗯。”

  “我不相信，你們明明很厲害。”

  “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叫事，不能用錢解決的事，錢到位了也可以解決。”

  林沫沫抿唇。

  傅時琛將咖啡杯放下，“你是覺得，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崩塌了？”

  算是，林沫沫想著點了下頭。

  “你心中，我跟簡呈非常厲害？”

  “不光是你們，嵐楓也非常厲害。”

  “你厲害嗎？”傅時琛淡淡問。

  這。

  林沫沫搖頭。

  “但是你現在非常了解沈洛，非常了解沈氏和林氏，掌控公司以後，你所獲得的渠道，換言之，你和我們隻差基礎累積。”

  “錢能決定一切？”林沫沫還是無法接受這個邏輯。

  “能決定。”

  傅時琛拿著咖啡回書房。

  林沫沫一個人坐在書房裏盯著手機發呆。

  她轉念一想，傅時琛這話雖然有道理，但是卻忽略了一個前提。

  在江城，富二代如他如簡呈的很多，可是既有花花公子，又有敗家子，還有像沈洛那樣不靠腦子靠手段吃飯的人。

  可是，她又不能完全否認說，錢沒有用。

  麵對想不通的問題，最好解決辦法是以後再想。

  林沫沫決定先處理公務。

  然而，她剛在電腦前坐下，就看到郵箱裏多出來一條消息，是向竹，她點開一看，人瞬間呆住，咖啡杯從指尖滑落。

  啪嗒——

  咖啡杯四分五裂，咖啡全潑在電腦上，她卻絲毫不在意的繼續盯著漆黑的屏幕。

  傅時琛聽到聲音從書房趕出來，剛到客廳，就看到她人近乎呆滯。

  “怎麽回事？”

  麵對男人的詢問，林沫沫依舊沒有動作。

  巧。

  太巧了。

  ……

  淩晨。

  嵐楓飛機落地。

  江城的空氣一如既往清新，興許是機場草坪較多，一陣陣青子氣不斷竄入他鼻腔中。

  遠處，車燈對他閃光，一個穿著黑色職業裝的女性半靠車門。

  嵐楓揉摁泛紅的眼，嘴唇輕挑，笑得魅惑，“她怎麽讓你來接我？”

  “不知道。”女人走來。

  “唐婉，林沫沫現在在家，還是在公司？”

  “她在家裏，跟傅時琛在一起。”唐婉回答的同時，將文件遞給他。

  嵐楓接過，也將自己的文件遞給她，兩人就這樣在荒無人煙的機場辦案。

  遠處忽明忽暗的燈，恰好可以讓人把字看清楚。

  “跟我調查的差不多。”

  “嗯，剩下的可能需要明天你給林總核對，她有很重要的事，必須要當麵跟你說。”

  “是嗎？可如果是很重要的事，她還能再等一個晚上嗎？真是讓人期待呢，大概是個驚喜吧。”嵐楓笑得溫柔風情。

  唐婉對他這個笑是膜拜的，她自認自己都無法笑出這麽曖昧的笑。

  “要不要我請你喝一杯咖啡呢？”

  “不了，倒是您需不需要我送您？”

  “也不了，拿到文件就好，我有車在機場。”

  唐婉點點頭，轉身坐回車內。

  嵐楓目送她的車遠去，長指輕撫過唇角，眼神卻是冷厲了幾分。

  按照林沫沫的性子，她巴不得立刻把資料跟自己分享，她也正是這麽做的，所以在第一時間讓唐婉來接機，所以，能有什麽事，是她不得不改變想法隱瞞他的？

  與誰有關？

  遠去的車內。

  向竹打著方向盤，餘光落唐婉臉上，見她心情沉重，抽空握了一下她的手。

  唐婉回神，冷漠嗬斥，“好好開車。”

  “我正在開。”向竹重新看路，“你是不是很不理解林總跟我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