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誌北最先看到林沫沫，“沫沫？你來怎麽也不說一聲？”

  傅時琛最快回神，目光冷而錯愕。

  高瀾星緩緩轉過頭，先是看了唐婉一眼，隨後才落目光到林沫沫身上，他笑著衝她擺了擺手，就算是打招呼了。

  “這裏是錄音，對你們應有用。”林沫沫直徑來到傅時琛麵前，“你先聽聽看。”

  傅時琛沒抱多少希望，很隨意的摁下播放鍵。

  當裏麵程序員前妻的聲音響起後，三人表情變了。

  或許現在各位立場，但是，都不希望NC倒下是真的。

  一旦NC倒下，進行股份清算的話，誰的錢都收不回來，就算NC不倒下，這件事的負麵影響持續擴大，股價會暴跌不說，行業高端人才也會不敢進入NC，這才是最大的損失。

  看似是一件普通小事，但隨時都會影響到NC這個龐然大物。

  路邊小販賺的錢雖然少，但虧錢也虧的有限，一輩子勤勤懇懇，可能就是賺與虧輪回不止。

  但大公司不一樣。

  哪怕是蝴蝶眨一下眼，也有可能釀成海嘯波及到行業。

  所以。

  林沫沫的這個錄音筆來的非常及時。

  唐婉也沒想到，林沫沫一出手居然就是這麽勁爆的東西。

  “沫沫，你三百萬給她了？”周誌北驚訝，“你哪來這麽多錢？”

  “這些年我怎麽也有些積蓄了。”林沫沫笑著回答，“當然還是靠簡呈給的機會，我拿下了不少項目，你也知道，行業裏甚至說，簡氏的風投是我做起來的，雖然沒這麽誇張，但是我錢不少。”

  “太厲害了，你這一手也太厲害了。”

  是挺厲害。

  前前後後她花了六百多萬。

  隻是為了幫傅時琛擺平一個他可以擺平的事，這麽算起來，她還真挺傻的。

  可惜，她到這一刻，還傻的無怨無悔。

  傅時琛聽完錄音，深深看了林沫沫一眼，“在這裏等我。”隨後看向周誌北，“去準備記者發布會，同時以敲詐勒索罪起訴。”

  “是。”周誌北打了個激靈，偷偷朝林沫沫比了拇指。

  開記者招待會是要簡單化妝的。

  林沫沫側過身，讓身邊的傅時琛和唐婉離開。

  辦公室裏瞬間空空落落的，隻剩下她一個人。

  林沫沫走到椅子旁，伸手輕觸他剛才坐過的地方，她拿出手機，看著裏麵不到兩萬的存款，閉上眼。

  如果。

  之前她隻是認為，傅時琛對她可有可無。

  那現在的她，就是狠狠打了那時候的自己一巴掌。

  不過也無所謂，隻要他能夠解決危機就好。

  林沫沫並沒有等傅時琛回來，她一個人離開NC，找了個人少的清吧喝飲料。

  她酒品不是很好，隻點了輕酒精的飲料。

  “等不到天黑，煙火不會太完美，綠葉燒成灰，還是等不到結尾……”

  台上的駐場歌手抱著吉他。

  說來也挺奇怪的。

  他看起來要有三十幾歲的樣子，外表非常邋遢，可是聲音很純淨通透，清亮的少年音中帶著意思悲哀的意味。

  這首歌是一位火了很久的林姓歌手自己作詞，孫姓歌手作曲的歌。

  原伴奏是鋼琴曲。

  她本以為用鋼琴已經夠悲傷了，沒想到這位駐唱歌手，硬是把吉他彈出二胡那種悲傷淒涼的感覺。

  讓人又想哭又好笑。

  就像人生一樣。

  除了既定的喜怒哀樂，更多時候是無可奈何的哭笑不得。

  “我不是讓你等我？”

  輕聲的間奏時，一道冷音在她耳畔響起。

  林沫沫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失笑道，“我沒有等你，不也被你找到了嗎？”

  男人在她身邊坐下，向酒保點單，“一杯新加坡司令。”

  酒保很快把酒端上。

  “簡呈讓你送的錄音筆？”

  “……”她沒有回答，眼神空洞的望向駐唱歌手。

  “林沫沫。”

  “答案不重要，結果好就好。”她道。

  話到這樣，傅時琛自然明白是她出手幫了他。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強迫她看向他。

  林沫沫的瞳裏，印著他的模樣。

  “花了多少？”

  “你更在乎的是錢嗎？”她想轉過頭，錯開他的視線。

  可剛動作，她的下巴就被男人捏住。

  他帶著酒氣的唇襲上她。

  林沫沫閉上眼。

  他隻停留了幾秒就挪走了唇。

  她睜開眼，眼眶有些紅，“我一點都不在乎錢，我在知道消息後，就想，你如果解決不了怎麽辦，可是又覺得你怎麽會解決不好。”

  “我是花了很多錢，可是一點都不重要，我本來隻想知道發生的事，想著不嚴重就不需要我了。”

  “可是想啊想啊，明明知道你能處理好，我還是忍不住。”

  “對不起，我多管你的閑事了。”她低下頭，“我以後會控製一下。”

  傅時琛深深看著她。

  心跳莫名快了每秒幾下。

  他拿出錢包，將幾張大鈔放在桌上，抓起她的手轉身便走。

  林沫沫懵懵懂懂的被他帶上車。

  狹小的空間讓她無處可躲，麵對他的唇，她隻能硬生生受著。

  眼看他的手一路往下，她驚覺，摁住他的手臂，“傅時琛，你不能……”

  “林小姐現在單身。”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

  可是。

  她哪來的抵抗力？

  林沫沫都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直到被他占有，五年前那場奇怪的夢突然變得格外清晰。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臉，同樣的月光，將他五官襯得俊美無儔。

  唯一有不同的，是這一次她知道他姓名。

  跟傅時琛在一起，就對不起簡呈。

  跟簡呈在一起，就對不起傅時琛和……心裏最無法抗拒的情感直覺。

  最後。

  她似乎是累倒在他懷裏。

  迷迷糊糊間，她有感覺他在親吻她發絲。

  他說。

  好好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了水聲，感覺到溫暖，又被送到一個柔軟的天堂裏。

  這一整夜，她就像是個隨他操控的木偶人。

  深夜。

  傅時琛站在窗前，耳朵上戴著藍牙耳機，手裏拿著林沫沫的手機。

  “我想我並非是個君子。”他啟唇。

  林沫沫的手機屏幕上，閃爍著‘簡呈’兩個字。

  “你是人渣。”簡呈咬牙切齒。

  “是。”

  “她好不容易才能不受你的影響，過上正常的日子。”簡呈忍著怒氣，“傅時琛，你明明對她沒有……”

  “有。”

  簡單的一個字，令簡呈無言以對。

  他揉摁太陽穴道，“好好照顧她，明天把她送回來。”

  “簡呈，這次的事，沒有你的影子？”

  “要有我的影子，你以為，你還能做非君子所為的事？”

  簡呈氣的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傅時琛轉身，蹭著月光看林沫沫睡著的恬靜小臉。

  她精致的像是洋娃娃，或是童話裏的睡美人。

  他從未被什麽人保護過，從出生到現在，跌跌撞撞在看似光鮮亮麗的黑暗裏摸爬滾打。

  沒有人保護過他。

  除了事始終是他一個人抗，抗的這個過程中，難免會出現意外，陳藝函就是那個不顧一切的意外。

  他本以為，到了如今的身價和位置，已經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