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小眼前一亮，“對哦，媽咪說的對！”

  “跟曾***回憶，永遠都屬於小小，不是隻有小木馬在，回憶才在，小小說對嗎？”

  林小小點頭，她擦幹眼淚，揮舞了一下握緊的肉嘟嘟小拳頭，“對！可是粉色小木馬也挺好看的……”

  “媽咪今天就再去給你買一個，乖乖，先去吃飯吧。”

  林小小用力點頭，搖搖擺擺的朝餐廳走去，像是一隻可愛小企鵝。

  全程。

  沙發旁的江瑛，餐廳裏的老夫人，醒來後站在二樓的傅時琛，都沒開口說一句話。

  靜的落針可聞。

  林小小到達老夫人身邊，林沫沫才冷漠的看向江瑛。

  她道，“江女士，老夫人這個年紀，有喜歡的東西、喜歡的人不容易，我們做小輩的，能體諒就體諒一些。”

  “你是在教育我？”江瑛覺得好笑。

  “是。”林沫沫沒有任何情緒的看她，“因為從今天開始，我不再當您是傅時琛的母親，老夫人的兒媳，對我而言，您隻是一個妄圖欺負我女兒的人而已。”

  “你清不清楚你是站在什麽地方，跟誰說話！”

  “江女士，請問站在法律層麵而言，您是否有資格將我請離這個地方，或是單方麵終止我與傅時琛先生的婚姻關係？”

  林沫沫一字一頓，精準漠然的像冷血機器。

  一次兩次，她都可以忍。

  欺負她也沒有關係。

  但是。

  她不能容忍任何人欺負小小。

  為母而剛，她不後悔。

  就在林沫沫以為江瑛會尖叫著撕扯她的頭發，讓她滾出這個家時，江瑛卻笑了一下，“不錯，今天算是讓我看到，你值得人喜歡的一麵。”

  林沫沫皺眉。

  “可是，你如何才能保護好你的女兒？”

  江瑛轉過身，傲然的離開。

  林沫沫十分不甘的握緊拳頭。

  她知道，她還太過弱小。

  “我的女兒，自然由我保護，不需要您操心。”說這話的人，是傅時琛。

  他在樓梯旁，半倚扶手，似君臨矜貴儒雅。

  江瑛身形一頓，但並沒有回頭，心中憋著一股怒氣。

  傅時琛到來林沫沫身側，“去吃飯。”

  林沫沫點了點頭，從他身邊離開。

  餐廳的用餐氛圍並不好。

  氣壓很低。

  “這不管男人還是女人，找伴侶都要擦亮眼睛。”江瑛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林沫沫沉默不語，她知道江瑛這話是衝她來的。

  “這要是一個衝動認為是真愛就結婚，其實是以後的苦日子才剛開始。”江瑛麵不改色繼續往下說，“這苦日子一旦開始了，就沒那麽好結束了。”

  林沫沫沉默吃飯。

  老夫人將林小小交給身邊的李嫂，“小小，去看電視，等奶奶過來。”

  “好。”小家夥聽話離開。

  林小小離開，老夫人再次開口，“我曾聽一個人說過，一段關係裏，一個人背叛了另外一個人，那人不管做什麽，都已經輸了，阿瑛你在婚姻裏輸的一塌糊塗，就別指導晚輩了。”

  江瑛沒想到老夫人會為林沫沫講話，那可是她兒子！

  是她已經過世的兒子！

  江瑛氣的渾身顫抖，死死盯著林沫沫，如果眼神能夠殺人，她此刻已經死了千萬次。

  林沫沫不明此刻情況，這眼神令她心裏發毛，再難冷靜用餐。

  她顫唇開口，“奶奶，我們……”

  “你們是我的好孫子好孫媳，我非常高興。”言外之意，就是她沒有一個好兒子。

  林沫沫並不知道傅家發生的一切。

  而且也沒見傅時琛說話。

  想來，他不僅僅是跟母親的關係不好，就連跟父親的關係也不佳。

  這傅家看起來光鮮亮麗，實則是個問題家庭，還蠻可憐的。

  這頓飯暗藏殺機，人心惶惶。

  林沫沫找借口離席。

  傅時琛接了公司電話，也放下筷子離開。

  本來熱鬧的餐廳一下子變得十分冷清。

  “阿瑛，江家曾經是名門閨秀，現在卻容不下一個簡家的小輩？”

  江瑛將筷子重重放在碗上，“媽，傅越是您兒子。”

  “兒子就不會做錯事？”

  “可他畢竟是您的兒子，您怎麽能在外人麵前詆毀他？”

  “一個連兒子都不承認的父親，一個連兒子都容不下的母親，有什麽資格稱他人為外人？”老夫人字字珠璣，聲音裏夾雜著一抹威壓。

  “媽！”江瑛臉色蒼白，那些往事她不願回想。

  “我在這宅裏一天，你就不能欺負她們娘倆一天，至於我回去之後，那就隨便你。”老夫人發出最後通牒。

  江瑛深吸一口氣，舒展緊握的手指，“您什麽時候回去？”

  “快了。”老夫人意味深長補充，“阿瑛，別忘記你是怎麽進這個家的，當年我讓你進來，不是為了讓你害我孫媳和重孫女。”

  “可那孩子並不是……”

  “你怎麽知道不是？”

  江瑛身形狠狠一震。

  那孩子的確跟傅時琛很像。

  “你別忘了另外一個女人，曾經是怎麽懷著孕，被你害到逐出家族下落不明？”

  江瑛聽聞渾身每個細胞都在顫抖。

  那個女人，和那個女人的孩子，他們最好是死了，最好是死了……

  她不斷在心裏默念。

  江瑛眼眶紅了，她聲音嘶啞，唇與唇之間沾著一層憤怒的淚和薄薄的唾沫，“憑什麽那個女人一無所有，卻可以擁有我夢寐以求的一切，我哪不比她優秀？媽，您不也是認為我更優秀，才把我帶到傅家！”

  老夫人怒拍桌，“混賬！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就是阻止了自己的兒子追求幸福，最終把他變成一個不人不鬼的東西，你以為，我還會讓我的孫子再承受一次嗎！”

  老夫人擲地有聲的留下一段話後離開。

  她還要陪小小看動畫片。

  也不知道還能陪小小看幾年動畫片。

  餐桌旁，江瑛哭的無聲。

  李嫂心疼，扶住她，“夫人，老太太她也不容易。”

  “我知道的。”江瑛身體虛弱，眼眶紅腫，“但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我看不上的女人，進傅家大門，除非他們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可這人，不已經進來了嗎？

  李嫂歎氣。

  她想勸夫人，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有些事，隻有旁觀者看得清。

  ……

  二樓。

  林沫沫把這些話聽的很清楚。

  傅時琛就在她身邊站著，聽完這些她本想跟他說些什麽。

  “傅時……”

  可一回頭，他人已經不見了。

  她與他之間，像是突然隔了一些什麽……

  林沫沫有些失落，雖說兩人是合約關係，可她還是會因為人類的共情能力，忍不住關心他，想要了解他。

  鋼琴的事，她是做得有失水準

  可他這幅愛搭不理的樣子，實在讓她有些寒心。

  她也不是故意要窺探他隱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