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後，芭芭拉直接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然後一對美眸望向張窮，但張窮感覺她眼神裏的意思是：你小子有什麽要問的快問，別磨磨蹭蹭的。於是張窮搬過一張椅子，坐在了芭芭拉的對麵，直接開口問道：“老師，我身上發生了什麽？”

  “管理局的人都和你說了什麽？”芭芭拉並沒有急著回答張窮，反而開始詢問起張窮今天匯報的事情來。

  “老梅放了兩段視頻給我看，一段是停車場監控拍的，一段是衛星拍的。說實話，我一點都不記得我做了什麽，但視頻裏的‘我’，給我一種非常陌生的感覺。”張窮認真的說道。

  聽到張窮和芭芭拉的話題，葉芷秋也放下了手中的活，來到了張窮身邊仔細聆聽起來。

  “我趕到現場時，酒店已經消失不見了。後來聽老和尚說，這是你幹的。”芭芭拉靜靜的說道。

  “酒店裏……有沒有無辜的人？”之前在管理局，張窮就想問這個問題，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現在，在芭芭拉麵前他終於鼓起勇氣問出了口。

  “不知道。”芭芭拉神色複雜的說道，“我很想安慰你‘沒有’，但實際上我的確不知道。你知道，我並不關心普通人類的死活。”

  “是嗎……”張窮低下頭，他感到心情十分沉重。他很明白，當時戰鬥開始後，就算有人組織，酒店裏的人也來不及疏散。

  芭芭拉心疼的看了眼自己的徒弟，她作為“長生種”其實很難理解張窮此刻的心情。在她的眼裏，除了重要的“個體”外，大多數人類隻是“另一種動物”而已。

  “你們醒過來以後，有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發生了變化？”芭芭拉似乎想用這個問題來引開張窮的注意力。

  “沒有……不，有的。我發現我和芷秋之間的聯係更緊密了。現在我感覺，再進入那種戰鬥狀態的話，持續的時間可以延長很多。”張窮稍稍思索了下，隨機回答道。

  葉芷秋沒有急著回答，她看了張窮和芭芭拉一眼，然後像是下了某個決心一般說道：“我醒來後，腦子裏多出了一些記憶。”

  “哦？什麽記憶？”張窮趕緊問道。

  “一些關於師傅你的記憶，好像你的一些記憶混進了我的記憶之中的感覺。”葉芷秋盡力解釋起那種神奇的狀態來。

  “你擁有了我的一些記憶？”張窮困惑的問道。

  “是的。比如，我知道師傅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葉芷秋一邊點頭，一邊小心翼翼的答道。

  “這你都知道了啊，果然是讀到了我的記憶。但為什麽我沒有看到你的記憶呢？”張窮似乎對自己的秘密被暴漏沒有絲毫緊張。

  “師傅，你不生氣嗎？自己的秘密就這樣被別人看到？”葉芷秋困惑的問道，她這兩天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唯獨沒想過張窮的反應會如此平淡。要知道，在張窮的記憶裏，這個秘密世界上隻有他和芭芭拉兩人知道。這是他內心最深的秘密。

  “本來我就考慮告訴你的，隻不過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而已。”張窮隨意的回複道，突然他腦子裏靈光一閃，“我想起來了，我和你見麵的那天，我就讀取過你的記憶……”

  看著張窮恍然大悟的樣子，葉芷秋看了眼芭芭拉，發現芭芭拉的眼中似乎隱藏著一層擔憂。

  “你第一次昏迷的時候我檢查過你的精神狀況，那時你的意識就好像一個漩渦一樣。混亂，無序。之後你再次中法術後，很大可能你和小丫頭的精神意識被混在了一起。所以，你們互相知曉了對方的一部分記憶。”芭芭拉一邊敘述，一邊用魔力在手中模擬出了一個有著兩種顏色的漩渦。

  “然而，我在空中接住你時，再次檢查了你的精神狀況，發現你和小丫頭的精神不僅非常正常，你精神中的暗傷也被治好了。我懷疑，當時你身體中有第三個人存在，也就是‘他’治好了你的精神隱患，並做出了之後的事情。”

  “第三個人？為什麽我從來沒有感覺到？”芭芭拉的推測讓張窮緊張了起來。

  “不清楚，‘你’摧毀了小島後，也就是你重新昏迷前，和我說過‘照顧我’。既然‘你’用‘我’來稱呼自己，我推測可能‘第三個人’這種說法並不準確，可能是你的另一個人格。”

  “第二個人格……”張窮細細咀嚼著芭芭拉的話，腦海種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可能性。

  “我認為你不用太在意，不管是‘你’表現出的實力也好，還是出手為你化解創傷中的隱患也好。我感覺目前，‘你’對你沒有敵意。或者說，如果有敵意的話，你不會是‘你’的對手。”說到這裏，芭芭拉再次回憶起當時‘張窮’給她的感覺，強大，不可一世，還有一種由位格產生的威嚴。

  “自己的命運不受自己控製，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張窮無奈的抬頭看著天花板，笑了笑。

  “有多少人能控製自己的命運呢？這一點，我和你是一樣的。大家都是命運的囚徒。”芭芭拉自嘲道，“和你初次相遇的那天，我心血來潮的來到了魔都，來到了那個公園。那一天我的行為，既不符合我的性格，也不符合我當時的心情。但從結果看，那是命運的善意。”

  “如果我的另外一個人格真的存在，並且如此強大的話。老師，你說你所謂的‘命運的指引’會不會是‘他’安排的？”張窮突然問道。

  “沒有證據證明不是。”芭芭拉眼睛一亮，立刻回答道。隨後芭芭拉像是認真思考起張窮的假設一般，停止了說話。而張窮也依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過了一段時間，芭芭拉開口說道：“算了，別去思考我們無法理解的事情了。如果‘他’再次出現，你自己問‘他’吧。”

  “也是，就算是‘奪舍’，我也有機會掙紮掙紮。”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就不去思考，這是張窮從上輩子起就養成的習慣。

  “放心吧，我認為‘他’的目的應該不是奪舍。”芭芭拉優雅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哦？為什麽這樣說？”張窮看著芭芭拉，疑惑的問。

  “因為你太弱了啊。”芭芭拉一語雙關。

  張窮聽了芭芭拉的話後楞了楞，然後自嘲的笑了笑，說道：“原來如此，我總是把簡單的事情想複雜了。”

  芭芭拉走到張窮麵前，摸了摸他的頭。張窮一臉鬱悶的將頭偏了偏，芭芭拉也沒堅持，隻是笑著和她的徒弟說道：

  “變強吧。”

  “嗯，我會的。”張窮認真的回複道。

  “我也會的！”葉芷秋也湊上來表態道。

  芭芭拉看著葉芷秋認真的表情，腦海裏隨即想到自己徒弟開發出的“靈魂變強計劃”，不禁失笑起來。有時候她也會忍不住想，把自己這個徒弟的腦袋切開來看看是什麽構造的。

  “老師，我們再練練吧。”正當芭芭拉走神時，張窮突然提議道。

  “哦？很自信嘛。”芭芭拉看著張窮躍躍欲試的表情，她瞬間就清楚了，自己這徒弟看來是要測試下他和葉芷秋在“附身”狀態下戰鬥的時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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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小區，13號，樓頂。

  芭芭拉看著眼前空氣中飄著的自己的幾根斷發，若有所思。一旁的張窮身穿靈裝“送葬”，解開頭盔，得瑟的朝著芭芭拉傻笑著。

  “不錯，竟然能傷到我的頭發了，很好。你竟然懂得利用改變戰鬥節奏了，看來提升的不止是持續時間啊。”芭芭拉讚歎道。

  “這可是從麻倉楓那個瘋丫頭那邊學到的。不停利用節奏的變化來迷惑敵人。當然我短時間內無法擁有那麽敏銳的戰鬥直覺，但我還是想到了投機的方法。”張窮語氣中完全無法隱藏他的得意，他終於能在戰鬥中“碰”到芭芭拉了。

  “思路很好，你給你們的這個‘模式’想好名字了嗎？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給招式起名字的。”芭芭拉邊說，邊慢慢落在了地上。

  “我準備叫‘同調’。”張窮把早就想好的名字說了出來。

  “‘同調’……嗯，不錯。”芭芭拉點了點頭，隨即問道“現在你的魔力消耗如何？”

  “幾乎不存在魔力消耗。”張窮興奮的說道，“現在‘同調’後，腦海裏那些畫麵傳輸起來卻比以前更快。”

  芭芭拉再次點了點頭，看到張窮的力量提升，她也安心了不少。

  “走吧，早點休息。明天我就要離開魔都了。”芭芭拉慢慢踱步到樓頂的邊沿，看著風景。

  “不再多住幾天嗎？”張窮解除了靈裝和“同調”狀態，走到了芭芭拉的旁邊。

  “不了，‘樹枝’還在歐洲等我呢，我要早點想辦法讓你服用下去。在增長壽命的同時，應該也會增加你的魔力量吧”說到這裏，芭芭拉再次看了眼張窮身後的葉芷秋。

  “而且，有芷秋在你身邊，我很放心。”

  聽到芭芭拉第一次喊自己名字，葉芷秋覺得自己似乎真正意義上得到了肯定和認同。

  “所以，你今晚要和我一起睡嗎？”芭芭拉一邊挑逗似的摸著張窮的臉頰，一邊問道。

  張窮剛想回複，眼角的餘光便瞄到了葉芷秋鐵青的臉色。於是張窮尷尬的摸了摸頭，說道：

  “仙女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