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葉芷秋不明白張窮怎麽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你看啊，吳樑也死了，你仇也報了，你的心願是不是已經完成了？你現在應該升天了啊，為什麽一點動靜都沒有？”張窮滿臉疑惑。

  “……”葉芷秋內心剛剛產生的一點感激之情被毫不留情的破壞了。

  “我怎麽知道？！”

  次日，一早張窮拉著行李箱再次來到了他新買下的房子：明珠小區13號203室。

  “芷秋，芷秋。”一進門，張窮開始叫喚起來。

  “我說了很多次了，我不喜歡別人這麽叫我。”自從昨晚張窮聽到吳樑這麽叫後，一直這樣叫她，這讓葉芷秋微微有些頭痛，這稱呼總會讓她記起那些她想忘記的回憶。

  “好的，芷秋。”張窮將行李箱放在一邊，“接下來該打掃房間了。”

  葉芷秋默默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竄上躥下的打掃房間，她沉默了許久還是忍不住詢問了起來。

  “張先生，你是決定要住進來了嗎？”

  “對啊，房子我也買了，你的仇我也報了，沒理由繼續呆在酒店裏燒錢吧，對了你叫我張窮就行了。”

  “那麽我怎麽辦？”葉芷秋考慮再三，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聽出葉芷秋話語中的猶豫，張窮心裏偷偷發笑，看來這個女鬼見到昨天自己的手段後大概害怕自己會直接燒了她。

  “放心吧，我要想燒了你，還幫你報仇幹嘛？不過，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張窮一邊擦著地板一邊問，“像其他地縛靈那樣升天看來是不行了，丟著你不管你遲早要變成惡靈，也挺麻煩的。”

  “雖然我是個鬼魂，但我死前是個普通人，這方麵又沒什麽經驗，你問我有什麽打算，我是真不知道。”葉芷秋邊說邊歎了口氣，昨晚她也思考過，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名堂。

  “那我們就來談下契約吧。”張窮停下了手中的活，轉身看向葉芷秋。

  “契約？”

  “簡單來說，你和我簽訂契約，成為我的持有靈，為我效力。而我提供魔力維持你的存在。”張窮對著葉芷秋微微笑了笑。

  “為你服務？我能為你幹什麽？我隻是個幽靈而已。”葉芷秋不解道。

  “能辦我幹活啊！與我簽訂契約後，我可以讓你‘實體化’，隻不過‘實體化’會持續消耗魔力，所以不可能讓你永遠保持實體，不過……”

  “等等！‘實體化’是什麽意思？難道，難道……”

  “並不是複活哦，隻是實體化，方便鬼魂為通靈者效力而已，比如讓鬼魂潛入某些通靈者不方便去的地方，然後實體化進行刺殺等。”張窮雙手往下壓了壓，示意葉芷秋冷靜一下。

  “刺殺？！那麽，你想讓我幹什麽呢？”葉芷秋明顯被張窮的例子震驚了下。

  “嗬嗬，你看，像我這樣一個單身男性獨自住在這裏，是不是少了點什麽？”張窮邊說，邊打量起葉芷秋。

  “少，少點什麽……”葉芷秋注意到了張窮的眼神，她楞了一下，隨即窘迫了起來，“雖然，你為我報仇，又收留我，我很感激你，但……”

  “既然懂得感激，那就好辦了，我宣布，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助手兼女仆了！”聽到葉芷秋的回答張窮斬釘截鐵的說到，“你的第一項任務，就是清理房間！”

  “哎？？打掃房間？？”

  葉芷秋還沒從驚訝中緩過神來，張窮已經走到她的麵前，朝著她的方向探出手。

  “宣告：吾乃在陰陽之間行走之人，吾乃在生死之間徘徊之人。”

  “現以吾之名，之靈，之魂起誓。”

  “自此，吾接納汝之夙願，汝之因果，汝之命運。”

  “自此，汝為吾之劍，吾之盾，吾之器。”

  張窮念到這裏，對著葉芷秋微微一笑，然後又看了下自己探出的手。

  葉芷秋看到張窮的提示後，微微楞了一下，隨機也笑了起來，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張窮探出的手。

  “締結：契約！”

  當張窮念出最後的咒文後，葉芷秋感受到一股暖流從張窮的掌心蔓延過來。暖流順著她的手，她的臂膀，她的胸口很快便染遍了全身。

  “感覺怎麽樣？”張窮收回手，撿起丟在一邊的抹布。

  “感覺像是卸下了某些很沉重的負擔，我現在整個人感覺輕鬆了不少。”

  葉芷秋剛說完，忽然看到什麽東西朝著自己臉蛋徑直飛過來。她下意識伸手一擋一撈，發現手裏拿著一塊抹布。

  “我，我能拿東西了？？”手上傳來了久違的觸感，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竟然讓葉芷秋微微有點癡了。

  “別發呆啊，幹活了。”張窮看著葉芷秋的傻樣覺得有點好笑，“打掃完上課了。”

  “上課？”

  “是啊，你已經是我的助手，像現在這麽白癡可不行，我需要教導你點‘常識’。”

  “……”被張窮說成白癡讓葉芷秋有點不快，但她隨即想到這兩天似乎的確在張窮麵前顯得很白癡，這又讓她覺得有點委屈，自己生前隻是個普通人啊，鬼才會知道你們通靈者那些所謂的“常識”啊，哎？不對，自己現在好像就是鬼來著……

  葉芷秋想著想著，覺得自己腦子好像有點短路了……

  ……………………

  客廳裏，張窮一坐在牆邊的地上，背靠著牆。打掃完房間的葉芷秋坐在張窮麵前，一臉鬱悶的看著身前的麵前的抹布。

  哼！過河拆橋，小氣鬼！葉芷秋在心裏默默的恨著，原來她一打掃完，張窮就以保持實體化很累為由，讓她重新恢複成了鬼魂狀態。

  “咳！注意聽講！”張窮厚著臉皮說道。

  “前麵說到這個世界上是存在許多‘神秘’存在的，‘神秘’也就是所謂的‘神秘生物’‘神秘現象’，而我們通靈者隻是這些‘神秘’的極小部分，你不要少見多怪！鬼魂不也是一種‘神秘生物’嗎？”

  張窮對葉芷秋臉上的驚訝微微不滿，覺得這助手悟性有點低，會不會拉低自己的格調。

  “哦，那你能說說還有哪些神秘生物啊？”葉芷秋的好奇心讓她看上去有點興奮。

  “我的老師就是一位血族，也就是普通人嘴裏的吸血鬼。”張窮想了一想，淡淡的說道。

  “原來吸血鬼真的存在啊？那你有沒有被吸過血？他們會不會變成蝙蝠？”

  葉芷秋生前就對各種都市傳說，奇幻故事非常感興趣，當她得知吸血鬼真的存在後，她感覺張窮給她上的這課原來還挺有意思的。

  “私下裏血族並不喜歡吸血鬼這個稱呼，以後你要注意點。血族吸食血液是為了補充力量，但情況允許的情況下，他們並不喝人血。

  我記得老師說過，人類這種雜食類動物的血非常難喝。特別是近代，人類的飲食結構裏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垃圾食品，導致血液的味道非常惡心。高貴的血族通常隻會喝食草動物的血，我老師最愛喝鹿血，特別是地中海那邊某個農場產的，據說那邊飼養的鹿隻用各種鮮花喂養，產的鹿血都有著淡淡的花香。”

  葉芷秋一時間竟聽呆了，她感覺自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大門，一個她生前永遠無法踏入的世界。

  “有點扯遠了，說到變蝙蝠，那其實隻是簡單的‘變形術’而已，隻要是能夠學習法術的生物理論上都可以使用。而高階血族幾乎人人都會幾個法術。”

  “法術？那麽我可以使用法術嗎？”葉芷秋腦海裏想起昨天看見張窮召喚出的冥火，期待了起來。

  “通過學習後當然可以，這也是我要給你上課的目的之一。”

  張窮看到葉芷秋的神情專注了起來，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法術的本質是生物與世界進行溝通，我們在腦中構建法術模型的過程中，如果我們的構建方法是符合世界規則的，那麽世界將會給與我們反饋，使法術成型，這時因為等價交換原則……”張窮從葉芷秋臉上看到了一絲疑惑，我想了想繼續說到“也可以稱之為能量守恒定律，總之，我們就必須支付魔力作為代價來讓法術真正釋放出來。”

  “聽著好複雜……我真的學的會嗎……”葉芷秋生前作為一個學霸，忽然感覺法術的世界，好深奧！

  “簡單來說就2點，第一，你與世界的聯係程度，也就是理解程度。第二，你擁有的魔力總量。

  其實每個人體內都有魔力，包括動物和植物，隻是魔力的總量不同而已。而法術最為重要的則是第一點：與世界的聯係。這種聯係並不是那些簡單的可以被寫在書上的知識，而是自身對世界的理解和感悟，官方稱之為‘覺醒’。

  比如現在的你，你可能覺得自己對世界的理解還停留在普通人的層次，但實際上因為你已經死了，所以你對‘死亡’這個概念有了切身的認知。現在，你與世界的聯係其實比你想象的要緊密的多，你已經覺醒了。稍加訓練就可以釋放一些低階的亡靈係法術。”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有這天賦？我覺醒了？”葉芷秋不可思議道。

  “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麽要花時間給你上課？你之前用來糊我一臉的‘念靈波’雖然構架方麵奇差無比，但毫無疑問，那就是一種低階法術。

  ‘生命’是人類可以支付的最高代價了，既然你沒有升天去死者的世界，那麽世界就必然會給你其他饋贈。”張窮看了眼葉芷秋，不懷好意的問道，“怎麽樣？知道自己沒白死，心情有沒有好點？”

  “不怎麽樣！是我願意死的嗎？你到是也死一個看看啊！”葉芷秋莫名有點氣憤起來，這張窮根本不會好好聊天！

  “繼續說，繼續說，我們先說人類，人類覺醒的方式有很多，大多數都是通過一些奇遇，比如被雷劈了，比如吃了天材地寶。但是也有極少數天才，是切切實實通過哲學和科學來理解這個世界而覺醒的，隻不過很多科學家排斥學習法術而已。

  由於人類覺醒的方式各不相同，而法術的種類也十分繁雜，所以慢慢的就形成了派係，比如華國的道士，歐洲的巫師，南美洲的薩滿等等，而官方也統稱這些人為法師。請注意，這裏不是知識重點，你稍微了解一下就好。”

  這貨還真把自己當老師了……葉芷秋在內心吐槽道。

  “師傅，您之前一直提到的官方是不是國家？”葉芷秋突然想起某部西遊電影裏的話嘮唐僧，然後略帶惡趣味的問道。

  “嗯，師傅這個稱呼我很喜歡，你以後可以一直這樣叫我。”

  張窮滿意的點點頭，葉芷秋看到他得意的樣子，內心一陣惡寒：通靈者都是厚臉皮麽！

  “雖然法師的數量十分稀少，但大多法師都能輕易的傷害到普通人，理所當然的，國家成立了專門管理法師的部門。而法師麵對現代武器並不具備很大的優勢，所以就隻能乖乖被管理。當然，法師和國家的關係其實挺複雜的。”

  “數量少，入門難，戰鬥力對比現代武器還不具備優勢，總覺得你們法師的存在有點雞肋啊。”葉芷秋插嘴道。

  “這就要提到前麵說過的神秘生物了，比如，你如果變成惡靈，槍械對你有用嗎？這時候就要靠通靈者或者其他有能力消滅惡靈的法師了。更重要的是人類和神秘生物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施法時都需要念咒語啊？”聽著張窮的解釋後，葉芷秋突然想到了之前簽訂契約時的情形，不禁問道。

  “有些需要，有些不需要。簡單來說，咒語、動作、手勢嚴格來說都是一種心理暗示，用特定的語言或行為刺激大腦，使其可以反射出相應的法術模型。派係的價值也在這裏，比如，你如果想把火焰砸在別人的臉上，那麽巫師的‘火球術’和道士的‘火焰符’效果是一樣的，隻不過前者需要念咒，後者雖然不需要念咒，但需要消耗一張特殊的符咒。這就是派係的區別。”

  “那你們通靈者的派係是什麽？”

  “通靈者的數量極為稀少，所以並沒有派係，我之前說過，我的老師是一位血族，血族天生親和死靈法術，而我又正好有通靈者的資質，所以我老師才會收我為徒。”張窮搖了搖頭，似乎回憶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為什麽通靈者的數量非常稀少呢？”葉芷秋心裏暗暗誹謗道：難道隻有不會聊天的話嘮才能覺醒成為通靈者？

  “通靈者需要瀕臨‘死亡’並存活下來，才有可能覺醒。簡單來說，在生死邊際，沒死成，變成我，死了，變成了你。”

  “……”葉芷秋感覺自己心上又被插了幾刀……

  “咚咚咚”突然一陣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