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時候，二孬也來到病房。這個時候，奶奶也剛來，帶著爺爺的早餐，白粥，鹹菜，還有兩個雞蛋。

  爺爺拿起勺，說肩膀疼，奶奶拿起勺喂爺爺。

  二孬看著情形轉身要走，被爺爺叫住了。

  “都這份上了，還有啥藏著掖著的。”

  二孬勉強笑了笑：“我媳婦救回來了，您說的準，抓我媳婦那家夥挺厲害，但不是小河叔的對手。不過，這就是一個開始，厲害的還在後麵呢？”

  爺爺歎氣：“二孬啊，你又不是隻有一個媳婦。”

  二孬詫異：“蕭爺爺，你這話說的有點歧義，好像我在外麵養了個小三一樣。”

  奶奶哈哈的笑，手一抖，勺裏的粥都懟爺爺胡子上了。看著爺爺的樣子，二孬這些日子壓抑，也總算迎來了輕鬆一笑。

  “你咋不注意點，我正說正事呢？”

  爺爺埋怨奶奶，奶奶也不在乎：“你這哪像說正事的樣子。”

  雖然不像個樣子，但爺爺這一次確實是想說正事。爺爺問十一的具體情況？二孬就從自己開始說起，這一次方靜被抓，二孬在吳小河的幫助下，把方靜救回來之後，詳細的問過那個凶徒。他就是在完成任務，就算他完不成，還會有別人來完成這個任務。奇怪的是，這個任務並不是殺二孬，而是殺二孬的親人，先是二孬的媳婦，然後二孬的父母，接著就是二孬的爺爺奶奶，親戚，朋友。

  如果這個任務執行下去，暗殺就會像蝗災一樣湧過來。

  二孬沒藏著掖著，把知道的一切直接慢慢的和爺爺奶奶說著。爺爺還沒說話，奶奶這個老好人都不樂意了。

  “能幹出這事兒的人，都不得好死。”

  爺爺歎氣：“哎，這人啊帶著個麵具，就看不見自己的心了。無論做啥壞事，隻要是暗中做，就覺得不是自己做的。”

  二孬明白這個道理，就和高速開車一樣，如果沒有人，沒有攝像頭，誰也不會在意自己是否超速。他們甚至不覺得自己是在犯罪。

  現在的康虎也是這樣，他如果用康虎的身份，最多就算是卑鄙一些。用手段也會藏著掖著，不敢明目張膽。可一旦他用了司令這個身份，就好像這個人再也不是他了。他就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極致的惡。

  二孬苦笑：“蕭爺爺，當年我和十一撒尿和泥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倆有一天會對抗整個武林。”

  爺爺樂了：“那上哪想去，就你倆當時那埋汰樣，我尋思著，這以後能不能找到媳婦，都是兩說。”

  “是啊，小時候窮的吃不起柿子炒雞蛋，我媽不敢炒，家裏有老人，濟著我一個人不合適。”

  “你小子確實是老陳家三世修來的福。”

  “不見得，我覺得我應該是轉世投胎來幫你們蕭家的，這麽說吧。他們用家人威脅我，我也和他們幹，我不怕他們。我二孬從小到大就不是一個愛剛的人，這一次，我剛到底了。”

  爺爺對著二孬伸出一個大拇指：“好孩子，你沒有必要這麽做？我知道你和我家十一是好兄弟，他手筋腳筋不是恢複了嗎？你把十一的位置告訴他，讓他去殺十一。之後的事兒……估計之後也沒事了。”

  二孬還沒有說話，奶奶就把眼睛給瞪圓了，大聲的問：“什麽手筋腳筋？”

  “十一的手筋和腳筋讓人家給打斷了。”

  “你給我弄一把槍去，我崩了他。”

  “哎呀，你別添亂了，你現在連線兒都穿不進去了，還打槍。”

  “那和打槍有什麽關係？”

  “放心，事兒都過去了。”

  爺爺說著，有意無意的看了二孬一眼，發現二孬眉頭緊鎖。這表情不對勁兒啊，爺爺眉頭一挑，就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奶奶一邊給爺爺敲背，一邊拿水給爺爺喝，爺爺喝了兩口說：“不行，壓不住，有點想吐血。”

  “我給您叫大夫去！”

  “不用，讓你蕭奶奶給我沏茶喝就行，那玩意兒能壓住。”

  奶奶看著爺爺，爺爺微笑：“去吧！”

  這明顯是支開奶奶，不過看到爺爺的樣子，奶奶還是站起來走了。等奶奶走了，爺爺認真的和二孬說：“有啥事，一口氣說出來！”

  本來二孬就打算說的。

  現在，二孬也不藏著掖著了，一口氣就把十一腦子被王海龍弄亂的事情說了。他還說告訴爺爺，十一現在的情況非常的不好，腦子裏有幻覺。總覺得那個外國女護士跟著他。

  爺爺撓撓頭：“你沒整一把小米兒，試試。”

  二孬苦笑，敢情在爺爺的腦袋裏，就沒有一把小米解決不了的事兒，當初方靜在王海龍那裏治療的時候，爺爺就這麽說過。

  “他這種情況？現在不能和敵人碰見。”

  爺爺樂了：“你知道我們咋活過來的嗎？要是那些鬼子，吃飯拉屎的時候不來，洞房花燭的時候不來，那就沒有侵略者了。有好幾年，老百姓活的是膽戰心驚，說來人就來人，殺人不說，還搶糧食。”

  二孬納悶了：“這順序不對吧，應該人比糧食重要吧。”

  “讓他徒手殺，他能殺幾個。要是沒糧食，能餓死一個城。你以為我們經曆的戰爭是電視上演的那樣嗎？你錯了，人活著就是為了一口飯。我們活著，就是為了更多人的飯。”

  “我明白了。”

  “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得明白，十一從小到大是咋活過來的。你別把事兒整咧歪了，打架拚命的事兒，你別去抗，交給十一，那是他的地盤。”

  “謝謝，蕭爺爺！”

  “客氣啊，我問你啊，我這病房是VIP病房吧。一定是，老侯住過，我心裏有數。”

  “怎麽了？”

  爺爺嘿嘿一笑：“帳結了嗎？”

  聽到爺爺這麽說，二孬也樂了：“我聽您這麽說話，心裏這塊石頭就落了地，放心，籌謀劃策的事兒我來，打架的事兒交給十一。”

  爺爺噘嘴：“說正事！”

  “放心，咱不差錢！”

  ……

  康虎受了傷，做完手術已經醒過來了。他琢磨著，這件事情得抓緊了。天下秘籍一點都不簡單，不能自以為是了，萬一蕭十一那邊死灰複燃了，有可能這一盤棋都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