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給老侯卷煙，嘴裏嘟囔著說：“也不知道你的煙癮，還是你護犢子，這一顆煙的功夫，還能扭轉戰局嗎？這幫孩子，該輸還不是輸。”

  “總要輸的心服口服吧！”

  爺爺樂了：“要不說你當一把手呢，覺悟就是高。”

  老侯話鋒一轉：“我說你呢？”爺爺話鋒變了：“我先把你幹了，老子擒賊先擒王。”

  “趕緊的吧，我抽完這顆煙，你把戰鬥解決了。”

  爺爺瞪著老侯，老侯理虧的笑了：“我這不開一句玩笑嗎？”

  ……

  這次戰鬥，爺爺冒了點汗，這一袋煙的功夫，讓他覺得時間有點緊迫。老侯就在樹林不遠處抽煙，聽到了幾聲槍響，稱讚說：“不錯，還能開槍。”

  姚誌一直在樹林入口處等著，心裏想著這老頭咋還不來，是不是怕了。就在這時，姚誌聽見樹林傳出槍響聲。

  難道裏麵打起來了？

  姚誌沒有往裏麵走，而是往外看，外麵就老侯蹲在地上抽煙，那個莊家老頭不見了。姚誌腦瓜一轉，一定是從裏麵幹起來了。要不要回去，這時，腳步聲從裏麵傳來，姚誌回頭看見爺爺從樹林走出來。

  看著爺爺閑庭信步的樣子，姚誌握著槍的手，都冒汗了。

  “小夥子，人家都藏著，就你明目張膽的，你要不要過來拚一下。”

  拚？裏麵那些家夥，都比我厲害，他們都不行，我能行嗎？拚也是死，那幹脆不拚了，姚誌把槍一扔，雙手舉起來，投降了。

  “啥意思？投降了？”

  “嗯！”

  爺爺拍拍姚誌的肩膀：“幹的不錯！”

  ……

  這些兵回來之後，接受老侯的訓誡，老侯看了一眼剛才意氣風發的少年，大聲的說：“你們不是精英嗎？在這場戰役中，存活人數1人，你們還有臉稱自己為精英嗎？”

  大家低著頭，並不因為存活一人而感到光榮，反而覺得這存活的一人，才是逆鱗特戰隊的恥辱。

  “在這個簡單的演習當中，唯一值得表揚的就是姚誌。”

  大家心裏並不服，投降還值得表揚，這簡直就是侮辱一個士兵。李飛作為班長，大喊了一聲：“報告。”

  “李飛，你想說什麽？”

  “以投降換取生命，這並不值得表揚。”

  “你不服！”

  “是！”

  “二十公裏越野跑，跑不完今天不許解散。”

  “是，保證完成任務。”

  李飛雖文質彬彬，但性格剛烈。他自己還喊著：“向右轉！”

  聽見這個口號，大家都有些猶豫，但是關山卻很支持李飛，他跟著轉過來，其他兵看了，也都跟著轉過來。

  “齊步跑！”

  伴隨著李飛的口號落，大家整齊劃一的跑了起來。

  現在這個隊伍就剩下一個人。那就是姚誌，姚誌筆直的站著，目不斜視。

  “立正，稍息……姚誌，你沒有跟著大家一起離開，會不會覺得後悔。”

  “不會！”

  “為什麽？”

  “因為我做的是對的，在全員覆滅的情況下，我有責任保住自己的性命，報告這場戰爭的失敗。”

  “姚誌，你有沒有想過，你會因為這個演習遭到所有人排擠呢？”

  姚誌嘴角翹了一下，他想笑，憋回去了。麵對領導，笑出來不合適。麵對這個問題，姚誌大聲的回答：“我不是為他們而活，他們的目光我不在乎。”

  年輕人的血氣方剛嗎？不，這個回答帶著一些不一樣的味道。十九歲的人，卻有著一顆執著的心。

  “你為誰而活，你在乎誰？”

  “我為自己而活，我隻在乎我自己。”

  這個答案，讓老侯眉頭一皺：“四十公裏越野跑，跑不完，不許吃飯，不許回宿舍。”

  “是！”

  ……

  李飛帶著逆鱗特戰隊的成員，跑完二十公裏之後，已經累的東倒西歪，他們看到姚誌還在跑，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叛徒就要有叛徒的下場。”

  “投降的人，應該離開逆鱗戰隊，逆鱗不需要孬種。”

  有的隊員甚至對著姚誌大吼起來，姚誌也很累，他滿頭大汗，衣服也濕透了。麵對隊員們的嘲笑，喊叫，姚誌一臉無動於衷的樣子，繼續跑，摔倒了就爬起來。

  老侯攔住了姚誌，又一次認真的問：“你為誰而活，你在乎誰？”

  “我為我自己而活，我隻在乎我自己。”

  “繼續跑！”

  “是！”

  姚誌很自我，也很倔，他認定的事情，絕對不允許有人用體罰這種事情，讓自己屈服。他可以投降活著，也可以為了守住自己的一句話，悍不畏死的活著，這就是姚誌。

  ……

  爺爺沒有幹預老侯的帶兵方法，他隻是有點不明白，對於老侯來說，這算是一線工作，以老侯現在的職位，沒有必要來幹這個了。

  也許，是因為老領導的緣故吧，老侯沒問老領導借調這些人有什麽用？老侯隻是盡最大能力給老領導一些最好的兵。

  “你這樣累垮一個孩子，有必要嗎？”

  爺爺終於忍不住了，還是問了出來。

  “體力的極限從來不會打垮一個人，它隻會讓人爆發出更強大的能量。但精神就沒準兒，不是所有人能扛的住的。”

  “精神是啥玩意？”

  “無知真好！”

  “姓侯的，你是不欠揍！”

  ……

  摔倒了，就爬起來，不到終點，誓不罷休。他從來沒有跑過這麽遠，身體到了極限。快到終點的時候，他摔倒在地，這一次他久久沒有爬起來。

  “是不，得叫救護車了？”

  “在等等！”

  李飛看不下去了，走了過去，攙扶姚誌，姚誌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把李飛推開：“走開，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李飛野蠻的拖起姚誌，往終點走，姚誌無力反抗，死魚一樣的眼睛翻著看天。

  這時，關山過來阻止：“班長，算了吧！你沒有必要和他一起受罰。”

  李飛沒說話，還是繼續往前走。

  “班長～”

  關山無奈地喊了一句。

  “我是你們的班長，也是他的班長。我不會拋棄戰友。”

  老侯遠遠的看著，欣慰的笑了。

  爺爺在旁邊加杠：“哎，又來一個，接著罰啊！”

  老侯氣的沒說話，爺爺自己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