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盯著小寒的傷口，看了一會兒，認真的說：“手法沒錯，就是生疏了一些。這刀痕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我還能活多久？”小寒又問了一遍。

  “腎呢？”

  “給別人了，報恩！一個恩人，父母在世的時候，幫過我們家。後來他兒子腎出了問題，恰好我的能用，就找了一個高人給他換上了。因為恩人不同意，用了一些非法的手段。”

  “你們救那個人呢？”

  “北京上大學去了，沒多問，不是同一路人。”

  王強捏著自己的兩撇胡子：“為什麽覺得自己活不長了。”

  “腰疼的厲害，有時候尿不出尿來，逼得急了，會尿血。”

  王強看了看傷口，認真的問：“這手術做了兩年多了吧？”這句話問對了，小寒點頭，對王強的信任度開始增加。

  “你趴下吧，我給你檢查一下。”

  王強在小寒後背按了一下：“疼嗎？”小寒搖頭，王強又換了一個方向：“這邊呢？”

  “沒感覺。”

  “當時給你做手術的人，沒告訴你要活多久嗎？”

  小寒搖頭：“我抱著必死的心救人的，沒問，能活著我已經覺得幸運了。”

  這個時候，王強的手又換地方了，依舊還是那句話：“疼嗎？”小寒點頭：“疼的厲害！”王強沒說話，又換了地方：“這邊呢？”

  “有點，沒那麽厲害。”

  ……

  王強心裏有數了，不過他想了想，又認真的為了一句：“今天你殺人了？”

  “嗯。”

  “經常幹？”

  “不，第一次。”

  “怕嗎？”

  “人都要死了，還怕啥，心有點突突，過一會兒就好了。”

  “如果你死不了，會不會後悔。”

  小寒搖頭：“不後悔，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多掙一些錢。”

  王強皺眉：“人都死了，要錢啥用？”

  小寒：“給我們村裏建一個醫院，村裏沒有醫院，大病小病都忍著，我父母就是因為那樣，常年積累，小病變大病，最後病的治不了了。”

  “你們村在哪？”

  “我們……啊……”

  王強的手沿著小寒的脊柱往下，摸到一處凸起，啪的按了下去。很疼，還是瞬間的，小寒都沒忍住。

  “怪不得你心氣那麽高，原來想為村裏人著想。這建立醫院並不是什麽難事，你犯得著來這個地方殺人嗎？”

  “不難？怎麽可能不難，我每天去求那些鄉裏的領導，幫他們幹活，給他們的孩子做牛做馬。他們都沒幫我把醫院建成。”

  小寒平日裏話不多，今天這話還真多呢。

  其他人都在旁邊看著，像觀眾一樣，卻都非常安靜。因為大家都感受到，這是一個被疾病逼瘋的農村家庭。這個小寒也是走投無路，才憑借一身不錯的功夫，來這裏參加這個武林大會。

  “等這事結束了，我幫你！”王強認真的說。

  “我信你！”小寒沒看出有多少激動，但點頭很篤定。而且小寒心裏是真的相信王強。

  “你為什麽信我？”

  “我看過很多醫生給病人治病，本來是想學學的。可我學不會，但時間久了，他們的態度總能看懂一些，他們對病人總是有些不耐煩，他們幹的也不認真。剛才，別人看病的時候，我一直在外麵看你，你是我見過最好的醫生。醫生蓋個醫院是不是容易一些？”

  “是！”

  “那我一會兒，把五十萬給你，把身份證也給你。你幫我帶回村裏去，蓋個醫院，房子大點，明亮一些，裏麵最好鋪上像市裏醫院的那種瓷磚，對了，門口不要掛號的，不喜歡大醫院掛號人的態度。”

  這些是小寒想象中最完美的醫院。但王強在裏麵聽出了一些味道：“你不回去了嗎？”

  小寒認真的搖頭：“我誰也打不過了，這五十萬能買一百頭牛，蓋個醫院應該夠了。”

  “這麽多錢你給我，你不怕我拿錢跑了。”

  “我相信你。”

  “行，起來吧！”

  王強找了一張紙，給小寒寫了一個藥名：“去往他們要這個藥，早中晚按時吃，有兩天就不尿血了。”

  小寒點頭：“我活不了幾天了吧。”

  “為什麽這麽問？”

  小寒笑了，沒回答，認真的說：“就算你今天給我看病了，明天我也不會讓著你。”

  “用你讓，想什麽呢你。”

  ……

  等小寒走了，十一問王強：“這個哥哥到底什麽情況？”

  “扭腰了，沒事。”

  “尿血呢？”

  “尿道炎，拿點三金片，吃幾天就好了。”

  “為什麽不告訴他？”

  “為了他村裏的那個醫院。如果讓他知道自己還能活下來，也許他就沒有心氣麵對可能比他更厲害的人了。”

  這時，離開的小寒去而複返，手裏拎著一個沉甸甸的袋子，遞給王強：“五十萬，記得醫院蓋的大一點，別不舍得花。”

  其木格咬著嘴唇，程良人更是差點沒忍住眼淚，趕緊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王強嚴肅的點頭，小寒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瓜皮帽，一蹦一跳的走了。

  小寒走後，好半天屋裏都沒有人說話，最後還是爺爺說了一句：“人家的事兒記在心裏，不辜負人家的信任。自家的日子也得過，十一，咱這三個金牌呢，那錢咋沒給咱送來。”

  “估計得自己去拿吧。”

  “那你快去吧！”

  “等一下！”程良人喊住了十一，把自己的金牌遞給了十一：“把我的五十萬也領出來，然後給王強吧，這錢留著給小寒他們村建造醫院用。”

  古大名聽見這句話，詫異的看了一眼程良人。這細節被十一看在眼裏，十一皺眉，古大名看向十一，十一順理成章的說：“要不，我這五十萬也捐了。”

  爺爺：“你敢！”

  “臭老頭，這不是小摳的時候。”

  “你還把自己當闊少爺了，你媳婦不娶了。”

  其木格插嘴：“爺爺，我不要十一的錢。”

  “那也不行，結婚不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兒。這錢拿回來，給我，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爺爺的這些反應都在十一的預料當中，他走過去摟著爺爺的肩膀，笑嘻嘻的說：“臭老頭，要不咱倆做個約定，誰贏了這個武林大會，那就聽誰的。”

  “行，我還怕你不成，我這次就讓你知道，啥叫真正的天下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