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多一會兒，肥和尚就出來了。看著一點都不像逃獄的，閑庭信步，倒像是今天出獄。肥和尚看見車裏的爺爺，仍舊沒有停下來，一切都在他的意料當中，或者他根本不在乎。肥和尚打開車門坐進去。

  “這打不方便，一會兒他們發現我不在了，肯定成群結隊的找我。”

  “那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

  爺爺同意，開門下車。肥和尚瞪著眼睛喊：“你幹哈去？”

  爺爺：“換個位置啊，我哪會開這玩意。”

  這把肥和尚弄得一臉窘迫，憋了半天才說：“我也不會啊！”

  爺爺琢磨了一會兒：“那咱倆走著走吧，開開腿，熱熱身，都一把年紀了，筋骨活動不開，也打不痛快了。”

  說完，這倆老家夥，就嗖嗖的跑起來，較著勁兒呢，隨便找一個地方打鬥，也得分出勝負來。

  ……

  監獄本來就在城市的邊緣地帶，兩人憋著股子勁兒，往外跑的時候。章澤已經打車來了。不過，章澤並沒有去追他們。他觀察著，發現了那輛越野車，然後，章澤和出租車司機說：“師傅，咱去那個車那。”

  把出租車司機打發走之後，章澤上了車，看見了昏倒在後車座上的瘋子。看樣子，瘋子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章澤可沒打算把瘋子叫醒邀功，他趴在瘋子身上聽了聽，找到了心髒的位置。然後章澤拿出一把刀，鐵的，前麵有個按鈕，輕輕按動按鈕，刀啪的一下就能彈出來。章澤把小刀弄出來，抓緊，噗嗤一刀，就捅了進去。

  瘋子醒了過來，手腳掙紮了一下，接著就沒動靜。

  “你在江湖上應該算是一代豪傑，誰也想不到，你會這樣死去。我也沒想到，來的時候，想了好幾個殺你的法子。我覺得最有可能，就是你和陳剛還有吳小河，兩敗俱傷，我來個漁翁得利。沒想到，我運氣好了一些，省下好多麻煩。”

  章澤一邊說著，一邊把刀子拔出來，在瘋子身上擦著。然後，他發現怎麽弄都有血跡，幹脆不在乎了，把刀收回去放在口袋裏。

  啟動車，章澤開著車走，還不忘給瘋子解釋：“其實我和你無冤無仇，不過，一山不能容二虎，苦行者這個組織，咋也不能有兩個軍師。我不是瞎子那種平庸之輩，所以，我殺了你這是你自找的。”

  車開著，瘋子的屍體就在後麵，晃晃蕩蕩，血已經不怎麽流了。

  “我得回家一趟，不能就這麽走了。我養了一條狗，那條狗叫小十二，那家夥是個慫貨，我要是這樣走了，它以後得餓死。”

  後麵是個屍體，章澤還是絮絮叨叨。

  “現在是上班時候，那裏也沒什麽人。”

  很快，章澤就到了。他打開門，小十二出門迎接，章澤拍了拍小狗的背：“十二，去尿尿，拉粑粑！”

  十二歡快的跑出去了。

  章澤在車上，把瘋子的屍體拖下來，拖進屋裏。這樣弄了自己一身血，覺得腥，自己又換了一身衣服，還把車座的座套也拽下來了下來了，仍在屋裏。這時候，十二已經回來了，章澤進屋，把剩下的幾根火腿腸都拿出來，扒皮仍在地上。

  小十二歡快的吃著。

  章澤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小十二：“這糧食就這些，你要是出不去，餓的受不了，還有這個人。如果，你連這關都過了，那以後你當個流浪狗也是條獒犬。”

  小十二當然聽不懂章澤在說什麽？隻是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章澤。

  最後，章澤又看著瘋子的屍體：“你很聰明，琴棋書畫，兵書謀略無所不精。但你有一個缺點，你看人不準。你說我和高棟梁很像，我倆一點都不像，高棟梁雖然不會武，但他是個大俠，他用自己的方法行俠仗義。哪怕他犯了很多錯誤，最後老百姓還是惦記著他。我不一樣，我就是個壞蛋，純粹的惡。平時啊，我老實巴交的上班養活自己，我沒撒謊，得先解決溫飽問題，這不，機會是等來的，有你的推薦，我不缺吃，不缺穿，那就能繼續作惡了。”

  說完，章澤出去，把門鎖上了。

  小十二追了過來，哼哼唧唧的撓門。

  章澤眼淚汪汪的看著小十二：“十二啊，你我的緣分盡了！”

  ……

  出門之後，章澤去小商店買了一瓶水，老板看見了越野車，還調笑著問：“咋的，發財了。”

  “發個屁財，這是我老板的。”

  “咋把車給你開了。”

  “用著我了唄，別提了，我還得出差，你看著要是四五天沒見到我，就去我家幫我喂喂狗，這是我家鑰匙。”

  說完，章澤還給小商店老板，留了一百塊錢，囑咐著：“這幾天，他有的是飯吃，拉屎，門口有個洞能鑽出來，你先忙你的，甭惦記。”

  “好嘞！”

  ……

  章澤住的地方，離監獄還挺遠的。開車回去，這一小時都過去了。不過，他沒回監獄，這會兒應該都知道肥和尚越獄了，估摸著四處找呢。

  剛才，兩個老神仙跑的方向，章澤記得清楚，就沿著山坡走，走了得有四十裏地，才遠遠的看見了爺爺和肥和尚。

  兩個人跑到這裏，都累了，爺爺蹲在草地上抽煙，肥和尚閉門調息。看樣子，他們都想把自己調整為最好狀態，痛快一戰。

  ……

  爺爺煙抽完了，剩下點煙屁股，把地上一扔，規規矩矩把他攆滅，這才問肥和尚：“差不多了吧。”

  “可以打了！”

  肥和尚這話音一落，爺爺蹬蹬蹬，這交叉步快速的邁著，人就衝過來了。刷，上來就掃了一招勢大力沉的鞭腿。

  這是譚腿！

  肥和尚也會，抬腿擋腿。

  手是兩扇門，全憑腿打人，譚腿四隻手，人怕鬼見愁。

  譚腿招式快，攻防有序。倆人都是譚腿，劈裏啪啦，打的人眼花繚亂。

  爺爺越打越快，臉上笑容都出來了。然後他看準了機會，哈的一聲，崩拳。肥和尚麵色一變，以鐵砂掌相迎。

  砰，肥和尚退了一步，卸力。爺爺卻不退，腳下發力，野草坪都撕裂了。身體更是如影隨形，手上咻咻咻，寸勁拳，這種拳法離的越近，威力越大。

  啊~

  肥和尚吼出一聲，招式也變了，八極拳。

  噗嗤，他的腳陷入草地當中。發力於腳跟，行於腰際，貫手指尖，從而爆發強大的力量，這就是八極拳。這剛猛的招式，就算爺爺也要避開。這一切都在肥和尚的預料當中，爺爺退，他立刻左腳跟進，雙腳法力，行於腰，發於肘。

  頂心肘！

  這招狠，但爺爺在行進當中，姿勢就變了，拳化為掌。

  身捷步靈龍遊空，擰翻走轉幻無窮！

  爺爺的腳快，轉換之間，曾經暫留的方位，似乎還留有一個殘影。

  章澤在山坡上看得目瞪口呆，揉揉眼睛：“這倆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