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王海龍是獒選之子這一點，十一沒有想到的。現在王海龍親自說出來，還說高潔之死，是為了嫁禍給他，這些都有點來的太過突然了。

  十一決定一會去王海龍那裏看看，他現在要照顧爺爺，爺爺還在咳嗽呢。十一要了一杯水，爺爺喝下這才好點。

  “我讓你問的事兒，你問了嗎？誰在外麵幫那個肥和尚。”

  爺爺哼了一聲：“我都氣岔氣了，哪裏還記你讓我問的東西。”

  這可不是岔氣了，接待室傳來巨響，十一就衝進來。他親眼看到了那四分五裂的桌麵，那種感覺就像火藥爆開一樣。這種武力，十一經曆了八年生死都沒有見過。同樣十一也見到了傳說中的肥和尚，一點都不像七十歲的老人，他剛才還看過這個老哥的資料，姓戴，叫戴無痕，名字像是假的。不過，他轉監獄到這裏來的時候，頭發和胡須都是白的，不是這種黑白參半的模樣。

  練功能把自己的頭發練黑了，這真是聞所未聞。

  在那一刻，十一戰意飆升，他想與肥和尚痛痛快快的打一場。但是，看肥和尚的樣子，悵然若失，注意力都在爺爺身上。就連十一也蹉跎感歎，爺爺老了，僅僅對了一掌，就咳嗽不斷，呼吸聽起來也不順暢。

  現在，十一也沒有什麽選擇。他不想和王海龍合作，但他不能讓王海龍獨自麵對肥和尚這些人，王濤和楊鳳都是親人，憑借這一點，十一就得幫王海龍。

  ……

  王海龍心知肚明，算盡一切。他知道十一會幫他，他就安靜的等著。今天，王海龍把越好的病人都推了，一直在屋裏靜靜的思考。他覺得這就是他的轉機，把所有的事情，嫁禍到這幫無法無天的人身上。就像多年前，他做的一樣，為自己的罪名找一個開脫的理由。

  十一來了。

  王海龍把合頁上染血的木螺絲拿了出來，然後他拉開櫃門，上麵有新螺絲的痕跡。

  “這個衣櫃裏曾經藏著一個人，但我們都不知道，我昨天上班的時候，屋裏有些過度清潔的味道，因為太忙，我沒在意。”

  十一打開櫃門看了看，他也學過刑偵，但他不是這方麵的專家。不過，他相信王海龍說的話，這個衣櫃很空，能藏下一個女孩。

  “你想怎麽辦？”

  “我若自首，從表麵的證據，這殺人的一定是我。”

  十一點頭：“那你想怎麽辦？”

  “我還要自首，我相信警察能抓到這個壞人。不過在這之前，我把你找來了，就是有事情要拜托你。”

  王海龍這些話，讓十一心裏不舒服。這個王海龍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完美的人，聰明且明事理，他給人的感覺就是沒有瑕疵，光芒萬丈。十一不喜歡這種表麵上挑不出毛病，內心卻讓人看不透的人，這樣的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偽善。

  “什麽事？”

  “我會進監獄，但你要答應我，抓到凶手。”

  “我一定會抓到凶手的。”

  王海龍笑了，他沒有打110，而是撥通了刑警隊的電話，等著調查的人員過來。十一和王海龍一起到了刑警隊，說著今天發生的事兒。王海龍在整個事情上說的滴水不漏，而且還在那個裝著帶血木螺絲的袋子上，采集到了三個人的指紋。

  這三個指紋，一個是王海龍的，另一個是十一，還有一個來曆不明。除了這個帶子，其他的證據都對王海龍不利。王濤看完報告，歎氣和王海龍說：“大龍，你說的沒錯，這個人精心設計，從現場分析看，你就是那個把高潔屍體從這裏轉移走的人。在我們沒有抓到新的凶手之前，恐怕你會被拘留。”

  王海龍一副早有心理準備的樣子，他點頭，然後看著十一：“十一，我相信你，能抓到真正的凶手。”

  ……

  十一回家感覺有些累，這和他當雇傭兵不同。當雇傭兵的時候，隻要完成任務就好。現在不是，情況錯綜複雜，十一考慮的事情太多，這份負擔遠大於拚死拚活的打一架。

  奶奶看十一回來，給十一倒了一杯水。

  “爺爺下午睡會了沒有？”

  “剛睡著，回來一直咳嗽，吃點飯也沒壓住，下午自己吃了點甘草片，又含了一塊喉糖，這才輕點，剛睡著。”

  “又不是嗓子的原因，吃那些藥有啥用？”

  “都是中藥也不傷身，有點心裏作用也好……”

  奶奶這話音還沒落，爺爺就從屋裏出來了。奶奶輕聲：“剛聽你打呼嚕了，咋這麽快醒了。”

  “聽著十一的動靜就醒了，你給我沏杯茶去吧！”

  奶奶去燒水，爺爺跟十一打聽：“大龍那邊咋樣啊？”

  “證據確鑿，抓著呢，還得調查。”

  爺爺心裏也沉悶：“這警察抓人咋的也有個理由吧。”

  “因愛生恨，老套路了。按照警察調查和王海龍交代的情況，王海龍也喜歡高潔，知道高潔要領結婚證了，就把她約出來殺害了。事後，為了掩蓋自己殺人事實，偽裝成最近地窖女屍的死者模樣，好讓警察懷疑著這是一場連環殺人案。”

  “那這是真事兒嗎？”

  “肯定不是野豬，野豬都死了。地窖裏發現的那個女孩，被侵犯過。此外，駕校的死者和高潔，都是直接死了，而且三個人用的刀都不一樣。”

  爺爺歎氣，卷煙，十一知道爺爺心裏不舒服，沒攔著他。可爺爺沒抽，隻是卷完了，掛在耳朵上過過幹癮。

  “咋不抽？”

  “先養養我這氣管，要是肥和尚真的從監獄裏跑出來，我得把他廢了。”

  十一微笑：“有我呢，現在我是天下秘籍。”

  爺爺：“你現在還打不過他。”

  十一覺得自己挺厲害了，但他沒和爺爺狡辯，又不是小孩了，哪能老和爺爺對著幹。不過，他拚殺的能力有，但論武功修為，他知道自己確實不如老人家。

  “是不是對我有點失望。”

  爺爺搖頭：“這武功招式得琢磨，像打鐵一樣，慢慢淬煉。你在外麵這幾年，就是急火大錘，隱約砸出個模樣來。要想成器，還得用小錘子精雕鑿吧！”

  十一點頭。爺爺錯開這個話題：“吃完晚飯，咱倆去老侯那一趟。”

  “找他幫忙？”

  爺爺搖頭：“有這意思，打了一個電話，他病了，心髒驟停，差點死了。我要是不聯係他，這事都不知道。”

  十一答應著，此消彼長，自己的兩大靠山都已經夕陽傍山。可這個時候，敵人卻氣焰囂張，這一次真的要靠自己來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