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屋去說，薑澤讓十一說著，自己也沒閑著，他切了一個辣椒，磕了兩個雞蛋。市場買的大白饅頭，溜上幾個。小米淘了淘，放在電飯鍋裏熬粥。

  “你吃了嗎？”

  十一搖頭。

  “那加個菜。”

  薑澤說完，把西紅柿切成片，上麵撒上一層白糖。

  “這算加菜？”

  薑澤臉上尷尬的指了指菜墩子旁邊的菜譜，一本正經的說：“這廚藝還有待進步，能力有限，將就將就吧！”

  說實話，菜做的不好吃，還好辣椒夠辣，挺下飯的，十一自己吃了倆大饅頭。薑澤收的尾，把西紅柿稀出的湯都喝了。

  喝完之後，薑澤咂巴咂巴嘴：“你刷碗，我給你分析著。”

  十一去刷碗，薑澤把茶倒上，認真的說：“按照你說的，我給你的答案是，這袁木森見財起意了。他覺得方靜媽媽也知道他知道的秘密，於是決定殺了她。”

  十一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的說：“這袁木森已經改過自新了，怎麽還會殺人？”

  薑澤就像袁木森肚子裏的蛔蟲：“一般情況下，為了兒子走入正途，是不會在殺人了。但是，那個叫苦竹的和尚給了他太多的壓力，他應該知道那和尚的底兒，怕了，想溜之大吉。”

  “那跑不就完了，整這麽多沒用的幹啥？”

  薑澤盯著十一不說話，十一納悶：“咋的，我說對了。”薑澤搖頭：“你嘴說著，手別停，該幹活幹活。”

  十一繼續刷碗……

  “我說的也不一定準，但我分析的是，這抓方靜媽媽的不是袁木森，是苦竹。”

  “苦竹為啥抓她啊，想知道那個秘密。”

  “不，苦竹想守住秘密，於是，他殺了方靜的媽媽。”

  十一聽了，又把手上的活停了：“方靜的媽媽是袁木森殺的，刑警隊在這方麵，不會胡謅。”

  “幹活！”

  薑澤接著說：“也隻有這樣才能說的通，從地點上看，方靜家離袁木森家不遠。白天，苦竹殺了人，他苦行僧的行頭，又是走哪都備受矚目的命。

  所以，苦竹選擇了袁木森，在苦竹的眼裏，袁木森就是一個小嘍嘍，幫著幹點藏屍體的事兒。可惜，這個苦竹馬失前蹄，方靜的媽媽又活過來了。”

  十一搖頭：“不可能，我見過苦竹的功夫。”

  “你也見過苦竹的自負。”

  十一不說話了，薑澤繼續解釋：“藏屍體一般都晚上幹，這段時間袁木森心裏發生了變化，特別是看到二孬在電視上的懸賞之後，他想到了用秘密換錢，然後拿著錢，帶著自己的兒子逃離這個城市。”

  “按照你說的，方靜的媽媽肯定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了。如果袁木森把方靜的媽媽送回去，也能得到錢不是嗎？”

  “我給你算筆賬，把方靜的媽媽送回去是兩萬塊，他的秘密要二孬十萬塊。從牌麵上看，他放人會多掙。可如果方靜的媽媽知道秘密呢，那十萬塊是不是打水漂了。就算方靜媽媽不知道秘密，你別忘了，袁木森為什麽要逃，苦竹給他太多壓力。而且，苦竹真沒把他們當個事兒，把自己計劃破壞了，簡簡單單都殺了就完了。所以，方靜媽媽必須死，袁木森才能按照計劃進行。”

  十一把碗刷完了，歎氣：“袁木森就不想他的兒子。”

  “袁木森就是太想他兒子了，才會幹這種被利益衝昏了頭的事情。”

  十一坐在桌邊的木凳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哎，這味兒熟悉啊？”

  “猴王茉莉花茶，你爺爺常喝的牌子。”

  十一警惕：“你這是在研究我爺爺啊？”

  “研究你爺爺，你爺爺還用研究嗎？我惦記他八年，他的秉性我心知肚明。知道為啥這牌子和你爺爺的重了嗎？”

  “我想不出來。”

  “這茶便宜，味道重。”

  十一樂了，這原因真接地氣。薑澤看十一受用，就接著訓導十一：“這分析事情，籌謀劃策也得根據人的秉性來。像藝術家那樣的瘋子，謀略成分大，比較好猜。像袁木森這樣，社會底層掙紮的人，無論殺人放火，還是溜之大吉，你都得從經濟方麵考慮，配合他們的父子情懷，準錯不了。”

  十一由衷的佩服，認真的說：“我生活經驗少，這方麵沒你厲害。這以後我對付你，還要注意點。”

  薑澤哈哈的樂：“咱倆整這一出，要是讓你爺爺知道了，保準氣的吹胡子瞪眼。”

  十一點頭，又問：“你接下來怎麽計劃的。”

  “這八年來做了一些理財，買了這個房子，沒啥積蓄了，先找個工作，先把物質生活解決了，在想精神生活。”

  十一特別納悶，情不自禁的問：“你這大魔頭，出來應該呼風喚雨的，怎麽讓我聽出了舉步維艱的味道。”

  “當壞人也得有資源和經濟，第一，康老的勢力在這八年來，基本被侯老給肅清了。第二，我不是真正的薑澤，隻是借屍還魂，我沒錢。”

  十一喝了一杯茶，心情也輕鬆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資助你了，我也安生兩天。”

  薑澤看著十一的輕鬆的臉，由衷一笑：“你安生不了。”

  “為啥？”

  “你以為苦行者就一個人啊，他們現在具體勢力我是一點也不知道，不過，聯係大勝的可不是苦竹，是號稱鬆花江小三怪的人，據說他們是他們是三兄弟，瞎子、傻子、瘋子。”

  “厲害嗎？”

  “不知道，就這點情報。”

  十一琢磨著，薑澤拿了一包火腿腸，剝皮，喂小十二。

  “我還有個重要的問題？”

  “啥，苦行者有多少人？”

  “不，我才不管他們有多少人，別落在我手裏，來一個我廢一個。”

  薑澤驚歎：“你這說話的底氣和你爺爺一模一樣。我承認你們爺倆根本不怕什麽苦行者，我現在想不出來，你除了這個問題，還能有啥重要的事情。”

  “苦竹要守住的秘密和袁木森想要賣掉的秘密，是一個秘密嗎？”

  十一這個問題，還真把薑澤給問住了，薑澤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而且，就算十一現在把問題擺出來，薑澤也解決不了。

  這是憑空猜測，卻又有些道理。可是，把這個理論當作事實來看，又沒有合理的事物做依據和分析。

  這就是十一厲害的地方，他有直覺，還有超越常人的行動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