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孬搖搖晃晃還是到了方靜家的樓下，方靜從樓上來，頭發散開，很垂很直。方靜看著二孬笑嘻嘻的模樣，問了一句：“喝酒了？”

  “喝了！”

  “那怎麽不回家好好睡覺，晚上涼，別著涼了啊！”

  “酒壯慫人膽，我怎麽能把這個機會落下呢。”

  聽見二孬這麽說，方靜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她歎氣認真的說：“二孬，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喜歡我……”

  “我……”

  “讓我先說，戀人之間是不應該有秘密的，可是我……”

  “我知道，但是……”

  “二孬，讓我先說完好嗎？”

  二孬勉強點頭，心裏有些著急，他可不想讓自己的謊言，毀了這段緣分。可是，方靜堅持，二孬覺得自己就算說出來，也無濟於事，反而有狡辯的嫌疑。

  “我騙了你。”

  “啥？”

  二孬都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他愣住了，心裏有一種做過山車的感覺，有點僥幸，也有點不知所措。

  “我有病，一種很嚴重的病。”

  “什麽病？”

  “我有密閉空間焦慮症，一個人在屋裏的時候，關上窗戶，就會覺得壓抑。”

  二孬心裏坦然，笑了，很真誠：“沒事，我們才認識幾天啊，你不告訴我，都是在情理當中。”

  “不，你不不理解我這個病有多嚴重，當病發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仿佛墜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我望向深淵的時候，深淵裏有一雙眼睛也在望著我。”

  二孬表情凝重，但他並不害怕，也非常嚴肅認真的說：“我認識一個非常好的心理醫生，我們一定會好的。”

  “不，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經常搬家，因為在我的周圍總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死亡。”

  聽見這句話，二孬的冷汗下來，酒也醒了，二孬抿嘴，思考，還是問了：“你覺得那些死亡和你有關？”

  “嗯！”

  “會不會是你多想了。”

  “如果真的是我殺的呢，怎麽辦？”

  二孬錯愕，真的是有點不知所措。

  “長河灣小區發生命案的那一天，我看到了那雙眼睛。有人死了。那天我們從飯店回來，我又看到了那雙眼睛，還是有人死了。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巧合的事情，如果他們死是我做的怎麽辦？”

  二孬不說話了，他的心裏很悲傷，那種感覺說不上來，覺得難受，覺得堵。他知道，這兩個人都不是方靜殺的，老天究竟想讓這個善良的女孩，受多少的委屈。

  看到二孬沉默的樣子，方靜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謝謝你二孬，你已經很好了，我其他的男朋友聽見這些事的時候，早就嚇得掉頭逃跑了。”

  說完，方靜轉身就走，她不想讓二孬看到自己的眼淚。

  二孬怎麽會讓方靜走，他追了上去，從後麵緊緊的抱住了方靜：“別怕，無論發生什麽？我們一起抗。”

  ……

  十一還在被窩裏，二孬就來了，自己開門進來了。

  “起床了，油條豆腐腦都給買來了。”

  十一頭發像雞窩一樣，起來刷牙，嘴裏嘟嚕嚕的說：“你咋還有我家的鑰匙呢？”

  “你父親在外地工作，你走了以後，母親也搬走了。老神仙在鄉下，也不來這，他們把鑰匙給了我，讓我幫看著房子。”

  十一哦了一聲，吐刷牙水，上廁所，看見二孬還在，納悶的說：“陳總，你日程安排的不是挺滿的，你不能因為一個醉酒的司機曠工啊。”

  二孬沒心思和十一開玩笑，認真的說：“方靜有病，密閉空間焦慮症。”

  “這能攔的住你喜歡她嗎？”

  “不止這一些，她懷疑自己是那個藝術家，還說她犯病的時候，會在黑暗裏看見一雙眼睛。”

  “啥意思？”

  “你覺得會不會是雙重人格？”

  聽見二孬這麽問，十一忍不住的笑了：“你國外電影看多了吧，還雙重人格，你咋不穿越時空呢？”

  “總覺得不對勁。”

  “你也懷疑方靜殺人？”

  “沒有，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她絕對是個好女孩。還有，為什麽加個也字，還有誰懷疑方靜。”

  “王海龍。”

  “他？”

  二孬沉默了一下，陷入沉思。十一能感覺到，二孬對王海龍有所忌憚。說實話，二孬現在的能力很強，關係網也很廣泛。

  “你怕他？”

  “談不上怕，你還記得以前的王海龍嗎？唧唧歪歪的要麵子，想進上流社會。不止我們，連大人們都開始煩他，可他有一天突然變好了，從那一天開始，我覺得王海龍都不能用人類來形容他了，他就是一個披著懂事外衣的縝密機器。”

  “縝密，那是不是應該相信王海龍的判斷？”

  十一這是逗二孬玩，二孬真著急了，迫不及待地解釋說：“我相信方靜是無辜的。”

  十一隻是樂，喝豆腐腦，喝了幾口，昨晚喝酒的胃開始抗議，七上八下的，十一忍不住皺眉。

  這表情倒是應了景，二孬追問：“你不相信我？”

  “這都哪跟哪啊？你現在這叫關心則亂，我告訴你，藝術家昨晚已經現身了，雖然我沒有抓住凶手，但我可以告訴你，凶手絕對不是方靜。”

  “你看見凶手了？”

  “沒有。”

  “那你咋判斷的？”

  “呼吸，練武的人與常人呼吸不同，如果仔細聽，每個人練武的人也有差異。”

  二孬相信十一的判斷，心情又變得美滋滋的，他催促十一：“那你快點吃，我們去找王強，看看強哥晚節不保的樣子。”

  “啥意思？”

  “昨天晚上，王強和吳彩霞一起走的，以吳彩霞饑餓的個性和多年來對王強的情意，她是不會放過王強的。”

  ……

  吳彩霞美滋滋的，她昨晚真是奸人得逞，而且她還給王強留下一道枷鎖。

  正美滋滋的喝著咖啡，一個眉清目秀的男生走了過來，他吊著手臂，看樣子還打了石膏。

  “吳彩霞，真巧。”

  這個男人叫杜葉楓，看上去像個二十多歲的大孩子，如果不是眉梢有些滄桑的老態，說他是高中生也不為過。

  在不久前，這個男人還是吳彩霞的目標。因為這個男人，肩膀瘦削，脖子白皙細長，鵝蛋臉，明明是男子，到是頗有幾分女人美。

  但是，今非昔比，主菜都吃了，這一道配菜自然不會在入眼了。

  不過，吳彩霞還是禮貌的問：“杜葉楓，你的胳膊怎麽了？”

  “昨天出了點車禍，沒什麽大事，我打車去單位，一起走？”

  “不了，我還有事。”

  麵對吳彩霞果斷的拒絕，杜葉楓很紳士的點點頭：“一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