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沉默不語，其實她很想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有沒有和老高有關係。

  老高態度平和，也從七巧的表情裏看出一些端倪。

  “你想知道這件事情和我有沒有關係，對嗎？”

  七巧點頭，又為難的說：“心裏有個聲音告訴我，這件事情最好別知道。”

  老高詫異：“這聲音哪來的？”

  “他住在那裏。”

  老高知道這個他就是已經死掉的陳剛。老高歎了一口氣：“那我不細說，就告訴你一件事，那個時候杜立華還不成氣候，我找費財合作。如果你們是我合夥人的話，那費財應該就是我的第一屆武林合夥人。”

  七巧點頭：“這件事情我就知道這些吧，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

  “問唄。”

  “我是第幾屆武林合夥人？”

  “第三屆！”

  七巧笑了：“榮幸！”

  ……

  冬至已過，數九寒天也就來了。滿城是北方的小城，屬於極寒地區。因為天冷的關係，路上行人漸稀，機關單位，商家，所有的營生，好像也漸漸停滯，進入了冬眠期。

  這裏的人，腦子想的就是要過年了。

  有人想著，趙本山的小品今年會和誰合作。當然，也有人惦記著馮鞏牛群。

  曲苑雜談，說唱藝術是老人們記掛的事兒，影視明星則是年輕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按道理說，每年這個時候，爺爺都張羅著回村裏了，今年卻沒有信，反而和老侯聯係的很密切。

  十一知道，爺爺很關注李狗蛋和章寒這兩個人。

  李狗蛋是個憨憨，工作卻很認真。章寒還是那樣，隔三差五的就去七巧那裏，給巧做上一頓飯，閑聊一會兒。

  初中也放假了，但初三的學生還在上學，他們要抓緊學習進度，備戰明年的中考。十一進步很快，已經和二孬前後腳進入了學校的百人大名單。

  今天，放學，十一想輕鬆一下，就來找李狗蛋比武。

  和李狗蛋打起來，特別過癮，感覺進步也快。很多停滯的東西，就突破了，最近十一的形意拳又有突破了。

  這突破之後，心裏就癢癢的，總想找爺爺練練。但是，經驗告訴自己，對付爺爺，還是小心為妙。

  可是，十一沒有想到，李狗蛋竟然沒在，失職了嗎？

  正納悶呢？七巧從裏麵走出來，沒看見狗蛋，看見十一的七巧，反而笑著說：“十一，我正準備去找你呢？”

  “啥事兒，二嬸兒！”

  “你來我辦公室吧！”

  來到辦公室之後，七巧打開保險箱，從裏麵拿出一份資料，遞給了十一。十一盯著牛皮紙袋看了半天，這才納悶的問了一句：“這是啥啊？”

  “當年，關於費財的一些資料。交給你爺爺。”

  “這是哪來的？”

  “也許是你二叔郵過來，昨天郵局送來的。”

  十一沒有說話，他一直不相信二叔還活著，爺爺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到了現在，也沒有找到二叔的屍體。

  “那我現在就回家。”

  “嗯，這東西放書包裏，別讓人看見，要是有人問，也別多說。”

  “放心吧，二嬸。”

  等十一走後，七巧也出來了，她拿著一個小包，肩挎的，穿著羽絨服，把一個牛皮紙袋夾在腋下。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拿的都是一樣的牛皮紙袋。

  七巧的法子很簡單，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她把自己當成了誘餌，十一拿的那份資料是真的，七巧認為，敵人不會想到，自己把這麽重要的資料交給一個孩子。

  走在街上的七巧不時的回頭，因為她感覺有人在跟著她，她回頭好幾次，都沒有發現這個人。

  不過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就沒有了。那個跟著自己的人，並沒有出手搶奪，反而消失了。

  這一次，七巧以身犯險，就是想把這個人引出來，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沒有上當，這樣七巧有點慌了，趕緊跑到一個公用電話處，給爺爺打電話。

  十一有危險了。

  從服裝廠回家要經過大橋，不過那樣有點繞，現在是冰天雪地，穿過冰麵，有一條行人踩出來的小路，人影罕至，但確實近了很多。

  已經到了對麵，十一正要踩著河堤上岸，一根碗口粗的木頭，從十一看不見的角度飛了出來。

  這風聲驚動了十一，十一就地一滾，躲開了這一下。人躲開了，車子沒躲開，車子大梁被木頭撞彎了，一同滾落河堤。

  滾動的十一並沒有站起來，表情堅毅，匍匐著，手腳並用上了河堤。

  河堤上站著一個人，用毛帽子捂著臉，他從縫隙裏看人，連眼睛都不露在外麵。

  這個人看見十一，立刻衝了過來。毫不留情的就是一記直拳。十一沒有動，以逸待勞。右腳向前，三體式。

  呼喝一聲之後，這崩拳就毫不客氣的來了。順步崩拳，是十一練過最多的一種形意拳，也是十一最先掌握的東西。

  這一拳，簡單，快捷，如箭離弦。

  腳下，十一的右腳踏出，雪像水被踏足一般，向兩邊飛濺。

  這熟悉的功夫，已經將十一的爆發力提升到極致。

  對麵那個人，一掌拍過來，拳掌相交，十一竟然處在下風，他雙腳沒有離地，膝蓋沒有完，可是這力氣還是將他推出兩米多遠。

  一下交鋒的勝敗，並不會讓十一覺得有什麽不妥，也不會讓自己的信心打折扣。他滑出去之後，左腳後退半步，腳尖碾地，力由根生，

  若是平時，十一這一下就會把自己蹬出去了。可是，力在傳導的過程中，竟然受到了一種阻礙。

  說不上是哪？就覺得堵，氣血翻騰的。十一忍了忍，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一口鮮血噴在了潔白的雪地上。

  十一不服輸的擦掉嘴角的血跡：“你到底是誰？”

  對方沒有說話，謹慎的往這邊靠近。

  雖然吐了一口，心裏卻舒服了一下，總體來說，危機並沒有過去，五髒六腑還在翻騰呢。

  繼續打嗎？“

  不，繼續打了不是十一的風格。對方的路數，自己根本不知道，僅僅一個對麵，就讓自己受了傷。這人絕對不簡單。

  十一右腳往後退了一步，那人察覺了，大步流星的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