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孩子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上學沒幾天後，又是放學。

  十一和二孬走到門口，王強嬉笑著在那等著呢？

  “整著了！”

  “整著啥了？”

  王強拿出一VCD碟，指著上麵嘎嘎新的包裝：“東方不敗！”

  十一納悶：“那女的，不是讓吸星大法吸死了嗎？咋還活了呢！”

  王強這臉往下耷拉：“你管人家咋活的，看不看……”

  “看，看，你家有VCD啊？”二孬在旁邊跟著附和。

  仨人正合計著去王強家看電影，沒想到過來一老頭，十一懟了二孬一下，二孬回頭：“爺，你咋來了？”

  “你說那房子，我租下來了，你放學了和你奶奶收拾收拾去。”

  二孬當時臉就變了：“我說了那房子不能租，想開小賣鋪，咱在找個別的地兒。”

  二孬的爺爺臉上有點為難：“錢都給了，挺便宜的，咋就不能租了。”

  其實，二孬的爺爺沒啥能耐，幹了一輩子活兒，能幹，閑不下來。現在在城裏看病，老花錢，心裏跟被刀割了一樣。那天二孬在家裏白話，在學校開小賣鋪能掙錢，心裏就動了，準備了一萬塊，房租給了，在上點貨，就打算幹了。

  現在，二孬給老人甩臉子，十一就看不過去了。

  十一轉頭和王強說：“要不，咱改天在看唄，今天幫二孬收拾收拾屋子。”

  王強有點為難：“十塊押金，五毛一天呢！”十一咬著牙：“我給你五毛，咱明天看。”王強弄的挺不樂意：“胡說八道，我要你的錢幹啥。”

  倆人把書包一扔，就幫著收拾屋子。二孬歎著氣和爺爺：“這城裏和村裏不一樣，你想開商店能弄個營業執照。學生吃東西，不能吃出毛病來，要不，你這點錢都得搭進去。”

  二孬的爺爺不識字，樂嗬嗬的：“行，聽你這文化人兒的。”

  十一去後院打水擦玻璃，特意往狗窩那看一眼，恰好平頭男也在。

  “叔，那隻狗呢？”

  平頭男蹲地上抽煙，眼皮都沒抬：“跑了，誰知道跑哪去了，白養了。”

  十一沒說話，瞅見門口放的垃圾袋裏麵，有一堆骨頭，看著一排排的，咋一看是羊骨頭，但十一從村裏長大，知道那不是羊骨頭，是狗骨頭。

  這個平頭男撒謊，把自己養的狗都吃了，這人心得多狠。再說，你吃就吃了唄，還撒慌，這是品德問題。

  十一在院子的井裏，壓了一點水，然後往屋子裏走。

  平頭男喊著十一：“我和租房子的說好了，那個屋子不能進人。你們幾個孩子也注意點。”

  十一看了平頭男指的屋子，是練武的那個屋子。也許這個人，練什麽獨門武功呢？十一點頭，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

  ……

  二孬爺爺辦事兒挺快，這小商店牌子都掛上了。來了一個中年男人，頭上稀鬆的沒有幾根頭發，帶著一個黃澄澄的眼鏡。

  這個中年男人，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姓孫。他進來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說二孬爺爺：“你知道這啥地方嗎？這學校附近是你想開小賣鋪，就開小賣鋪的地方嗎？你知不知道，啥叫學生的食品安全。”

  二孬爺爺一臉懵：“我這東西都挺幹淨的啊，村裏那玩泥巴的孩子，進屋抓饅頭就吃，也吃不出啥病來啊。”

  孫主任樂了：“就你這思想覺悟，還想在學生身上撈錢，你下輩子吧。我跟你說，不能開就是不能開，你要是開門我就讓警察來抓你。”

  二孬爺爺拿著一袋瓜子就往孫主任的懷裏塞：“同誌，我花了一萬多，你要不讓我開，我得陪多少錢，這規矩不都是人嘴皮子說的，通融通融唄。”

  孫主任越發的瞧不起二孬爺爺，把瓜子揣兜裏，指著二孬爺爺的鼻子說：“你還賄賂我，我留著證據，你要開，不但警察會來，還把你弄法院去。”

  說完，這個孫主任就帶著瓜子走了，到了外麵就打開了，劈裏啪啦的嗑瓜子，瓜子皮在嘴上掛著一溜一溜的。

  晚上放學，二孬看到沒開門，就知道出事了。過來一問，才知道自己的爺爺知道這一萬塊打了水漂，一下子就病倒了。

  十一看著愁眉苦臉一句話不說的二孬也跟著歎氣，他給王濤打了一個電話。王濤問了幾句：“沒那回事啊，學校裏開商店，教導主任能管，你校園外麵，啥時候成了學校管轄範圍了。隻要工商局給你營業執照，你想咋開咋開。”

  轉天，王強也幫著打聽了一下。原來，校外那家商店，是教導主任妹妹開的，教導主任以權謀私，讓自己的妹妹把這邊小朋友的生意給壟斷了。

  這個情況，讓十一熱血沸騰的，慫恿二孬：“開，他要是敢管，咱就報警，警察要不管，我就把我爺爺找來評評理。”

  十一提到爺爺，二孬心裏一咯噔，隨機笑了：“那這商店先開著。”

  商店開了，二孬在學校各種散步謠言：“我們家可有一個厲害的人，誰要不讓我們家開商店，第一天斷他的胳膊，第二天斷腿，第三天把他的脖子都擰斷了。”

  商店開了幾天，挺好的。課間操和中午，甚至晚上放學，都有不少同學過來買零食，生意紅紅火火。

  這日子沒過幾天，十一和二孬放學，就看見商店門口停著警車，十一和二孬趕緊往商店跑。二孬還嘟囔：“這警察咋還為虎作倀了呢。”

  進屋一看，根本不是那麽回事。王濤在呢？十一知道，王濤現在不是民警了，他管的都是大案子。

  果然，有人死了。

  那個教導主任被人殺死了，他三天沒回家，家裏報了案，警察從附近一個垃圾站找到的，從屍體上判斷，教導主任被人囚禁了三天，第一天被打斷了胳膊，第二天被打斷了腿，第三天被人擰斷了脖子。

  二孬聽了，小臉煞白：“我就是瞎得不，我也不認識這麽狠的人。”說完，二孬還看十一，十一直撓頭：“你看我幹啥啊？我也不能幹這殺人放火的事兒。”

  王濤在旁邊直樂：“沒人懷疑你倆個小屁孩，我來就是了解情況。初步判斷是謀殺，這個孫主任以權謀私在周邊得罪了不少人，我們在排查一下。”

  十一眼睛一眨，突然問一句：“那胳膊腿咋斷的，棍子打的嗎？”

  王濤搖搖頭：“確實是鈍器傷的。”

  “武林人？”

  “不，看著傷口不像練家子幹的。咋地，你是不有情況？”

  十一搖搖頭：“好不容易這大案子和我沒關係，我不跟著瞎摻和了。”雖然，十一這麽說，腦子就想著後麵院子裏住著的光頭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