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淩蕁覺得白暮九那個笑容有些不同尋常，而且還帶有別的意思。

  至於是怎麽意思，淩蕁就不知道了。

  不過，不是什麽好事就對了。

  淩蕁沒有再開口說話，白暮九也就沒有說話了。

  氣氛正安靜著，門口突然間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沒多久，白暮九的辦公室門就被敲響了。

  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關，所以淩蕁一轉頭就看到了劉宇那張焦急的臉。

  “九爺，有線索了。”

  或許是情況太緊急，劉宇看到兩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也沒有當電燈泡的意識了，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自己有沒有打擾到兩個人談情說愛這些東西了。

  “什麽事情？”

  白暮九放下手中的筷子。

  “技術部那邊，從張盛的體內找出東西了。”

  張盛快速的開口。

  白暮九瞬間起身，二話不說直接往外走。

  淩蕁是不打算過去湊熱鬧的，所以她看到白暮九離開坐位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茶幾上的盒飯。

  “你跟上。”

  白暮九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轉身喊上淩蕁。

  “我……我不去了。”

  淩蕁拒絕。

  死人她可以看，但是開膛破肚的死人，她不敢看。

  “歐晨晨的委托，你忘記了？”

  悠悠的聲音傳進淩蕁的耳內，讓淩蕁立刻扔了手中的剛拿起來的盒飯。

  “我去你就答應幫忙？”

  淩蕁驚喜的詢問。

  如果去看一下張盛的屍體，白暮九就幫忙的話，她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不對，是一定會過去看看的。

  “回來了再說。”

  白暮九似笑非笑道。

  “我跟你過去。”

  死人都看了，開膛破肚的死人，看上幾眼也是沒有關係的。

  再說，白暮九是要看她的表現，如果她表現好了，就答應幫歐晨晨的忙了，她豈不是功德無量了？

  歐晨晨是她最好的朋友，隻要歐晨晨開心，淩蕁都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幫助她的。

  白暮九似乎很滿意淩蕁的反應，唇角輕勾了一下，就單手插著褲兜離開了。

  茶幾上的垃圾，淩蕁也不管了，背上自己隨身背的包包之後，就朝白暮九的方向衝了過去。

  技術部，就在刑警大隊隔壁，兩者之間的距離，隻有一牆之隔。

  淩蕁跟著白暮九來到技術部的時候，裏麵已經有好幾個刑警在裏麵了。

  技術部，依舊是那麽的陰冷，依舊是那麽的讓人哆嗦。

  淩蕁走進技術部大門的時候，跟上次一樣，依舊是一股子陰冷的風撲麵而來。

  莫名的，淩蕁又想到了鬼怪之說。

  不過，好在這次技術部裏的人比較多，淩蕁走進去的時候，雖然感到膽寒，但不至於嚇到轉頭就跑。

  這段時間，經曆的事情太多，看過不幹淨的東西也太多，原本膽子特別小的淩蕁，也慢慢的被白暮九訓練得大上許多。

  幾個人一路來到解剖室。

  解剖室內的氣溫，明顯比外麵要低上許多，身穿T恤的淩蕁，身體受涼，胳膊上快速的冒起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

  好在，此時正是七月的季節，氣溫高的幾乎可以把人蒸熟，所以淩蕁在短暫的哆嗦之後，很快就適應了這裏麵的溫度。

  解剖室，明顯是用藥物消毒過，所以淩蕁與屍體有這麽近的接觸，依舊沒有聞到任何的腐臭味。

  不過，為了避免感染上不必要的病毒，淩蕁在技術部人員遞過來的防毒口罩時，還是接了過來，然後戴上。

  “九爺，東西在這裏。”

  劉宇隔著口罩，對著同樣戴著口罩的白暮九開口。

  白暮九輕微的點頭，然後邁著大長腿往晨揚邊上的桌子走過去。

  此刻，晨揚正在忙碌，他根本抽不出時間來跟任何人說話。

  淩蕁跟在白暮九的身邊，終於看到了晨揚麵前的屍體。

  那是一具已經觸目驚心，並且渾身鮮血淋的屍體。

  屍體上有一道非常長，而且非常猙獰的刀口。

  刀口已經被晨揚用工具撐開，露出屍體裏麵各種內髒。

  淩蕁不知道用怎樣的詞語來描述自己此刻看到的畫麵。那種畫麵，就像被開膛破肚的雞鴨，所有的肝髒腸胃都暴露在空氣中。而且一個應該叫胃的器官，此刻已經被劃開，裏麵有各種汙穢流出來，還有一部分沾粘在晨揚白色

  的防水手套上……

  惡心、頭皮發麻、恐懼，反胃……所有所有身體以及心理上不舒服的形容詞，都不能描述淩蕁此刻半分的感受。

  然而，忙碌中的晨揚，卻沒有一點點異樣的感覺。

  他的臉色，看起來是那麽的平靜，看起來又是那麽的沒有波瀾。

  仿佛在他麵前的，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隻雞鴨……

  “九爺，這些東西是從張盛的體內取出來的，目前找到的是這些，晨教授還在檢查其他位置是否還有這種東西。”

  劉宇站在一邊對白暮九解釋。

  淩蕁把視線從屍體上快速收回來之後，就落到了邊上的盤子裏。

  “這個是什麽東西？”

  淩蕁皺著眉頭開口。

  盤子裏，是一小片一小片的碎玉。每一小片，隻有一個小指頭大小。或許是剛從張盛體內取出來的關係，碎片的表層，還殘留著層粘稠的液體。

  液體很混濁，呈灰黑色。其中還摻雜著血絲。

  “目前還不知道是什麽。”

  劉宇其實也是有些鬱悶的。

  一個死人的體內，怎麽會出現這麽一個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還是碎的！

  這個碎片能值多少錢？值得張盛拚死吞進肚子裏？

  “叮！”

  幾個對話間，晨揚又搜出一小片碎玉，在他手中鑷子鬆開之際，碎玉落進盤子裏，發出清脆的聲音來。

  “這麽多……”

  淩蕁微微吃驚。

  張盛體內居然還有。

  盤子裏的小碎片，加起來都有二十來塊了，然而晨揚居然還可以從張盛體內搜出來。

  邊上的人都沒有說話。

  張盛的死，可能比杜曉晴的死還要複雜。

  杜曉晴的案子，還可以找到諸多線索，但是張盛的案子，除了他腦袋上的針孔之外，就隻剩下他體內的這些碎玉了。一個針孔，還有幾十片碎玉，這該如何找到證據？就算他們有懷疑對象，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