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白暮九進到張坤的家後，躺在地上的張坤，以及他的兒子已經被人抬上了擔架，護士快速的給兩人打上吊瓶之後，人就被抬下樓了。 從那些醫生的話裏，淩蕁得

  知張坤跟他的兒子並沒有斷氣。

  醫護人員走後，張坤的家裏隻剩下劉宇帶過來的刑警。

  還有圍在外麵看熱鬧的鄰居。

  “九爺，您看看這個。”

  劉宇的助理小何，將掉在地上的一個包裝袋拿給白暮九。

  白暮九戴上手套之後，接過那東西。

  “老鼠藥。”

  看到包裝袋上麵的字後，白暮九冷沉開口。

  “對，張坤企圖服用藥物帶著孩子自殺，不過，這個老鼠藥顯然是摻了假藥，張坤服用之後，並沒有直接死，而是陷入了昏迷狀態。”

  小何把事情的經過做了一個簡單的解釋。今天早上，他們接到張坤鄰居的報警，說是跟張坤借工具的時候，敲門的時候沒有人回應，但是在幾分鍾前他們又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從窗台看，才知道兩個人已經倒在

  地上了，於是才報警。

  在現場發現，桌麵有兩碗吃到一半的麵條，地麵還有兩包老鼠藥，而且房門是從裏麵反鎖著的，所以他們斷定張坤是自殺。

  “你們兩個，去把陽台的盆栽全部檢查一遍。”

  白暮九兩眼望向陽台那一排排的盆栽，冷然開口。

  張坤住在淩蕁的樓上，淩蕁家裏莫名其妙出現一個盆栽，張坤家裏是第一個要查的。

  即使，他帶著自己的孩子自殺，該查的東西還是要查。

  “是。”

  幾個刑警，即使不知道白暮九為什麽要他們去檢查盆栽，但是白暮九命令，他們也隻能老老實實的去檢查了。

  張坤的陽台，種的花花草草有點多，就從淩蕁的方向看過去，看到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十來盆。

  大的小的，高的矮的，都有。

  沒到幾分鍾的時間，小何就走從陽台那裏快速走過來了，“九爺，盆栽裏有問題。”

  肯定有問題了，沒有問題，白暮九怎麽會叫他們去檢查盆栽？

  之前在淩蕁家的時候，看到那雙埋在盆栽裏的手掌，白暮九等人就意識到那東西出自四樓。

  原本他們是打算把東西處理好，然後再上樓檢查的，誰知道出了張坤自殺的事情。

  “把東西都搬過來。”

  白暮九坐在沙發上，目光陰沉。

  淩蕁則有些忐忑的在張坤的房間裏打轉。 一幫人很快就把陽台上的幾十個盆栽給端進來了。

  那些盆栽裏的泥土，異常的粘稠漆黑，而且每一個盆栽裏都有刺鼻的腐臭味以及濃烈的香水味。

  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難聞的讓人窒息，然而白暮九仿佛沒有聞到那些難聞的氣息一般，蹲到那些盆栽跟前，用一根筷子攪動著盆栽裏的泥土。

  在他的攪動之下，盆栽裏散發出來的腐臭味更加惡心難聞了。

  隨著白暮九的攪動，盆栽的底層有各種粘稠的液體冒上來，渾身嫩白的蟲子歡騰的在泥土中蠕動。

  看著這麽惡心的一幕，淩蕁再次犯惡心了。

  她用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口鼻，可是那種腐臭難聞的氣味還是跟陰間的幽靈一樣，死命的往她口鼻中鑽。

  白暮九似乎注意到淩蕁的難受，他抬眼看了淩蕁一眼，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後褲袋中掏出一包男士專用麵紙塞到淩蕁手中。

  “拿去用。”

  丟給淩蕁三個字之後，白暮九繼續檢查著盆栽裏的東西。

  淩蕁看了看手中的麵紙，又看了看麵色沒有任何波動的白暮九，沒有遲疑，抽出半包麵紙，攤開疊在一起之後，直接將自己的口鼻捂住。

  清晰的薄荷味代替了之前的腐臭味，讓淩蕁整個人舒服了許多。

  這男士專用的麵紙，真好聞，以後她也去買幾條回來備著。

  “九爺，有什麽發現嗎？”

  邊上的幾位刑警，已經被那腐臭味熏得七葷八素了，奈何，白暮九的神色都沒有任何波動，他們自然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就算真的惡心到想吐，他們也隻能使勁的忍著。

  “這裏麵腐爛的東西，是被剁碎的胳膊。”

  白暮九從盆栽的最底層找出了一個被剁成拇指大小的骨頭，從骨頭的模樣來看，是胳膊的關節位置。

  “嘔……”

  “嘔……”

  一聽到白暮九說盆栽裏是被剁碎的胳膊，邊上的刑警有些定力不好的，終於忍不住幹嘔出來。

  淩蕁看著那幾個衝往洗手間的身影，又看了看麵色沒有任何波動的白暮九，心中暗自佩服這個男人的定力。

  好在，淩蕁之前得到白暮九的麵紙捂住了口鼻，否則，她早就嘔吐出來了。

  “是誰的胳膊？”

  劉宇的聲音，有些不冷靜。

  他任職那麽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殘忍的手段。把人活活殺死了不說，還把人家的屍體分屍剁碎，還埋在盆栽裏當花肥……

  一個人，究竟有多大的恨意，才會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吳美娟的。”白暮九沒有說【應該】兩個字，可見他早已經肯定是吳美娟了。

  杜曉晴的案子，刑警大隊根據準確線索，已經認定吳美娟是殺害杜曉晴的凶手了，然而，警方還沒有將吳美娟捉拿，她就被人分屍殺害了。

  這事，蹊蹺不蹊蹺？詭異不詭異？身為凶手，又被另外一個人給殺害，這其中，到底隱含著什麽樣的秘密？

  “那……那殺人凶手是……張坤？”劉宇又問。

  其實，他已經看出張坤是殺人凶手了，可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想確認一下。

  “嗯。”

  白暮九點頭。

  在場的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吳美娟殺害了杜曉晴，而吳美娟又被自己的丈夫殺害……

  “昨天在東城區發現的半具屍體，化驗出結果了嗎？”

  白暮九看著眼神的盆栽，淡漠的開口。

  昨天，根據淩蕁的推斷，那半具屍體有可能是吳美娟的。

  如果化驗結果真的是吳美娟的，那麽……杜曉晴的案子應該可以結了。

  “技術部那邊還沒有結果。”

  劉宇沉沉的開口。

  杜曉晴被殺，再到吳美娟被殺，這兩起殺人案例早已經刷新了刑警隊的認知了。

  “白警官，那腿和頭，又被藏在哪裏？”淩蕁的聲音，帶著恐懼。邊上的刑警麵麵相覷，對啊，既然被分屍了。那麽腿呢？頭呢？這兩個部位又被藏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