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撕心裂肺的疼……

  淩蕁醒來的時候，唯一的感覺就是疼，仿佛五髒六腑都移位了一般。

  “醒啦醒啦，阿蕁醒過來啦。”

  歐晨晨驚奇的聲音傳進淩蕁的耳朵裏，緊接著，幾個人的身影就出現在淩蕁的視線裏。

  “晨晨……”

  淩蕁皺著眉頭，掙紮著要起來，卻被歐晨晨先一步按住。

  “別亂動。”

  在歐晨晨的囑咐下，淩蕁果然不動了。

  “什麽回事？對了，那個孩子呢？”

  淩蕁突然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當時有一個孩子從樓上摔下來的，她好像把人接住了。

  “孩子沒事，就在隔壁病房休息著呢。倒是你，我該什麽說你呢？那麽大一個人從樓上摔下來，你跑去接，你就不擔心自己被砸死嗎？”

  歐晨晨激動的嚷嚷。

  “幸好這位警官及時把你送進醫院，不然你什麽死都不知道。”說完，歐晨晨把身後的白暮九讓出來。

  淩蕁這才知道原來白暮九也在這裏。除了白暮九之外，還有她的大學師兄晨揚。

  “白……白警官……謝謝你哈。”

  一看到白暮九，淩蕁立從床上掙紮起來，歐晨晨眼疾手快，直接把一個枕頭立在淩蕁的後背，讓她靠著床頭。

  “你知道那個孩子是誰的嗎？”

  白暮九單手插在褲兜，清冷的視線盯著淩蕁，然後淡淡的開口。

  淩蕁一怔。

  她哪裏知道那個孩子是誰的？

  四樓她從來沒有到過，平時在樓道裏遇到人，也隻是點頭打個招呼而已，根本沒有說過多餘的話。

  “不知道。”淩蕁老實交代。

  白暮九的視線依舊沒有從淩蕁身上挪開，他淡淡的望著淩蕁那張蒼白的小臉，眉頭輕微皺了一下，“是吳美娟的。”

  吳美娟的孩子？淩蕁驚得瞬間瞪大眼睛。

  四樓住的是吳美娟？

  她為什麽一點都不知道？還有，她住那裏那麽久，根本就沒看到過吳美娟，那裏什麽會是吳美娟的家？

  淩蕁有說不出的震撼。

  “那個孩子……為什麽會從樓上掉下來？”

  淩蕁震驚之餘，問出關鍵。

  四樓的戶型，跟她家的戶型差不多，父母兩個人都在家，為什麽會讓孩子摔下樓來？

  如果當初她不在樓下，隻怕……隻怕孩子早已經死了吧？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樓下？”

  白暮九的語氣陰冷得有些可怕，他沒有回答淩蕁的問題，反而是問淩蕁另外一個問題。

  “我……”淩蕁看了歐晨晨一眼，“我回家換雙鞋子。”

  十一公分的鞋子太高，她穿得不舒服，所以就想著換一雙，她沒有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按道理，一個孩子從四樓摔下來砸在你身上，你覺得你有活命的機會嗎？”

  白暮九又問。

  如此跳躍性的問題，讓淩蕁愣在原地。

  這麽大的衝擊力，她好像確實沒有活命的機會。畢竟那個小孩個子不小，又從四樓的高度摔下來，她這麽沒有任何防備的跑去接，確實是有點……

  想到這一點，淩蕁才知道自己的命有多大。

  “阿蕁的運氣確實很好，當初，你手中的購物袋隔在你跟那個孩子中間，所以砸在你身上的力道有一部分被緩衝了出去，所以才不至於當場斃命。”

  站在歐晨晨身邊的晨揚，看到淩蕁一副愣怔的模樣，溫和的開口解釋原因。

  他的職業是法醫，所以對於人體結構比較了解。

  “我那個購物袋裏……都是麵包。”

  淩蕁弱弱的開口。

  當時，她給歐晨晨買姨媽紙的時候順便買的，好像有十幾包呢。

  “麵包……”

  歐晨晨一臉不可思議。

  當初淩蕁來到她家裏的時候，確實是提著另外一個購物袋。

  “是麵包……原本是想留到半夜肚子餓的時候吃的，所以買的量多了一點……”

  後麵的話，淩蕁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麵包比較柔軟，而且還有一定的彈性……一大袋購物袋的麵包，確實起到一點點的緩衝力。

  晨揚沉默了。

  白暮九也沒有再說話了。

  當時，麵包已經被砸得麵目全非，那個購物袋裏麵裝的是什麽，還真的沒有人去注意。

  畢竟，人命關天，救護車以及警察這些，第一件事是把人送進醫院了。

  “那個……晨晨，有吃的嗎？我肚子好餓。”

  剛醒過來的淩蕁，身體疼痛之餘，唯一的的感覺就是餓了。

  “昏迷了一天一夜，能不餓嗎？在這裏等我，我去給你買吃的。晨揚師兄，我沒有車，麻煩你送我過去好嗎？”

  臨走之前，歐晨晨還把晨揚給拉走了。

  淩蕁：“……”在醫院門口買吃的，需要晨揚開車送過去？

  病房裏隻剩下淩蕁跟白暮九兩個人，氣氛又莫名的變壓抑了。

  “白警官，這次多謝你。”

  看到白暮九沉著一張臉，淩蕁沒話找話。

  白暮九輕輕的瞥一眼淩蕁，聲音依舊淡漠：“職責所在，即使是別人，我一樣會這樣做。”

  話裏的意思，像解釋，又像掩飾。

  “我……總之還是謝謝你。”淩蕁垂下眼，不去看白暮九的眼。

  “當時你在樓下，都聽到了什麽？”

  站立在淩蕁的病床前，白暮九俯視著淩蕁，眉頭依舊有些皺。

  “聽到爭吵聲，還有摔東西的聲音。”淩蕁實話交代。

  當時四樓的動靜非常大，她敢肯定周圍的居民應該都聽到了。

  “你知道吳美娟住在你樓上嗎。”白暮九又問。

  淩蕁搖搖頭：“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她。住在四樓的那個男人，我碰見過幾次。”

  淩蕁平時比較宅，沒有急事根本不會出門，跟樓上樓下的居民來往得比較少，所以跟附近的人並不是特別熟悉。

  “嗯。”白暮九輕微的點點頭。

  “淩蕁。”

  點頭完之後，白暮九突然間一本正經的喊淩蕁的名字。

  “啊？”

  淩蕁怔怔的抬頭，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白暮九那張俊臉。

  “想知道背後的凶手是誰嗎？”

  蠱惑的聲音緩緩在淩蕁的耳邊響起。

  淩蕁怔怔的看著白暮九那張俊臉，然後點點頭：“想。”

  淩蕁：“……”她不會破案啊，她就是一神婆啊，神婆能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