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麽呢，我坑你也不可能坑劉豔姐啊。”李瀟瀟不滿地說道，隨即有點遲疑，“強子，是這樣的，我跟你說，你也不許生氣啊。”

  李瀟瀟的態度，讓方誌強心裏就起了疑惑，他隱約已經猜到，李瀟瀟打這個電話，是為了什麽事情。既要防著劉豔，還要不讓他生氣的，這個世上，大概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除了畢羅春。那天走了以後，他的確沒有再出現過，隨即就是第二天把支票寄給了方誌強，然後這麽些天也就銷聲匿跡像是沒有回來過一樣。方誌強心裏頭不是沒有懷疑過，不過他天天忙得，就沒太放在心上。

  果然，李瀟瀟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是這樣的，強子，老畢他找過我。”

  “我就知道。”方誌強冷哼一聲，畢羅春果然是不肯死心，並沒有真的消失離去，反而是找上了李瀟瀟，畢竟李瀟瀟是耳根子最軟的一個人，心地又善良，稍微說幾句好話，她就很容易心軟下來。“他找你幹嘛？讓你幫忙說情？”

  “差不多吧也就是這個意思。強子你生氣了嗎？”李瀟瀟聽見方誌強的冷哼，就有些心虛。

  “我生什麽氣，要生氣也是氣他，在我跟劉豔這吃了閉門羹又去騷擾你。”方誌強雖然嘴上說著生氣，實際上心情很無奈，他不可能因為自己跟畢羅春恩斷義絕，就逼著全世界都要跟畢羅春絕交，畢羅春找誰，那他更是管不著，他隻是很不高興畢羅春這樣，因為他們的事情，到處去騷擾別人。

  “他找過我兩次，第一次是有天晚上給我打電話，問當初那三百萬你還給我沒有。我說還了，因為之前在宴席上，他搞得你跟劉豔姐都那麽傷心生氣，所以我也就沒有多搭理他，他就說知道了，就把電話掛了。”李瀟瀟回憶著：“對了，就是他回來的第二天，那次宴會過後的第二天。”

  這下就對的上了，方誌強當時把畢羅春趕出門，不願意要他的錢。畢羅春於是大概想把錢直接交還給李瀟瀟，所以打電話給李瀟瀟確認，知道方誌強已經還過以後，他又把支票寄到了自己公司。

  “然後就是今天中午的時候，他忽然又打電話給我，約我去喝下午茶，說是想要跟我聊聊。”李瀟瀟說著，“本來我也沒給他什麽好腔調，覺得我跟他沒有什麽好聊的，但是他語氣挺可憐的，我也沒辦法，後麵就同意了。然後下午見到了他，他給我說了好多事情。”

  李瀟瀟慢慢地講著，畢羅春把那天的遭遇，他擺鮮花向劉豔祈求原諒，卻被劉豔和方誌強再次拒絕然後趕出去的事情，都詳細地告訴了李瀟瀟。也確實表達了悔過，希望李瀟瀟能幫忙說情，讓方誌強跟劉豔原諒他。

  “瀟瀟，我知道，當年的事情，的確是我混蛋，我對不起好多人，包括你。我隻想有個懺悔的機會，不想到頭來連我最重要的人和最愛的人都失去。”畢羅春是這樣對李瀟瀟說的，然後他還回憶起來跟劉豔的過往點滴，李瀟瀟本來就是特別感性的人，再加上曾經的畢羅春跟劉豔，就是她心目中的愛情神話，所以不由得被畢羅春說的眼淚汪汪的。

  “真的聽得心裏頭好難過，強子你說，為什麽人世間要有那麽多分分合合，就不能讓兩個相愛的人好好在一起？難道錢的作用真的就那麽大？真的能徹底改變一個人，也能毀掉一份完美的感情？”

  “錢的作用，確實比你想象得大的多。你沒有經曆過那種苦苦掙紮奮鬥、不知道前路和希望在何處的感覺，所以你不會懂物質基礎的價值和意義。”起碼方誌強自己，現在確實很看重物質的，他想拚命賺錢，把生意做大，最起碼的，能在上海安個家，把父親接過來團聚，好好照顧他。“但是也並不是那麽絕對，很多問題其實不隻是因為錢，而是他們的感情並不完美，本身就有很多的問題。如果他真的那麽愛劉豔，為什麽不能為了劉豔去奮鬥？最起碼的先不說成功失敗，他連嚐試都沒有。”

  方誌強到現在都還記得，畢羅春那些日子裏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寄希望於買彩票，像一隻刺蝟一樣隨時豎起敏感的刺，以及王霞對於他工作的控訴。如果當時畢羅春沒有那麽多的問題，也許後麵故事完全會是兩樣，劉豔也不至於如今那樣委屈。

  李瀟瀟歎了口氣：“我感覺吧，他也確實是真心悔過了，確實從來沒有忘記過劉豔姐，就是路走的有點太偏了吧。而且這才一兩年的時間沒見，我感覺他身上，怎麽形容呢，江湖氣特別重的那種感覺，就跟電視裏頭那些道上混的那種強調差不多。我老感覺，他沒做什麽正經生意，不然也不見得能這麽快發財。”

  “你就幹脆點說吧，是不是替他當說客求原諒來了。”方誌強很直接地問著李瀟瀟，這時候劉豔已經在敲衛生間的門，還扯著大嗓門問道：“強子，吃飯了！進去半天還不出來，便秘了啊？”

  “知道了！”方誌強一嗓子吼回去，聽到李瀟瀟在那頭吃吃地笑，有點尷尬地說：“劉豔姐真的是口無遮攔。”她歎了口氣，“我隻是把這個事情跟你說一下，最終的決定還是在你跟劉豔姐了。”

  “這個話，不用勸了，我說過的話不打算收回。”方誌強淡淡地說道。

  “好吧好吧，你別生氣，不原諒就不原諒。那我也不要原諒他好了。”李瀟瀟趕緊哄小孩子一樣說道。

  “你跟他什麽仇什麽怨啊，怎麽就談不原諒了，難道他當時還欺騙了你無知少女的純潔感情？”

  “去你的！”李瀟瀟啐道，“我當然不肯原諒他了。當初要不是他拿走那三百萬，我也不至於誤會你，也不會有後來那麽長時間的冷戰，說不定，我們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方誌強愣了一下，隨即說道：“算了，我們倆不在一起，也不是因為這個。不說了，我掛了。”

  “等下！”李瀟瀟著急地說道，“先別掛，你說，這件事我要不要告訴劉豔姐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