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誌強很認真很嚴肅地說道。他知道他完全沒有必要跟光頭說這些，犯不著去管光頭的閑事。但是想想秦小軍案子裏頭那兩個可憐的小女孩，即使身份沒有曝光，但是心理陰影恐怕是落下了，一生恐怕也會因此而改變，“你也知道這是多大的罪，犯不著去為那點錢去冒那麽大的風險。”

  “方總，你這……”光頭沒再客氣，把錢收了起來，衝方誌強豎起了大拇指，眼神裏頭明顯是感動；“方總，這些年我跟黑白兩道大小人物很多都打過交道，可是像你這樣爽氣的不多，裏子麵子都給足了，你從來沒有瞧不起我，也沒有因為我以前得罪你而記恨我，還肯把事情交給我辦，這就是信任。而且就衝你今天跟我說這些，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我知道我就是個混混，跟你身份差距大，可是今天我光頭把話撂在這，我拿你方總當兄弟，以後道上誰要是敢找你麻煩，我光頭絕不會輕饒了他。”

  方誌強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就是正常對待光頭，卻讓光頭如此感動，也許像光頭這樣混社會的，人情冷暖體驗的最多，所以才會有這樣深刻的士為知己者死的想法。不得不說，有時候混混們反而比那些滿嘴仁義道德的，更講道義，也更懂得道義。他知道對於光頭這樣的人來說，說出的話就相當於承諾，是一定會做到的。

  “謝謝。”方誌強也有些感動，說起話來就有些推心置腹，“我又沒做什麽，隻是說兩句不痛不癢的話勸勸你而已。不過說真的，道上混不是個長久之計，而且也經常碰到危險。你也老大不小的，估計還沒成家，也該考慮一下長遠的事情。不如正經幹個買賣，慢慢積累。要是有這個打算，我可以盡量幫你。我這邊生意小，還就是賣菜賣肉的，怕你說出去不好聽，不然來我這當個店長什麽的也能慢慢發展。”

  方誌強倒不是開玩笑，他倒是真的覺得，光頭這樣的，能管著手底下那麽多小弟，管理一個店自然也不成問題，而且光頭為人夠義氣鎮得住場子，要是來當個店長，還真能給他減少很多麻煩事，人其實也相當可靠。如果能夠就此幫廚光頭改邪歸正，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當然，他也隻是說給光頭聽，至於怎麽選擇，那是光頭的事情。

  “方總，我真的感謝你。”光頭一貫嬉皮笑臉的神情，難得如此認真，“要知道很多做生意的老板見了我們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根本沒有人是真正看得起我們的。你這份情，我記在心裏頭了，不管什麽時候，隻要你方總叫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光頭說著，端起酒杯自己一口氣幹了，隨即又歎口氣說道：“方總你的好意我心靈了。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不過現在暫時還抽不了身。畢竟底下這麽多小弟，不安置好他們，我也不放心。我也考慮過這兩年攢點資本，以後認認真真做個事情。所以再等等看，到時候少不得請方總你指點。”他很豪氣地笑起來：“再說了，我在道上多混段時間，也能給方總你保駕護航。”

  多年同窗卻成為宿敵，而兄弟也因為錢反目成仇，跟道上的混混卻成了知己一樣的關係。方誌強想想，有時候覺得好笑又黯然，人生的際遇真的是實在難猜，而命運一直反複無常，無情地將人一再捉弄。

  秦小軍的事情徹底解決以後，方誌強開始專心放在公司的運營和發展上。公司擴張以後，的確是在一定程度上打壓了競爭對手，但是方誌強並沒有停下繼續發展的腳步，他知道一時半會上海這塊市場已經趨於飽和，想要再擴張市場也不允許；但是又還是處於剛剛站穩腳跟的時期，不可能這時候向別的城市轉移，所以隻能是在現有的業務基礎上想辦法做大做精。

  為此，方誌強讓聶倩在公司內部群裏發了一個消息：鼓勵公司員工積極向公司發展提出意見和建議，一旦是好的建議，被采納後帶來實質性的業務增長，公司會頒發現金紅包，同時會將建議人作為重點發展對象來培養。

  前景和錢景都有了，自然會有大把人躍躍欲試，每天公司的內部郵箱都會收到很多的意見建議，方誌強讓幾個副總共同參與協商，最後叢中篩選出符合實際情況，有實際操作性的，拿到例會上討論，確定完所有細節以後實施。

  其實就有一條建議，讓方誌強非常感興趣：現在年輕人長期在外麵吃快餐盒飯對身體健康不利，但是買菜做飯需要花的時間太長，所以很多超市都有加工好的淨菜出售。佳家生鮮也可以往這個方向發展，而且現在有外賣平台，可以結合起來，進行進一步的優化。

  建議裏管這個叫做定製淨菜，即顧客可以在網上平台下單備注好自己要什麽樣的淨菜，如果是酸菜魚，那麽門店可以加工好魚片配上酸菜和調料打包好，在預定的時間送貨上門或者就近自提都可以，拿到菜回家後隻需要烹製就可以了，大大地節約了買菜挑選以及洗菜打理的功夫。這樣既節省時間又符合年輕人的需求，還非常便捷、人性化，比起傳統的淨菜業務的單調和固定，定製淨菜更加豐富多樣，應該會受到很多年輕人的歡迎，擴大這一塊的市場。

  “這個定製淨菜業務，我覺得非常好。確實一直以來我們的主要顧客群體都是中老年人，而年輕人這塊市場，他們的消費能力和消費意識，都更超前也更高端，如果能拿下這塊蛋糕，那我們的市場無形中就擴大了。”方誌強非常讚許地說道。

  聶倩有點臉紅，因為這個建議也是她提出來的。最初外賣平台的業務就是她提出來的，她負責這塊，加上平時跟劉豔兩個都會買菜做飯，所以就在這方麵動起了腦子，很快就有了這樣一個想法。即使方誌強不在群裏搞這項激勵機製，她也會找機會向方誌強提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