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他的百年
作者:桐哥      更新:2020-02-29 08:24      字數:2657
  從席湛口中聽到席太太這三個字纏綿又悱惻,特別是望著他這雙深邃的眼眸,像是一個充滿無盡誘惑的漩渦,將我狠狠地吸入其中沉溺,令我掙脫不開,甘願做他心牢裏的階下囚。

  但現在這個時機會不會太不合時宜?

  我遲疑的問:“如何做你的席太太。”

  席湛的手指細細的摩擦著戴在我手腕上的鐲子,嗓音低潤直接道:“隨我在愛爾蘭領證。”

  嫁給席湛,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

  我想做他的席太太,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讓易徵不再用那話堵我,甚至融入他的世界。

  可是現在的情況真的不合時宜。

  我提醒他道:“可你的母親……”

  席湛偏過眼眸自顧道:“那就當你同意了。”

  我:“……”

  我沒有同意,我隻是在詢問他而已。

  我想說些什麽,但見席湛溫潤的臉色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心底不願破壞他的愉悅情緒。

  席湛的心情愉悅,從清晨在城堡開始我便能察覺到,他能溫柔的問我笑什麽,會溫柔的迎合我說我漂亮,甚至換了件不常穿的商務皮衣。

  還戴了款不怎麽值錢的綠水鬼腕表。

  我抓起他的手掌問:“怎麽戴這個?”

  席湛垂眸看向我們相扣的雙手,“八年前我從你父親的手中接過席家時他送了我這份禮物,他還解釋道,這是他父親當年在他接手席家時送給他的,算是個傳承,他想讓我繼續傳下去。”

  我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綠水鬼想說話,席湛又先我說道:“你的父親……至少在我曾經二十七年的生命中我都認為他是我的父親,我父親有四個兒子,他最不疼我,可他仍舊是我從小追尋的榜樣,我一直都想得到他的認可,可他待我一直冷漠,母親亦是。後來父親強製性的將我送出席家,比其他三位哥哥提前了三四年,我以為他是不愛我的,為此我還傷心過一陣子。”

  席湛追思我的父親,又在今日特意戴上這塊他曾經送的綠水鬼,我忽而明白他是在意他的!

  席湛在意他、尊重他、甚至渴望他認同的目光,可忽而有一天他一直視為榜樣的男人、視為榜樣的父親在一夜之間成為了他人的父親。

  那麽他的存在呢?!

  從始至終都是一場笑話嗎?

  當我想到這點的時候我才明白曾經的席湛有多痛苦,在席家被我奪走、在歐洲權勢全麵瓦解的情況下有多悲痛!

  可我從未給過他半分安慰。

  從來都是我在他這兒找安慰。

  席湛這個男人似乎從未被人心疼過。

  也是因為他太過強大無畏,又極其容易隱藏自己的情緒,所以人們往往忽視了他的脆弱。

  深究下去,我覺得自己格外的對不起他。

  與他這兩年走到現在,我似乎太陷入自己的情緒,從未站在他的角度上為他考慮過半分。

  我牢牢的抓緊他的手掌道:“抱歉。”

  抱歉我曾經的任性。

  抱歉我對你的忽視。

  席湛,往後餘生我定會為你多加考慮。

  我不僅要你做我的二哥。

  我還要做你暖心的妻子。

  席湛擰眉問:“怎麽突然道歉?”

  我笑而不語,席湛沒再追問。

  我原本想開口問他結婚戒指的事,不過他沒提應該是有自己的安排,我耐心的等著便是!

  不過我現在的心情是有些激動的,因為瞧席湛這堅定的模樣他現在是要帶我去登記結婚的。

  愛爾蘭的婚姻製度我是聽過一些的,是簽約的年限製,倘若是一百年,那我和席湛這輩子都無法離婚,

  不過我的資料什麽的都還在梧城。

  但席湛應該有安排,不然不會帶我來這裏。

  我和席湛到了愛爾蘭的婚姻登記處,在那兒我瞧見了談溫,我驚訝的望著他問:“你怎麽在這兒?”

  談溫笑著解釋道:“給席先生送一些資料。”

  席湛伸手接過文件袋,談溫識趣的站在了尹助理的身邊,而我大致猜到談溫送的是什麽。

  席湛走在前麵進了婚姻登記處,我站在原地指了指席湛的背影問尹助理,“他怎麽不說話?”

  從下車到現在席湛都一言不發。

  尹助理悄悄道:“席先生是緊張了。”

  席湛突然頓住腳步冷道:“尹若。”

  他隻是輕輕的喊了尹助理的名字,尹助理嚇的臉色煞白,我趕緊跟上去挽住了席湛的胳膊。

  席湛偏眸瞧著我溫柔的問:“可想清楚了?”

  從始至終都是他在安排,連個求婚都沒有,也壓根沒有問我的意見,我即使現在打退堂鼓也是無效的!

  我敢肯定這個男人即使扛也要將我扛進去!

  再說我心裏沒有半分不願意。

  我板著臉問他,“後悔讓我做你的席太太了?”

  我是故意用這種語氣說話的,席湛愉悅的勾了勾唇將我帶了進去,再次出來時我腦袋是懵的,有點難以置信的感覺。

  畢竟從進去到出來都沒有二十分鍾。

  而且我的手上還拿著一張粉紅色的紙條。

  上麵寫著,“尊敬的先生、太太:我不知道我的左手對右手、右腿對左腿、左眼對右眼、右腦對左腦究竟應該享有怎樣的權利,究竟應該承擔怎樣的義務。其實他們本就是一個整體,因彼此的存在而存在,因彼此的快樂而快樂。最後,讓這張粉紅色的小紙帶去我對你們百年婚姻的美好祝願!祝你們幸福!”

  最後是法官的名字。

  我和席湛簽約了一百年的婚姻期限。

  這就是實打實的一輩子。

  這輩子我再也無法離婚。

  再也不會擔憂被人拋棄。

  這種感覺……

  同之間沒領證的時候天壤之別。

  我走在席湛的後麵將這件高興的事第一時間發短信告訴了季暖,她回我,“這場婚姻你會不會後悔?笙兒,希望它不會再像你那曾經悲痛的三年,我希望我的笙兒這輩子能夠幸福安康。”

  這輩子,我以愛的名義再次結了一場婚姻。

  我曾經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擁有……

  這場為期一百年的婚姻是席湛給我的穩定。

  席湛他是知道我缺乏安全感的,所以他給了我安全感,這份安全感以他的終生為我實踐。

  我堅信這場婚姻不會再以失敗收場。

  這輩子,他將是我唯一的愛人。

  這輩子格外的漫長,我們未來可能會有不愉快的爭吵或者誤會,但我們已經孤注一擲沒有了退路,而且婚姻這東西,往往也隻有在破釜沉舟的時候才能綻放出最燦爛的光輝——

  互相攙扶著,一起到白發蒼蒼!

  見我落後在後麵,席湛停住了腳步等我,我撞上了他堅硬的背脊,我吃痛的喊了一聲二哥。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問我,“在想什麽?”

  我掩下心底的澎湃心情道:“沒什麽。”

  我總不能說我因為他給我的百年婚姻激動的想哭吧,雖然我現在的眼眶格外酸楚和濕潤。

  似乎在下一秒就能沒出息的爆哭!

  席湛的嗓音帶著幾分我熟悉的輕薄,悅耳且不識抬舉的響在我頭頂道:“席太太,你似乎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