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都，獵人據點後麵的小後院中，使用了血鬥術開啟肌肉裝甲的馬陵書在小院選了處不打眼的位置，然後緊緊攥著鋼管，一把將其插入腳下的地麵中，隻聽噗得一聲悶響，壓實的黃土地就像是豆腐一樣被刺穿，沒費多少勁他手中的鋼管就已經四四方方紮在四個角落。

  “楊宇，你測試就測試，你在後院搭個棚子幹啥啊？”屠竇拿著一根雪糕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看著馬陵書忙前忙後，看到後者又去抱了一卷類似於金屬網一樣的東西出來後，終於忍不住道：“本來小後院就夠擠了，你再搭個棚子怪占地方的，老馬也是，居然也這麽有勁跟著你瞎折騰……”

  抱著一卷金屬網經過的馬陵書一聽到他這話頓時火了：“你有時間在那裏瞎嗶嗶，你倒是過來給我搭把手啊！”

  在肌肉裝甲的加成下他的咆哮也有了極大的成長，聲聲如雷，震耳欲聾。也幸虧獵人據點因為經常要處理各類異常事件，再加上為了避嫌防止一些聽到動靜好奇心就熊熊燃燒的家夥跑來作死，一向對各類防護類結界都是以最高規格進行布置的——其中隔音結界的等級甚至達到了，哪怕有顆手雷在房間裏炸了外界都不會有人聽到的程度，否則光憑馬陵書這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就足以引來左鄰右舍的不少投訴。

  然而麵對同事震耳欲聾的咆哮，屠竇早就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就做足了準備——在對方開口之前，他就一口咬住了雪糕，撇著嘴雙手食指堵住耳朵，自動過濾了這段音量高到常聽會損害聽力的話語。

  待到狂風暴雨的咆哮過去後，屠竇才好整以暇鬆開堵住耳朵的手，咬了一塊雪糕，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你看，我這不是正吃雪糕呢嗎？一時半會騰不出手來幫忙啊~”

  “再說，你一個人不都快把棚子給搭完了嗎，多我一個也不多嘛！”

  “你！”馬陵書氣得暴跳如雷，體表那層肌肉裝甲上的肌肉和青筋都暴冒了出來不斷抖動，拳頭被他捏得哢嚓哢嚓直響，仿佛是在反應著他劇烈波動的情緒，殺心漸起，“那我覺得現在支部駐守的獵人，少你一個也不少，你安息罷。”

  說著他就丟下了手中那一卷金屬網，拎起接近砂鍋大的拳頭就朝屠竇砸去！

  “謔！想打架？”屠竇見對方怒上心頭頓時就來勁了，翻身而起擦過破空落下的巨拳，之前坐過的板凳在巨拳的怪力打擊下四分五裂，而他在身體騰空的同時還將手中最後一口雪糕吃下，穩穩落地的瞬間從懷中掏出十根細長如針的符文簽指著率先出手的馬陵書，“你要想打架，那我可就不困了啊！咱們來算算賬，是誰特麽把我的符文刀給改成符文簽的？真當我是烤串兒的啊？”

  “上次不是你不滿意筷子嗎！我日以繼夜按你的需求改，拿著放大鏡給你把符文都刻在這麽細的烤串簽上，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你做金屬簽不知道裝個把手的嗎？這玩意兒導熱賊特麽快，每一次給你們做烤串的時候燙的都是我的手好不好！”

  坐在另一邊正在敲擊著筆記本電腦鍵盤的楊宇抬頭看了耍寶般的兩人一眼，歎了口氣：“停一停，別鬧了啊。”

  兩人立馬默契地打住了下一輪交手的動作，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旋即消弭無形，仿佛剛剛那一輪唇槍舌劍，劍拔弩張的氣氛就是為了等他這句話打斷一樣。

  事實上按照楊宇對這兩個人的了解，他們剛剛那一番打鬧估計真的就是為了把他拉進對話之中。

  楊宇看了馬陵書一眼，揮揮手：“好了，我這邊也快結束了，馬陵書趕緊去把棚子搭起來，不要耽誤了等會的測試。”

  “好。”他這次沒有再多話，隻是瞪了屠竇一眼然後就抱著那一卷金屬網向四根鋼管固定的位置走去。

  而屠竇呢，擠眉弄眼對著逐漸走遠的馬陵書做起了鬼臉，甚是得意。

  “還有屠竇，馬陵書去搭棚子的時候你也別閑著，你把機關稍微布置一下，喏，這個是我的需求。”楊宇說著，手腕輕抖就將一張折好的紙扔到了屠竇的手中。

  他的笑臉頓時凝固了。

  …………

  電子之海，廢棄數據堆積之所。

  “創世模擬實驗結束後，可以進行下一項實驗了……”電子幽靈環顧了周圍一圈混沌無序的廢棄數據海，心生感慨，“如果電腦中運行的係統誕生了意識的話，這個原本堆放廢棄數據的地方，恐怕會變得更加扭曲和不可名狀吧……”

  雖然隻是猜測，但記憶中的知識卻在提醒著他：一旦每一台電腦都獲得了一個意識，獲得了有感情的人工智能的話，那麽這裏必然會變得比現在更加恐怖、詭異、瘋狂且難以名狀。

  因為類似的東西，人類也有。

  集體無意識之海，那是由靈長目埋藏在表層意識下最為深沉、深邃的潛意識所匯聚成的心靈海洋。

  每個人的心底都連接著通往集體無意識之海的道路，當人逝去之後其記憶、情感和知識都會隨著表層意識的瓦解，而逐漸沉澱到這片心靈海洋中，人的表層意識偶爾能通過做夢的方式進入集體無意識之海中，但卻從來沒有人窺得過集體無意識之海的全貌。

  “或許還能借此機會一窺集體無意識之海的形成奧秘和全貌……”

  而現在，電子幽靈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為全世界所有的電腦啟發意識。並且他大膽的想法，此時已經具備了成熟的實驗條件——實驗用的數據世界中，已經誕生出了自我意識、具備靈魂的數據生物，現在隻需要提取他們數據中的特異性，然後製作成自我複製、傳播的數據上浮到淺層網絡上進行散布就行……

  “集體無意識之海的實驗可以等到意識代碼完成後再說，現在先將意識與靈魂的奧秘揭示在我眼前吧……讓我來看看，靈魂之中究竟藏有什麽奧秘……”

  電子幽靈的巨手緩緩抓向那一方小小的秩序世界，掩蓋在靈魂奧秘前的麵紗即將被掀開，而他虛幻縹緲的聲音中，傳來些許激動的情緒。

  一團凝固的光芒就像是一顆天外而來的隕石般砸在了電子幽靈的腦袋上，直接砸碎了他雲霧嫋繞的腦袋，同時一個中氣十足的大喝傳來！

  “還想研究靈魂的奧秘？！不許動！雙手抱頭，給我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