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藏，你可知罪？”

  聲音很小，除了唐三藏以及說話的如來的功德金身之外，別人根本就聽不見。

  可是，聲音又很大。

  隨著聲音的落下，劉江濤隻覺得身體一震。

  接著，兩道殷紅的鮮血從雙耳流出。

  微微一笑，劉江濤淡然的說道：

  “貧僧無罪，不過，如來，你可知罪？”

  嗯？

  聽到劉江濤的話，如來的金身直接愣住了。

  什麽意思？

  本座有什麽罪？

  不過，隨即如來便哈哈大笑：

  “哈哈，唐三藏，本座是來指點你的，你錯了，就是錯了，就得悔改。”

  “你說貧僧錯？貧僧就錯了麽？你以為你是誰？你是衡量對錯的規則麽？你隻是一個生命體而已，先不說你是否公平，就算你公平，在對待和自己切身相關，甚至是對待和自己沒關係的事情的時候，都會有所偏駁，還有就是，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你知道麽？”

  如來的功德金身：“……”

  不等如來金身說話，劉江濤再次說道：

  “你說貧僧錯了，那隻是你站在你的觀點上，說貧僧錯了，這其中就有很大的問題，你怎麽知道你堅持的對就是真的對，貧僧所做的錯就是真的錯？要知道，在貧僧看來，貧僧的對就是真的對，而你所說的對，才是真的錯。”

  如來金身：“……”

  “善惡對錯，自在人心，你覺得自己是個人麽？是人，才有資格說是非對錯，你敢說你是人麽？當然，是人的話，就有自己的感情，衡量對錯的時候，肯定會有偏駁，那麽你衡量的就是錯的，所以，你說貧僧錯了，這本身就是錯的。”

  如來金身：“……”

  劉江濤一步邁出，淡然的說道：

  “你不是貧僧，怎麽知道貧僧的想法；你沒有經曆過貧僧所經曆的一切，怎麽知道，貧僧所做的就是錯的？炭火沒有落在身上之前，你永遠都不知道炭火中的人有多麽痛苦，你不是貧僧，又怎麽可能知道貧僧的對錯。”

  深吸一口氣，如來一揮手打斷還想繼續說話的劉江濤，冷冷的說道：

  “哼，唐三藏，你不用狡辯，本座本座乃是全知全能，說你錯，你就錯，你就得改，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又能如何？”

  劉江濤輕輕將耳畔的鮮血擦去，仿若受傷的不是自己一般。

  “佛有怒目金剛。”

  笑了。

  劉江濤笑了。

  從微笑，慢慢地變成了瘋狂的大笑。

  可是，周圍的空間仿若徹底的被禁錮住了一般。

  不管劉江濤如何大笑，外界都沒有一絲一號的異動。

  微微的搖了搖頭。

  “你不是如來，說吧，你到底是個什麽妖怪？”

  劉江濤收斂笑容，一臉淡然的看著如來金身說道：

  “一般的妖怪，要麽是想吃了我，要麽是想要了我，還有就是，裝模作樣的製造一些困難，為貧僧這一行，湊足九九八十一難而已。你覺得貧僧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麽？”

  什麽？

  聽到這句話，如來微微一愣，隨即臉色驟變。

  九九八十一難，隻是劫難中的一種方式。

  其實在佛門之中，還有另外兩種——七七四十九難，八八六十四難。

  準確的說是：

  七七渡劫，八八得道，九九歸一。

  所謂九九歸一，一種說明是歸根到底，一種說明是繞了不少圈子，最後又還了原。

  但這些說明隻是對成語本身意義的一種狹義的、單純的懂得，並沒有真正詮釋其深入的內涵。

  其實，九九歸一雖然指的是周而複始或歸根到底，但不是原地輪回，而是由起點到終點、由終點再到新的起點......

  這樣輪回去複，以至無限，螺旋式前進和發展的活動曆程。

  可是，唐三藏是怎麽知道的？

  取經，一定要有九九八十一難？

  沉思一會，如來這才歡聲說道：

  “你怎麽知道的？”

  “你不是說你全知全能麽？這麽簡單的事情，你難道不知道麽？”

  如來金身：“……”

  “還有，如果你真是全知全能，那麽，貧僧問你，有一道問題，是你不知道的，你知道那個問題是什麽麽？”

  如來金身嘴角抽搐一下。

  尼瑪。

  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老子不就是想要裝個13麽？

  你他喵的至於這麽抓著不放麽？

  還特喵的有一個問題，老子不知道答案。

  還問老子那個問題是什麽？

  老子怎麽知道？

  “你說，那個問題是什麽？”

  “貧僧正是不知道，才問你的啊。”

  劉江濤認真的看著如來說道：

  “否則的話，我還問你這個自詡全知全能的家夥幹什麽？我去問真正的如來多好？”

  噶。

  如來感覺自己有種直接弄死唐三藏的衝動。

  尼瑪，這貨真是該死。

  “唐三藏，本座不和你多費口舌，本尊最後問你一句，你可知罪？”

  “貧僧不知，貧僧無罪。”

  “好，那麽本座就問你，你是不是對那女兒國的國王動了凡心？你敢說沒有麽？”

  如來金身臉上閃過一絲怒色。

  就好像，如果劉江濤，下一秒說謊的話，他就會直接動手弄死劉江濤一般。

  可是，劉江濤卻隻是聳了聳肩：

  “貧僧雖然是一介高僧，可是，也還算是凡人，是凡人，肯定是凡心，難道，貧僧這麽一個凡夫俗子，還能是一顆石頭？你太搞笑了，就算是真正的佛，他的心也是凡心，而不是石頭，難道你敢說，佛的心是石頭？”

  艸。

  老子要弄死這玩意。

  如來金身感覺自己已經控製不止自己的手了。

  這混球，簡直就是在作死的邊緣來回試探啊。

  “唐三藏，本座已經沒有耐心了，本座隻問你，在取經，然後成為人人敬仰的高僧，以及留下來，成為人人唾罵的假和尚之間，你怎麽選擇？”

  說到這裏，如來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嚴重：

  “一方麵是能讓你獲得一切的如來佛祖，另一方麵，是一個幾十年之後，就會化為一捧黃土的凡間女人，你怎麽選擇？”

  怎麽選擇？

  劉江濤看了一眼如來金身，有看了一眼女王的方向，隨後緩緩說道：

  “世間安得兩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