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醜微微的一愣。

  看到了死亡？

  同時當小醜看向劉江濤的時候，卻發現劉江濤身上已經沒有了殺人的氣息。

  甚至就在幾秒鍾前，劉江濤還殺了三個人。

  可是，身上竟然沒有了殺氣。

  這怎麽可能？

  難道自己的感覺不準了麽？

  還是說，這個劉江濤是假的。

  不等小醜說話，劉江濤便接著說道：

  “這個城市已經接近於平靜，市民需要一個平靜的生活，雖然這座城市還是有壓迫，有打著自由名義做限製人自由的精英人士存在，並且這個社會還存在著不少表麵上風光無限，暗地裏烏漆墨黑的玩意，可是，這已經是進步了，最少這個城市，像咱們這樣的小醜少了，不是麽？”

  小醜在沉默。

  一句話都沒說，隻是靜靜地看著劉江濤，好像在辨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他認識的劉江濤。

  長長的歎了口氣，劉江濤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算是徹底決裂了。

  現在的小醜，充滿了怒火。

  他一生都生活在欺騙與被虐待當中。

  還要裝作自己很開心的樣子。

  甚至在曾經的一段時間，小醜牙瑟還是一個很孝順的孩子。

  如果不是知道牙瑟童年遭遇的人，甚至都會覺得，這是一對感情很好的母子。

  從小到大一直都很好的母子。

  當然，劉江濤知道，對於小醜來說，他所做的一切隻是因為一件事——

  潘妮是他的母親。

  僅此而已。

  你給了我生命，就算是你如何虐待我，厭惡我，我也要好好地孝順你。

  不以為別的，還是那句話，你給了我生命。

  如果不是你，我將不曾存在。

  可是，很快，牙瑟就發現了自己並不是親生的。

  隻不過是潘妮收養的孩子而已。

  也正是因為如此，牙瑟才會徹底爆發。

  牙瑟，是個可憐人。

  可是，劉江濤也不會因為對方是個可憐人，而讓他傷害別人。

  可憐，並不是可以為所欲為的資本。

  “走吧，咱們去一個地方。”

  說著，劉江濤上了校車的駕駛位，小醜也跟著上來。

  雖然在他看來，劉江濤背叛了他們當初的信仰，可是他還是相信劉江濤，不會傷害他。

  最重要的是，他並不是那麽在乎自己的命。

  校車開的不快，慢悠悠的在整座城市轉悠。

  沒到一個人多的地方，劉江濤都會停留一會。

  一直走走停停。

  最終，校車停在了學校附近。

  此時學校已經放學。

  一個個孩子蹦著，跳著向外跑。

  臉上帶著笑容。

  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牙瑟，如果你童年的時候，能夠這樣快樂，你還會變成這樣麽？”

  牙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

  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猶如舞台上的小醜一般。

  輕輕的歎了口氣，劉江濤驅車離開。

  “這座城市，平靜了，人們暫時生活的還算愉快，何必去打破這個平靜？你的追求是什麽？隻是單純的破壞麽？”

  劉江濤淡淡的說著。

  “或許吧，不過，你破壞了他們的平靜之後，你得到了什麽？自己的快樂麽？”

  “可是，他們又得到了什麽？得到了仇恨，得到了瘋狂與壓抑，他們的一生將會想你一樣，永遠的生活在悲劇當中，像你我這樣的人，有一兩個就足夠了，不能再多了。”

  說完之後，劉江濤看了一眼臉上仍然帶著淡淡笑容的小醜，沒有再說話。

  劉江濤知道，自己的話，是那麽的蒼白。

  對於一個精神處於異常狀態的人，說這些話，根本就沒用。

  很快，校車就停在了教堂外麵。

  這是老城唯一的教堂。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炸掉教堂麽？”

  小醜突然嘿嘿的笑著說道。

  劉江濤沒有理會牙瑟，而是帶著牙瑟向教堂裏麵走去。

  穿過教堂，劉江濤來到教堂的後院。

  後院有三座石碑。

  一個老婦人正在慢慢地擦拭著石碑。

  老婦人是那麽的專注，以至於沒有發現牙瑟和劉江濤的到來。

  看到那個老婦人的瞬間，牙瑟渾身不由的顫抖。

  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牙瑟的養母——潘妮。

  可是，這怎麽可能？

  潘妮不是已經被他殺了麽？

  也正是殺掉潘妮之後，牙瑟才徹底的釋放出了心中的惡。

  可以說，潘妮雖然將牙瑟培養成了一個惡魔小醜，可是，卻也是牙瑟心中的惡的一把枷鎖。

  隻要潘妮還活著，牙瑟心中的惡就有忌憚。

  “你並沒有殺她，在你發病的哪天，我就用一具死屍，代替了她。”

  說完之後，劉江濤轉頭看向臉上再也沒有笑容的牙瑟，淡淡的說道：

  “你可以殺任何人，但是唯獨不能殺她，她放任了你受到委屈，甚至還利用你，想要達成自己的計劃，可是，不可否認的一點就是，她養活了你，在曾經那個瘋狂而又混亂的時間裏，她用自己的辦法，養活了你，你沒有工作，她又何嚐有工作？她的錢是怎麽來的，她又是通過什麽手段，弄到錢養活你的，你知道麽？”

  “雖然我不是你，沒有你的經曆，沒辦法勸你放開心中的仇恨，可是，你又何曾經曆過她的生活，你又有何資格，評價她，怨恨她？她雖然沒有生你，可是卻養了你，你的生母給了你生命，可是她卻讓你的生命得到了延續，恩情是一樣的。”

  小醜的身體開始顫抖。

  這是發病的前兆。

  自從殺掉潘妮之後，牙瑟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發病了。

  可是，劉江濤什麽都沒做。

  這個時候，牙瑟隻能依靠自己。

  如果他繼續為惡，那麽劉江濤隻能用自己的辦法，改變牙瑟的命運。

  “媽。”

  牙瑟顫抖的喊出了這個詞。

  聽到牙瑟的聲音，潘妮渾身一顫，艱難的轉過身，看著慢慢走過來的牙瑟。

  臉上帶著不可置信。

  不過，這種不可置信卻持續的很短。

  “牙瑟。”

  潘妮緩緩地走向牙瑟。

  緊接著，潘妮僅僅的抱著牙瑟。

  牙瑟也僅僅的抱著潘妮。

  這一幕，就好像故事的美好結局一樣。

  可是，下一瞬間，一道利刃入體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