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一路走來(一)
作者:陳小月      更新:2020-03-04 01:19      字數:3331
  沈魚飛盤坐在床上,將體內的法力緩緩地運行起來,一絲細若遊絲地淡淡地綠色法力從他的丹田處徐徐升起,沿著他體內的經脈緩緩地上升、旋轉、下沉,不一會的功夫就已經運行到他的周身四處,然而此時讓人有些奇怪的是他的丹田處竟然隱隱約約地浮現一絲淡淡地金色法力,這些金色的法力很快便從他的丹田處向他的周身彌漫開來,那些原本綠色的法力不出片刻的時間就已經被染成了金色,將他的周身照的金光燦燦地。

  沈魚飛額頭已經是豆大的汗珠,可以看出他還在苦苦地支撐著體內的這場異變,這一切似乎是他故意而為之。

  沒錯,此時體內的金色法力對於翠綠色法力的渲染正是他根據後土真經的功法對於自己身體的改造,本來他現在的境界已經達到了翠境,所以體內的法力經過丹田的提純會變成翠綠色,而先前丹田處升騰而起的金色法力則是他從後土真經中領悟而來的“種子”,他通過種子可以把體內所有的法力都變成和大日如來珠同樣土屬性的法力,這樣對於他的戰鬥可是又平添一大份底氣。

  所謂“種子”就是後土真經裏麵所說的藏在修煉者丹田處的一絲土屬性法力,這種土屬性法力在人體內極為稀少,若非是采用後土真經特殊的引流方式根本尋找不到,沈魚飛之前也是花費了很久的時間才勉強在丹田深處尋找到這一絲法力。

  一但引流出種子就可以對修煉者全身的功法進行改造,別小看這麽一丁點大小的種子,它是天地間賦予人體最純粹的土屬性法力,根據後土真經裏麵的功法可以通過這一顆種子把全身的其他屬性法力提純置換出原本體內的所有土屬性法力,這樣一來修煉者體內就全是土屬性法力。

  而後土真經裏麵的戰鬥招式都是以土屬性功法作為基礎,體內此時的法力能夠提純變成土屬性功法對於沈魚飛日後的修行隻會更加地順風順水,而且他從此還擁有了後土真經這一個威力巨大的功法作為戰鬥中的底牌。

  在此之前沈魚飛戰鬥隻能依靠自己在劍道上的修為,本來也是可以用後土真經的功法,但由於那天阿哲羅給他打了招呼不能再利用大日如來珠裏麵的土屬性法力,再加上他本身體內並沒有純粹的土屬性法力,所以此前他都沒有動用後土真經功法的意思,直到最近他在翻看後土真經的時候突然發現了還有種子這一回事,於是又燃起了想要使用後土真經的想法。

  時間已經過了很久,沈魚飛體內的異變漸漸地停止了下來,此時他周身都被金光圍繞,無數個卍字從他的眼耳口鼻經脈四肢浮現出來,沈魚飛滿頭大汗,此時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無論是多痛苦他也要咬牙堅持下來,突然間,這些金色卍字從四麵八方朝著他的天靈蓋處匯聚而去,就如同無數條金色的血脈,源源不斷地聚攏在他頭頂。

  沈魚飛眼皮不斷翻動,口中不斷呼出灼熱的蒸汽,而他的皮膚表麵也開始排出一層又一層黏糊糊的東西,不到片刻的時間就已經糊滿了沈魚飛的周身四處,變成一層厚厚的泥殼。

  隻聽沈魚飛突然口吐一口濁氣,大喝一聲“起”,無數道金色的光線從他身體的射出,“砰”地一聲將他體表的

  那層泥殼震的稀碎,下一刻就看到沈魚飛從一片金光燦燦中站起了身,緩緩地走下了床來。

  “終於完成了對體內土屬性法力的改造了,這下子我可以利用後土真經的功法來進行戰鬥了。”

  沈魚飛咧嘴一笑,顯然是十分開心的樣子。

  此前他戰鬥中所有的招式都是利用他在劍經中的所學所悟,但他在劍道上的修為雖然不算太淺,可是戰鬥時對於法力的消耗實在是堪稱天文數字,這對於修為才邁入翠境不久的他來說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讓他短時間爆發出致命一擊來解決敵人倒還算是有點作用,可是一旦遇到了雙方實力相差不多的拉鋸戰對他來說就會很麻煩了,而今他體內的法力都轉換為土屬性的功法也就意味著他可以使用後土真經這個貴在於持久的功法了。

  後土真經和劍道一起使用,戰鬥時對於法力的消耗鬆弛有度。此前他在初次得到這個大日如來珠的時候也是這樣計劃的,可誰知出了法力透支這個麻煩,這下子他可以算是憑空又提高了自己的戰鬥實力。

  心情一片大好,沈魚飛就著月色決定到佛宗四處逛逛。

  推開門,一股涼風習習而來,讓原本燥熱無比的空氣頓時不再那麽讓人難受,沈魚飛也是閉上了眼睛好好地享受起來。

  從梓潼到帝都,再從帝都到南疆,這一路而來讓沈魚飛經曆了很多,成長了很多,對於未來的追求也變了很多。

  他在梓潼時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吏,終日隻能捉捉那些小毛賊,辦辦這家丟牛那家丟狗的這些繁碎的案子,那時候他的夢想就是能夠做好本職工作,這樣才能好好地贍養母親,讓她老人家享享清福,畢竟從小就是娘親依靠幫別人洗衣服供自己來讀書修行,等到了年紀再娶上一個媳婦,生下一堆孩子,人生大事以了,接著就是如此這樣永遠的幹下去,就如同帝國千千萬萬普通的少年一樣平凡而又重要地活下去,可是命運如同和他開了一個玩笑,來自帝都的理查司司首徐鳳把他帶到了帝都,他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理查司的普通參事,盡管也還是一個普通的小吏,但對於他來說已經是人生重要的一次飛躍,更重要的是讓梓潼的那些父老鄉親從此不再看不起家境貧寒的他,而自己在離開梓潼的那天母親發自內心的笑容和隱藏住的一絲淡淡地憂傷讓他更加堅定了此去帝都的決心,他知道帝都才是自己施展的舞台。

  很快,他就接到了第一個案子,也就是佛宗這個案子,隨後便隨著車隊來到了南疆,來到了佛宗,這一路經曆了多次的廝殺,多次的生死之間,這些經曆是絕大多數帝國的少年都是沒有經曆過的,這對於他來說既是考驗又是提升,現在的他已經比當初更加地強大。

  感覺懷中似乎有什麽東西硬硬的,沈魚飛趕緊掏了出來,原來是那天小黃碰碎了自己的傳家寶裏麵掉出來的那枚勳章。

  沈魚飛借著月光仔細地打量了起來,這枚勳章應該是他父親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上麵有著金鱗的印記,他也感覺很奇怪,自己的父親為什麽會留下這麽一個東西給自己,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自己的父親竟然能夠和金鱗這樣的強大團體產生聯係,那畢竟是帝國

  最神秘最頂尖的軍隊,怎麽看也不會和自己這樣普通的家庭聯係在一起。

  那父親留下這個東西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月光皎潔,輕輕地撒在了少年的眼眸,少年的眼眸中盡是不解的神色。

  “唉…”

  黑暗中突然傳來了一聲輕輕地歎息,沈魚飛猛地回過頭,卻發現是太懷逸的身影在花園的盡頭。

  沈魚飛心中不禁感覺有些奇怪,這大半夜的,這個家夥怎麽還不睡覺,沈魚飛定睛一看,這個同齡人垂著腦袋,似乎有著很重的心事一般,由於新生好奇,沈魚飛慢慢的走了過去。

  太懷逸也發現了沈魚飛,兩個少年一個眼神交流就立刻明白了過來,下一個瞬間就緩緩地走到了一起。

  “怎麽還不睡?”

  太懷逸低頭撥弄著樹枝,心不在焉地問道。

  沈魚飛苦笑一聲,也沒有抬頭,“還說我,你不也是一樣嗎。”

  兩個少年相視苦笑,看來大家心裏都裝著事情。

  夜風涼爽,兩個少年就這樣無聲地靜坐著,各自想著各自心中的苦悶事情。

  然而一片蟬鳴中,太懷逸似乎終於想到了什麽,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開口道,“沈魚飛,你有沒有時候感覺自己的壓力很大?”

  “嗯?!壓力很大?”

  沈魚飛一愣,顯然不知道太懷逸此話是什麽意思,隻能呆呆地望著這個同齡的少年。

  “唉…”太懷逸繼續垂頭,似自言自語似低語呢喃地道,“你覺得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沈魚飛又是一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老實說,初見麵的時候他並不是很喜歡這個同齡人,因為這個家夥實在是太愛表現,而且其他興趣沒有,一顆心似乎都沉醉在拍徐鳳徐司首的馬屁上麵,讓人實在是生不起什麽喜歡的理由。

  然而在南疆這一路而來,沈魚飛漸漸地發現了這個同齡人其實心腸很熱,也很謙遜,久而久之也不再有初見麵時的那種討厭感,不說是生死之交,至少也算是不錯的朋友。

  此時太懷逸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沈魚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總不能把第一印象說出來吧,那樣也太傷人了,可是昧著良心說他是一個很討人喜歡的家夥那樣恐怕他自己也不會相信。

  猶豫了半天,沈魚飛隻能憋出一句,“嗯,還行吧。”

  太懷逸神色中微微有些發亮,顯然沈魚飛這番評價讓他有些意外之喜,不過那絲光亮很快便暗淡了下去,轉而變成十分泄氣的模樣,少年猶豫了很久,這才緩緩開口道,“其實…其實我知道你們很討厭我,覺得我隻會拍馬屁,是個隻愛表現自己的表現狂,但你們不知道…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這樣拚了命地表現自己…”

  太懷逸的聲音突然停住了,他抬起頭看著沈魚飛,不再說話。

  沈魚飛想了想,低聲問道,“為什麽?”

  太懷逸眼中突然有淚光泛動,抬頭望向了夜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似乎聯想起了什麽很痛苦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