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段勝寒忍不住，還是問了問駱佳卿，今天和張明朝都聊了些什麽。

  “你知道嗎，他很欣賞我的思路，而且想讓我負責英成的新課程設計，他。。。”

  “就隻談工作？”駱佳卿的話還沒說完，生生又吞了回去。

  “對啊，不然還能談什麽。”

  “那就行，我倒是大有收獲。認識了佳寶的老師，還加了她微信。以後多了解，和她吃吃飯，你也約她逛逛街什麽的。”

  “那一個月學費要一萬的佳寶啊？”

  “對啊，要是她能行，就抓緊結婚，讓段家濼早排隊。”

  駱佳卿覺得車裏有點悶，打開窗戶深吸了一口氣：“佳寶太貴了吧，再說我想先把機構開起來。”

  “不貴，物有所值。又不是出不起，也不需要你這麽幸苦的自己創業。”

  她還想分辨，卻聽他緊接著又說：“對了，我幾天還認識個男人，說對英成感興趣，他加你微信了嗎？”

  “加微信的人太多，你說哪個啊？”段勝寒這時候要是轉頭，就能看見駱佳卿的臉現在漲的通紅，這是她緊張或惱怒時的常態。

  “胡一程，名字還挺好記。頭像是個小寶寶，長得怪可愛的。”

  “回頭我看看吧。怎麽就這個人你這麽關心啊？聊什麽了？”能不好記嗎，爸爸姓胡，媽媽姓程。

  “我就認識這麽兩個人，人情做到位啊。”

  “行吧。但今天這飯，李燁是什麽情況？我看他還是想追趙媄月？你沒跟他說嗎，上次吃飯的事？”

  “我也不懂，隨他吧。”

  “好，哎，你明天來接我啊。”

  “幹嗎？我和你一起去啊。”

  “省省吧，一整天呢，幹什麽不好啊。有這時間，把房子租了去。”

  也行，自己的房子空了一個多月了遲遲沒掛，魏建華都催好幾次了。但大早上，他“碰巧”又看見那輛賓利載著駱佳卿出去了，心裏就一陣不爽。今天等她回來，必須得問問車主是誰。

  魏建華走的時候給他留了個中介的名片，說是片區裏最靠譜的一家，就打電話約了中介小夥子去房間裏拍照。同來的還有所謂的專業攝影師，也不知道多久沒整理過自己的個人衛生了，渾身散發著惱人的氣味。四月末的天氣，能養出這味道可實屬不易。

  本來段勝寒還好奇VR照片是怎麽拍的，這下也憋的難受，讓出位置去門口透氣。中介小哥也跟著出來，長籲了一口氣，從兜裏掏出一盒煙。

  “哥，來一根？”

  “不用，你來吧，我戒了。”

  “哥，那你可太厲害了，我也想戒煙，戒不掉啊。傳授傳授？”

  “找個不讓抽煙的女朋友，分分鍾打的你戒了它！”

  “哥，受苦了！戒幾年了？”

  “十年。戒煙十年了。”

  “我媳婦兒以前也管，一管就吵架，現在也不管我了。”

  段勝寒拍拍他肩膀：“對身體不好，能戒就戒了吧。這房子你多費費心，價錢合適直接幫我賣了，再幫我找套合適的，買賣你全包。”

  小夥子立馬把煙收了回去：“成！哥，拍完了到店裏坐坐，說說你喜歡什麽房，保證給你個最合適的！”

  從店裏出來也沒地兒去。段勝寒打了個車到家又開了車出來，去接駱佳卿。論壇四點才結束，現在還有點時間，便拿著參會證去了會場。

  他剛推開門，就看見胡一程在最後站著，台上正好是駱佳卿拿著話筒在回答觀眾提問。

  “下午好。”

  胡一程本來聽得認真，段勝寒忽然一嗓子還嚇了他一跳：“是你啊，才來？”

  “嗯，來接她。”

  “英成福利真好，還負責接送呢？”

  段勝寒笑而不語，把視線集中在了駱佳卿身上。她今天穿了一身藏青色的連衣裙，出門還特意戴上了他送的項鏈，段勝寒卻高興不起來。

  昨天趁她洗澡，他特意研究了那套項鏈耳環，還真是伯爵，看樣子也不是高仿。駱佳卿是能賺錢，家庭條件也不錯，但將近十萬的珠寶也不是說買就能買的。聯想到那輛賓利，越想越不高興，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

  “她還挺不錯的。”身邊的胡一程跟著觀眾鼓著掌，跟他說了一句。

  “嗯？誰？”

  “Carla啊。”

  “是，她是我們的優秀教師。剛剛那人問什麽啊？”段勝寒走了神，沒聽到為之鼓掌的那段對話。

  “我的英語是小學生水平。”

  “那你來參加這個論壇是？”

  “給我兒子看看好老師。”胡一程這話說的淡定自然。

  “你兒子？頭像看都沒滿一歲吧？兄弟籌謀。”

  “彼此彼此吧，你不也想讓孩子進佳寶。結束了，我先走了，微信聯係。”

  有趣！段勝寒把和他的對話給駱佳卿複述了一遍。

  “那他說沒說孩子叫什麽？”

  “沒有啊，聊這個幹嘛。”

  駱佳卿鬆了口氣，還好還好：“走吧，吃大餐，我請！吃完唱K。”

  還是那個熟悉的迷你KTV，駱佳卿又點了幾首奇奇怪怪的歌。段勝寒趁她高興，把自己憋了兩天的問題問了出來：“早上送你那賓利是誰啊？”

  駱佳卿手裏還拿著麥克風，聲音從耳麥傳到段勝寒耳朵裏：“你怎麽知道是賓利啊？”

  “我碰巧看見的。”

  “是。。。嗎。。。”

  “小點兒聲！誰嘛？”

  “靜安分店的老板，我老板！老。。板。。”

  “英成福利真好，還負責接送呢？”

  “不是你接的嗎？對我工作又不感興趣，問來問去。”

  “伯爵呢？”

  駱佳卿從他腿上起來，一手插著腰，另一手死死的攥住麥克風，用盡全力吼了出來：“段勝寒，那是我自己買的！我要是圖錢，你還不夠格呢！”

  這算什麽話？段勝寒一時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生氣：“我怎麽就不夠格了？”

  “我還坐過勞斯萊斯呢！開車的是你段勝寒嗎！四十了還這麽小氣，無聊！”她句句都是貼著麥克風說的，段勝寒忍不住摘了耳麥。

  “那我努力，賺一輛勞斯萊斯給你！”

  “我，不需要，我自己能掙，我隻要你愛我！”她沒給段勝寒說話的機會，狠狠親了他一口：“現在，我要獻歌一首！”

  駱佳卿點了一首郭頂的想著你，趁著前奏，她輕輕說：“前四十年我不過問！”

  段勝寒打岔：“哪兒有四十，三十六。”

  “討厭，你別說話！你的前四十年，我不過問。後四十年，隻能是我。我的後四十年，也隻能是你！”

  “你怎麽能跟我一起die，我要和你。。。”

  “你別說話，好好聽。”

  她的嗓音沒了之前的高亢，唱著低音更有一番風韻。

  段勝寒最喜歡裏麵那句：“就這樣輕易，因為你，沒有那顧慮，唱一首歌給你聽，是關於你。”

  他毫無顧慮的相信命運，追求了一件鍾情的駱佳卿。而她，靜靜地唱了這樣一首歌給自己。或許這就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