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武館。

  身為一家在京南市已經擁有超過兩百年的老牌武館，正德武館一直以來不僅在京南市鼎鼎大名，更是在江南區都頗有名氣。

  而在三十年前，由這家武館出去的三名學員先後突破元嬰境後，正德武館的名氣更是因此大為火爆，成為了整個地球聯邦內都有一定名氣的一流武館。

  這樣的武館，自然受到無數人的歡迎。

  盡管已經天色轉黑，武館裏卻要比白天還要熱鬧了好幾倍，一走進武館大門，便能聽到遍地都是大吼拚殺的聲音，恍惚間像是進入了戰場一般。

  方墨熟門熟路地從側門鑽了進去，剛剛左右看了一圈，一旁就已經竄過來一個身穿武館工作製服的年輕男子，一把拽住了他。

  “嘿，你小子終於來了。”

  方墨轉頭看了一眼，笑道：“怎麽？你那個大客戶等不及了？”

  這人名叫鄭軒，是正德武館的訓練師之一，兩人因為一次意外認識，熟絡之後，鄭軒便會經常給方墨介紹一些陪練的業務，幫他賺點兒外快。

  “對，已經來了，正等著呢。”

  鄭軒一手抓住方墨的胳膊，拽著他向武館裏麵走。

  方墨是來當陪練的。

  盡管方墨的父母一個是高級科技研究者，一個是強大的元嬰期修士，之前家底算得上豐厚，但最後幾年為了保住周琦的性命，也為了保住方墨的小命，方同山不得不耗盡家產購買各種頂級的藥物，耗費巨大。

  尤其是為了保住周琦，必須要用到對於修士來說也十分珍貴的培靈藥劑，一支便需要足足十萬聯邦幣，更為可怕。

  等到周琦去世，方家的家庭不僅被徹底掏空，方同山還不得不去向兩人好友借了不少錢。

  之後因為周琦去世，方同山心智皆喪，接下來幾年過得渾渾噩噩，不要說想辦法掙錢還債，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四年後他也因病去世，結果便給方墨留下了一個爛攤子。

  方墨從小就不得不為自己的生存考慮，還背負了巨大的欠債。

  雖說那些債主們大多同情方墨的遭遇，並沒有向他催債，但方墨卻一直記得，這些年在保證自己學業和修煉的同時，也會盡力通過打工掙錢，一點點積累。

  來正德武館做陪練，就是他找到的其中一份工作。

  鄭軒帶著方墨一邊向裏走著，他一邊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方墨一番，微皺眉頭，麵露疑惑。

  “話說你這小子這幾天到底幹嘛去了？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能有什麽不對勁的？”方墨有些驚訝鄭軒的敏銳，但他當然不會在上麵詳說，擺擺手，想了一下，忽然問道：“對了，你們武館有淬體液賣的吧？”

  “啊？”

  鄭軒吃了一驚，卻忘了繼續剛才的問題。

  他又仔細看看方墨，伸出手摸了摸方墨的額頭。

  “你小子該不會發燒了吧？以前你不是說淬體液你壓根用不著的嘛。”

  “我想做個實驗。”

  “什麽實驗？”

  方墨笑而不答。

  鄭軒皺眉看了看方墨，知道這小子如果不想說的話，他怎麽問都問不出來，隻能放棄。

  “好吧……淬體液是有，但是武館可不對外賣這玩意，那是賣給武館學員的。不過你想要的話，我想辦法給你弄點兒。”

  “多少錢？”

  “錢什麽錢？”鄭軒瞪了方墨一眼，一副“你小子跟我談錢就是不給我麵子”的模樣，湊過來攬住方墨的肩膀，笑眯眯地道：“隻要你把今天這位大爺伺候好了就行。”

  方墨聳聳肩，也懶得和鄭軒客氣。

  跟著鄭軒一起繞過武館前麵的普通學員區域，兩人來到了後麵的精英學院區。

  相比起普通學員區，精英學院區的麵積更大，設施更豪華，每一個比武場也要更大了兩倍。

  當然，相比起普通學員，精英學員交的學費要貴了足足五倍，如果不是家裏足夠有錢，根本沒資格到這裏來習武受教。

  鄭軒帶著方墨來到中間一個格外寬大的比武場邊，場上已經站著一名換好了武館學院製服的年輕男子。

  看到鄭軒到來，他趴在比武場的圍欄上，俯身瞥了一眼鄭軒身邊的方墨，不屑地撇了撇嘴。

  “怎麽？就是這小子？瞧他那細胳膊細腿兒的勁兒，怕是挨不了我兩拳就得掛掉吧？喂，小子，你現在什麽境界？我可已經是育氣境3階了，你要是差得太遠，那打得可沒什麽意思。”

  年輕男子故意向方墨曲起胳膊，顯擺起胳膊上隆起的肌肉。

  對比方墨並沒有那麽多肌肉，隻能算是勻稱的身體，他看起來的確要強壯得多。

  方墨隻是衝他笑笑，沒有說話。

  果然是個大客戶，難怪剛才鄭軒會對自己這麽客氣，還肯免費送他兩瓶淬體液。

  類似王少這樣的客人，方墨接待得多了。

  進入修真文明時代後，地球聯邦武風大盛，很多人都期望著自己也能成為一名強大的修士，縱橫銀河，受到萬人敬仰。

  這些從小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們也不例外，在聯邦的富豪圈裏，從小修行是非常流行的風氣。

  如果一名富家子弟能擁有不錯的個人修行實力，那在他們的圈子裏就會受到其他人的追捧。

  這個王少，顯然也是這樣一類人。

  入微境前，修行者要經過鍛體、育氣、周天三個境界，逐漸將肉身以及內息培養完善，才能達到意查氣微的境界，成為一名真正的修士。

  王少剛才號稱自己已經是育氣境3階，如果不是吹牛，那麽以他看起來不過20出頭的年紀，在富家子弟裏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水準，難怪他會這麽得意洋洋。

  接待這種客人說難不難，說簡單卻也不簡單。

  他們都是富家子弟，平時走到哪兒都是被人恭維著，如果真的把他們打敗了，或者打出個三長兩短，那顯然會得罪他們，沒什麽好果子吃。

  但如果一味退讓，顯得自己不堪一擊，那也同樣不會讓他們滿意，覺得方墨隻是敷衍了事。

  所以要讓他們打得爽、打得過癮，這其中的度還要好好掌握。

  不過方墨接待這種客戶多了，倒是經驗豐富，也不著急，隻是先觀察著王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