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孫常笑修為在恨天宗是一流的存在，恐怕除卻恨天宗諸多宿老之外，僅次於恨九霄的存在，如此絕頂高手，又豈會不給自己留一具分身作為保命所用？

  既然如此，一切都說得通了！

  恨九霄殺得那個，便不是孫常笑的本體，而是他的分身，而孫常笑本人竟是去了自己家裏那邊，結合恨九霄的話，龍麒可以確認，孫常笑便是組織中的人，那麽他去自己家裏隻會是因為一件事情：

  海主宰橫野闊海！

  龍麒沉眉凝思半晌，腦中一陣清明，得到了這麽一個結論，殊不知他這個結論與真實情況相差千裏！

  恨九霄殺得便是真身，隻是龍麒的修為還沒有到尊者之上，至尊之下那般的地步，是完全不會理解尊者分身的境界的。而至於孫常笑為何去自己家裏，更是不清楚其中還有蕭雨楠這一檔子事在，似乎現在的龍麒怕是都把蕭雨楠這個隨手救治的人忘了吧。

  想了良久，龍麒長出一口氣，看著椅子上仍是昏迷的孫常笑，龍麒又是一拍其後腦，一縷靈氣順著風池穴送了進去，孫常笑眼皮微微動動，嗚咽一聲，仰著的腦袋輕微動動，微微喘了口氣，最後又是猛咳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整個無力地縮成一團，緩緩抬起頭，看著麵目鐵青的龍麒，孫常笑臉上夾雜著一絲滿是樂趣的笑容：“嗬嗬，龍麒，怎的不殺了我呢？”

  “還不到時候！”龍麒語氣如常，看著孫常笑一副似鬼非人的模樣，靜靜說著。

  話剛說完，孫常笑一聲冷笑：“嗬嗬，龍麒，少裝蒜了。”

  “你是不舍得殺我的！”

  孫常笑話音落下，龍麒久久沒有說話。

  他與孫常笑都是心知肚明，龍麒是絕對不會輕易讓孫常笑死的！

  就單憑京城龍家經曆了什麽，龍麒就不會殺了他。看著孫常笑似笑非笑的眼神，龍麒心下有著三分疑惑：為什麽他眼底始終有著一份淡淡的恨意。

  自己從未做過什麽讓孫常笑吃虧的事情啊。

  “孫長老，大家都是明眼人，你若是好好配合，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龍麒站在孫常笑眼前，看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樣子的孫常笑，語氣略微緩和說著：“您老人家身嬌肉貴，畢竟曾為恨天宗的首席長老，若是被人折磨卻也不是怎麽好看吧，若是非要我動手的話，最後搞得您不怎麽體麵，這樣實在是有些不好，您說是嗎？”

  龍麒語氣輕緩，孫常笑卻是聽得臉上的肌肉連連抽搐，自己左腳直接被踩碎，這還叫不折磨？這還叫體麵？

  孫常笑冷哼一聲：“龍麒，老夫知道你想知道什麽，你能弄死海主宰也是你的能耐，但隻可惜若是這些話你對之前的老夫說，老夫有可能還會忌憚幾分，但現下老夫卻不是那麽在意了。”

  孫常笑語氣之中有著一種濃濃的悵然感：“老夫已經是一個身死之人，名聲什麽的早已煙消雲散，天下人早已清楚笑麵猢龍孫常笑是被恨天宗之主恨九霄一掌擊斃，連屍首都沒有留下來。如此臭名遠揚，你說老夫還要什麽名聲？要什麽臉麵？”

  孫常笑慘笑道：“老夫實在沒想到，偷香竊玉閣之後卻是站著你小子，老夫不知道你要做什麽，但是你已經在組織上的黑名單之上，你必死無疑！”

  龍麒冷著臉，右拳緊緊握著，心下按捺住想一拳輪死這個老東西的欲望，故作笑容道：“孫長老，您就莫要嘴硬，還是好生承認了吧。”

  “您身體如此破敗，原本有著震世修為的您，現在卻弱到隻能對溫婉兒那般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動手，這其中實在是太可笑了。相信您現在這般衰敗，乃是因為恨九霄殺了你的分身，這才導致你是這副樣子吧。”

  “螻蟻尚且偷生，莫說是您這般已經享受了上千年清福的高位之人，自然是不願死的。”

  “你的話，我一句都不會相信！”

  龍麒彎著腰，向著孫常笑逐漸靠近，兩隻眼睛死死盯著孫常笑的眼睛道：“我知道您不會想死的，是吧？”

  孫常笑冷著眼睛，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分身被殺？哈哈哈哈，龍麒啊龍麒，你還是太過天真了，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麽？”

  孫常笑道：“你道老夫被恨九霄殺得是分身，哈哈哈哈！”

  孫常笑宛若聽到了莫大的笑話，瘋狂爆笑著，整個人邊咳嗽邊大笑著，頗有些癲狂的樣子，看的龍麒一臉笑容停頓在臉上，說不出話來。

  莫非是自己猜錯了，死的那個是孫常笑的本體，這一具才是分身？

  龍麒已經不是第一次與分身接觸了，上一次抓住的那個寒嘉葉便也是一具分身，但相比之下，寒嘉葉的修為似乎要比孫常笑高出幾個層次，難道會是因為這個原因，眼前的孫常笑才會這般孱弱？

  孫常笑看出了龍麒心底的萬千疑惑，笑容滿麵：“老夫什麽都不會說的，無論是組織的事情，還是你家裏的事情，就算煉魂奪魄，老夫哼都不會哼一聲。上千年的曆練，老夫什麽沒有見過？”

  “哈哈哈哈哈！”

  孫常笑狂笑著，滿麵盡是不屑與輕佻。

  “你！”龍麒上前一步，想要做些什麽，卻發現自己實在是做不了什麽。

  折磨他？

  孫常笑擺明了不吃那一套，當日寒嘉葉的分身難道就是折磨出來的情報嗎？

  根本不可能的！

  孫常笑這種境界的高手，實在是見過了太多的東西，一般的威脅或是折磨，對他們都是小菜一碟，這般人能到達尊者之上的境界，在修為與心境上便是立於天下八成人之上，所經曆的劫數也是數不過來的，如果單純是折磨肉身，最後的結果，也無非是孫常笑被殺而已。

  但那樣，卻並不是龍麒想要的。

  此刻的龍大少爺，徹底麻爪了。

  孫常笑看出了龍麒的無奈，又是哈哈大笑著：“哈哈哈哈，小子小子，你家中有高人坐鎮有何用？你天賦異稟殺了海主宰又有何用？現如今不還是要做一條垂頭喪氣的狗而已嗎？哈哈哈哈哈，額……”

  孫常笑大笑幾聲，笑聲忽然戛然而止，嗓子裏發出還沒有笑完的聲音，就像是被握住脖子的公鴨一般，聲音幹啞無比。

  “你說什麽？高人坐鎮？”龍麒聽到了孫常笑因為嫉妒興奮而脫口而出的話，腦中一片混沌，上前一步厲聲喝問：“什麽高人？說清楚！”

  “哈哈哈哈哈！”脫口說出一半的話，其實更加讓人心癢，那種聽人說話說了一般的抓耳撓腮是極度不舒服的，孫常笑隻是大笑：“什麽高人，老夫從未說過什麽高人，哈哈哈哈，不說，就是不說！”

  孫常笑似乎瘋了一樣，隻顧大笑，龍麒看著他這副瘋癲的樣子，心下萬千憤怒，卻是什麽也做不到，就在此時，一個儒雅的聲音自外麵傳來：

  “什麽事情，這般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