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不知那些將自己修為停滯在至尊階位的人，都是為了什麽，還有您所說的因果之力，又是何物？他們所追求的聖者之上，那是什麽？”

  龍麒的問題有很多，但似乎成不非並不在意，看著龍麒成不非正色道：“不單單是至尊，即使是宗者階位，甚至是帝君，都有許多人不願突破瓶頸，他們為的便是你所說的因果之力。因果之力是一種極為神妙的能量，虛無縹緲之中，似乎根本不存在，但卻又是真實存在。”

  龍麒聽得雲裏霧裏，卻沒有張口打斷。

  成不非繼續道：“聖者級的強者，便不是單純依靠靈氣堆積才可以成就大道的了，愈來愈多的因果，形成愈來愈多的造化，也就是依靠這些造化，至尊方能成聖！”成不非肅容道：“進入到聖者階段，這一境界之內，方能開闊更為廣泛的眼界，看到整個大陸更高的層麵，那便是觸碰到神的階段！”

  “神！”龍麒皺著眉頭，敏銳的點出了這個字：“神，真的存在？”

  “神，或許隻是個詞語罷了，但或許凡人真的可以成為神，成為那傳說中的層次！”成不非眼中滿滿的向往，看樣子即使是現在的他也沒有達到那個階段。

  “您所說的神，便是踏破虛空的那般星空大能吧，那便是聖者之上嗎？”龍麒目中光芒閃閃。

  成不非微微搖頭，喟歎一聲：“這世界上怎麽可能這般簡單？聖者與普通階位一樣，皆是分為九品，隻是每一個品階的上升都是如登天般的困難，成就越高，實力越強橫，卻也更加困難。直至那聖者九品之上，方位巔峰，是為聖中至尊，當為聖尊！”

  “聖尊！”終於聽到了關鍵詞，龍麒眼中光芒一陣，“恐怕，這聖尊也不是最接近那踏破虛空的層次吧。”

  成不非眼中露出幾分讚賞，身後天籟道：“哪有那麽容易，聖尊之上乃是聖君，聖君之上方才有機會觸碰這般的階段！”

  “聖君……”龍麒聽完，微微歎了口氣，果然與自己所想的一樣，的確沒有這麽簡單。

  成不非微微笑笑：“嗬嗬，聖尊之中的帝皇，聖中為君，方為巔峰！大陸強者，出手便可觸摸蒼穹之頂的絕巔靈修。而據我所知，這般強橫之人，世上並沒有幾人，屈指可數！”

  “這聖君，那便是最接近巔峰的地位了……”成不非看了眼還在沉思的龍麒，輕聲道：“這也便是，我之前擔憂小友你的原因，江湖之上，不知多少人修行到了一半甚至是三分之一便以為自己已是大成，殊不知自己隻是剛剛上路罷了，當這些全部告知，便會嚇壞他們，一層心魔起，萬般造孽生！”

  “還望小友你，且行且珍惜啊！”

  成不非笑吟吟說著，龍麒卻身軀一震，突然想到了什麽，目光灼灼地看著成不非天籟夫妻二人，問道：“敢問前輩，此聖君可並非是那所謂半神？”

  “嗯？”成不非與天籟同時皺眉，成不非輕聲問著：“小友何意？某家卻是聽不懂。”

  “前輩說，聖君之巔便有觸碰蒼穹的資格，那麽，如果真的觸碰到蒼穹的話，踏破虛空會那麽簡單嗎？天道不仁，我不相信天道會允許這麽強的人存活下去，能真正高出天道一頭，定是那百分之九十九接近於至高之位的人，便為半神之軀！”

  “正是！”成不非眼睛中爆出神光，看著龍麒的眼神更加複雜，點頭肯定到：“你這小子果真不同凡響，這一點不必我說卻已經想的如此明白！”

  “不錯，在聖君之上還有著一層虛無，好似一層窗戶紙擱在最後，那便是你所說的半神，也隻有真正衝破這最後一層，才會到像內人所說的那般：跳出棋局外，化身執棋人！”

  “敢問前輩，是何修為？”龍麒低下自己的身子，半跪在地麵上，衝著成不非夫妻二人抱拳恭敬問著。

  成不非的臉上露出一個極為奇怪的神色，猶豫了一會，還沒說話，身後天籟說道：“說起來，我們這兩個虛影實在不知現在的修為，如若說起當年，卻已是聖尊了！”

  “已經是聖尊了……”龍麒喃喃說著，對麵成不非點點頭，道：“卻是我多想了，內人說的不錯，我們當時已經是聖尊巔峰，如若現在有長進的話，希望可能到達聖君吧。”

  八千年時光，成不非卻隻是說有可能到達聖君，整整八千多年的世間時光，卻熬不過一個階位斷層，此等說來，到底是鬧劇，還是笑話！”

  龍麒表情很是嚴肅。

  天籟聲音響起：“我們夫妻二人並未給公子你留下什麽，輪回大人也沒有叫我們留下什麽，這一次恐就是與公子你所相談一番罷了，與之解惑爾爾，便是我二人最後所能做的了。”

  天籟畢竟女流，所想的事情很是淺薄，一邊成不非也是有些慚愧地說著：“其實當時輪回大人說的是，即使留下什麽，造化之人卻也是消化不得。某家有些不信，於是便讓內人譜了那一曲，本想著可以助你一絲，便是提升些修為也是好的，誰曾想到對於小友半點效果都沒有，就連洗筋伐髓都沒有做到……”

  成不非說著，龍麒也是有些苦澀地笑笑。

  知曉他二人的好意與善念，隻可惜自己的身體早已壓縮到了極致，僅僅是聽一首曲子便有所感悟，這實在是有些做不到了。

  “剛剛聽前輩您說，聖君這般人物，您所知道的屈指可數，這些位都是極為強大的巔峰強者，那……卻不知您所說的這寥寥幾位前輩高人都是誰？”龍麒皺了皺眉頭，有些謹慎地問道。

  “這個，正是巧了。”成不非玩味的笑笑，說道：“若是小友你問起聖尊有幾位，我卻是實在記不住，畢竟時間過去了這麽久了，那麽多位友人誰人還存活於世，就是讓我仔細想想卻也是在說不出來幾個，但若是問聖君有何人……”

  “首先要說的，乃是我的師尊，八絕祖師，天地無雙醉夢寒！”第一個提起的名字，成不非自然想起了自己的師尊，成不非滿臉緬懷，半晌沒有說話，一邊的天籟都是一副尊崇的表情。

  龍麒點點頭，記下了醉夢寒名字。

  “萬古隕星閣，東天大帝謝東大人……”說到這裏，成不非頓了頓，道：“這二位都是我的前輩，也是長輩，自是不好多說。”

  “還有便是輪回大人的幾位徒弟了，刀劍雲霧了。舉世之中，也就這幾位了。”成不非說的很是簡潔，聽得龍麒滿滿的淡疼。

  自己問這個問題的，便是要仔細問清楚他們是誰，省的日後遇到什麽麻煩事，惹到什麽麻煩人，但哪曾想當成不非說到這幾個人的時候，嘴上有些閃爍其詞，甚至直接春秋筆法，一言帶過，根本沒有給自己太多的信息。

  “前輩，我這……”龍麒張張嘴，還要繼續問，成不非的身子卻愈加淡薄，慢慢的竟是如同當日恨淵一般模樣。

  “小友，看來時間不多了，我這般也是要與內人一同消失了，日後若是有緣，還望能見到你啊……”成不非的幻影與天籟牽著彼此愛人的手，望著龍麒，眼中滿是深意，悠悠的留下來這麽一句話，最後在這湖底化作兩團水花，變作氣泡，消失不見，徹底無影。

  此地空留一個坐在石頭上，張著大嘴的龍大少爺，滿臉的震驚與懵逼。

  這……什麽情況？

  說走就走？

  自己還沒有問完？

  自己褲子都脫了，就給自己看這？

  也太不負責了吧！

  龍麒懵逼地坐在石頭上良久，怎麽想怎麽不對勁，若不是自己怎麽掐自己都疼，龍麒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在水裏呆的時間太久，腦子出了問題，大白天在這裏發夢。

  兩邊空地猶在，大魚還是安穩的趴伏在那裏，龍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這才緩緩回過勁來。

  這一次湖底奇遇，其實也是有收獲的，至少自己已經知曉了靈修一路全部的階位，原來所謂靈宗道法，靈尊領域，至尊法則之言皆是以訛傳訛；原來靈修一路這般艱難辛苦，怪不得有那麽多人最終放棄自己的追求，加入到了宗門之中，半點世外高人的模樣都沒有，端的一副小人做派；原來在輪回大陸的靈氣訣流傳至今千萬年的漫長歲月裏，卻隻有這麽幾位巔峰強者，細細數來，竟隻有六位！

  等一下！

  龍麒忽然愣住。

  楚輪回呢？

  這一位整合了所有修行方法的偉人，一切都是從這個人手上起步的，也是他接二連三等待了自己好幾次，怎麽這樣的傳奇人物，卻不在成不非剛剛所說的聖君行列之中？

  難不成，他已經成就踏破虛空的絕世修為，撕裂蒼天，破空而去？

  “楚輪回的四個弟子，刀劍雲霧，聖君強者……”龍麒的嘴裏喃喃重複著這八個字，眼神逐漸地越發凝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