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很久，恨九霄很有耐心，他一直在等待著。在不知道孫常笑到底是為了什麽東西之前，恨九霄都是萬萬不可能暴露自己的。

  等待了很久，直到這最後一刻，恨九霄終於等到了！

  那是孫常笑闖進了恨九霄的正殿的時候，那裏存放著恨天宗所有待處理的事宜，其中就包括著段雲洲的那一具屍首！

  “果然，孫常笑與段雲洲此子的死有些關係！”恨九霄兩隻眼睛微微眯眯，盡是殺機。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孫常笑發現了恨九霄的秘密！

  此處乃是正殿，而在這正殿中心，存在著一處玄天大陣，此陣正是把此處所有氣運家吃到一個人的身上。而這個人的身份孫常笑用腳指頭去想也知道，是恨九霄！

  孫常笑當機立斷，抓起地上段雲洲已經殘破的屍首，猛地向身後逃去，但為時已晚，恨九霄一身長袍蒞臨此地，兩隻細目宛如狼眸一般正視冷盯孫常笑這一張老臉！

  “孫常笑，你到底在隱瞞什麽？”

  孫常笑的欲言又止，並沒有家中恨九霄心中的怒火，相反的，更激起了恨九霄心中的好奇。此時孫常笑已經大禍臨頭，以修為相搏，孫常笑是完全比不過自己的，所以孫常笑已經是必死的結局，但讓恨九霄感覺到疑惑的是，到底是什麽秘密能讓孫常笑這般的忍耐？

  “孫常笑，你加入本宗門這麽久，本宗主倒是從未發現，你孫長老竟然是一位實打實的至尊啊！”恨九霄怒極反笑，望著地上依舊緊緊抓著段雲洲屍首的孫常笑，刻意地忽略掉一邊的段雲洲屍首，問著：“誰人能想到，孫常笑一位臻於聖者的高手卻甘心居於地宗第一人的位置，假如你的修為完全暴露出來，恐怕聖神宮之中都有你孫長老的一席之位。”

  “本宗主著實好奇，到底是什麽理由，讓你孫常笑這般的隱忍？”

  恨九霄的問題已經拋出，孫常笑並沒有接住。

  一抹笑容再度攀上了孫常笑的臉上，隻是這個笑容並非是孫常笑平時的那般假笑，而是一抹苦笑。抬頭看著恨九霄，道：“宗主，老孫我加入恨天宗這麽久，您老人家的為人我自然清楚，恐怕我現在已經是必死之身。您也知道，這種時候了，無論是問什麽都不說的。老孫我現在隻是奢求您可以以我之前為宗門做出的那些貢獻，給我一個耗死便足夠了。”

  孫常笑的語氣很是悲戚，情深意切，半點虛假也聽不出來。

  恨九霄輕輕笑笑，微微揮手，兩把椅子朝著這邊自己飛了過來，恨九霄坐上其中一把，伸手示意孫常笑，道：“孫長老，請坐，地下涼！”

  孫常笑看了看麵前的恨九霄，又看了看一邊的椅子，慢慢起身坐了上去。剛一坐上去，孫常笑整個人就癱在了椅子上，整個後背都靠在了靠背之上。

  剛剛與恨九霄的搏鬥，孫常笑已經用盡了渾身力氣，更何況最後恨九霄的一掌直接拍散了他渾身的修為，現在的孫常笑已經很累了。

  他是真的沒有反抗的勁了。

  原本以為恨九霄隻是至尊修為的他，孫常笑還以為自己可以與其搏上一搏，畢竟自己隱藏了近百年的修為，自己分身都已經有了宗級修為，自己豈不能與恨九霄來上幾個回合？

  但結果卻讓孫常笑大失所望！

  孫常笑在隱藏修為，恨九霄何嚐沒有隱藏？

  恨天宗的地位在二閣三宮四宗門之中不算靠前，原因之一就因為其主事人的修為不算上乘，人人都以為恨九霄隻有至尊修為的情況下，孰能想到其隱藏了修為近千年！

  孫常笑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無論自己這本體是生是死，必要將一旁段雲洲的屍首摧毀。至於自己，那一道分身還在外麵，就算自己死了，也不算全死了！

  孫常笑不會不給自己留退路的。

  看著疲憊的孫常笑，恨九霄端坐在這椅子之上，也慢慢向後靠了靠，端胸而坐，一隻手抱胸，另一隻則拄在自己下巴下，注視眼前這個曾經以為很熟悉的老人，一時間恨九霄才發現自己對其也不是很了解！

  “孫長老，本宗主知道你已萌生死誌，本宗主也知道你除了這具本體之外，在宗外還存有一分身，修為……應該是宗級七品吧，還是更高，本宗主卻是有些淡忘了。”恨九霄不清不淡地說著，語氣很是平淡，似乎在猜測，也似乎在陳述一個事實。

  恨九霄話音剛落，孫常笑臉色沒有什麽變化，隻是恨九霄暗暗笑笑。

  孫常笑這隻老狐狸，雖然臉上沒有什麽變化，但恨九霄卻注意到他眼底之中的變化，此等微表情就已經相當於他臉上的大驚失色了。

  自己果真猜準了！

  這老狗竟真的有分身在外麵！

  “宗主，您說什麽，我卻是聽不懂呢！”孫常笑露出一絲笑容，隻是這笑容之中有著淡淡苦澀。

  如果恨九霄知道自己分身的事情，那麽他就絕對可以掌握那分身的行蹤！

  如果將其滅殺，那麽……

  恨九霄的領域將孫常笑與分身的連接完全斷絕，現在孫常笑都不知道自己分身在哪裏。

  “嗬嗬……”恨九霄淡淡笑笑，微微抬頭，隻有兩隻鷹隼般的眼睛看著孫常笑，直直把孫常笑看的心裏發毛，雖然孫常笑臉色不驚不喜，但鬼知道他心裏是如何的打鼓。

  隻有恢複了修為才能自爆，然後毀掉這裏！

  假如秘密泄露出去，那便不是神形俱滅那麽簡單了！

  恨九霄不知道孫常笑心中所想，如果知道定會驚訝的合不攏嘴！

  自爆代表什麽？

  對於普通靈修來說，隻是死亡而已，但是對於他們這種尊者級別以上的靈修，那就相當於是神形俱滅，直到死亡靈魂也不得安寧。孫常笑到底在隱藏什麽，連神形俱滅都不當一回事了！

  “孫長老，你也不用動與本宗主兩敗俱傷的心思。”恨九霄的眼睛似乎看出了孫常笑的心理，道：“就算你在這裏自爆，相信本宗主也可以全身而退，最終死的隻有你而已。”

  恨九霄這般說，孫常笑死誌更甚。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老孫在這個世界上活的歲月夠久的了，有許多老朋友已經隕落黃泉，老孫年歲已高，也該下去與他們敘敘舊了。”孫常笑笑著說道：“成王敗寇，雖然老孫在恨天宗有許多自己的心思，但是為宗門一直是實心實意，毋庸置疑！”

  “……其實，孫長老你不用死的！”！

  恨九霄一句話，直接打散了孫常笑的念頭！

  死？

  笑話，誰想死？

  尤其是現在至尊修為的孫常笑，那是更加不想死了！

  從宗師一點點爬到這個位置上，其中的苦難誰能知曉？

  孫常笑才不想死呢！

  “本宗主隻需問你幾個問題，隻要老實回答，本宗主自然放你走，包括你的分身與以後，恨天宗絕不與你為敵！”恨九霄的笑容中帶著誠意，看著孫常笑道：“意下如何？”

  恨九霄的話很有誘惑力，聽著孫常笑心下幾動。

  良久的沉默，孫常笑一直沒有說話，恨九霄也沒有說話，隻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看著他。

  恨九霄很有耐心，他可以一直等著孫常笑。

  良久，孫常笑張開了略顯幹燥的嘴：“好！”

  這一番博弈之中，卻是孫常笑落了下乘！

  恨九霄僅僅一句話，就打散了孫常笑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去死的決心，這般打散之後，恐怕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