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瑾舟並不是那種隨便招攬人才的人，他隻招攬那種有潛力且自己看得上的人，霍晨霄是他第三個出手招攬的人，卻是第二個拒絕了自己的人！

  前一個，便是曾經天火堂的人才，王洪！

  在拒絕自己之後卻退回地宗，安心做一個紫衣弟子。

  無論鄭瑾舟萬般不解，王洪始終是拒絕了自己！

  而如今，霍晨霄是第二個！

  “為什麽？”鄭瑾舟放下了酒杯，臉上還是那副和煦的笑容，可是在他的瞳孔深處卻藏著暗壓的怒意。

  “師兄，師弟本不是什麽天才，隻是一個資質平平且貌不驚人的平凡人而已，能來到天宗便是算得上福分了，我從未奢望有什麽好事發生在我頭上，若是有人對小弟不滿，小弟會自己努力去改變局麵的，小弟的路，小弟可以自己走！”霍晨霄的眼睛恢複之前的清明，絲毫不見剛剛的迷茫與緊張，帶著一份赤子之心，霍晨霄表達著自己的內心。

  在剛剛霍晨霄思考的時候，他是想答應鄭瑾舟的。

  鄭瑾舟的話說的並不是很高深，但是霍晨霄卻聽糊塗了，本來以為這種事永遠都不會攤在自己頭上，現在卻需要他做出選擇。鄭瑾舟想的沒錯，霍晨霄的確是沒有理由拒絕，甚至在他心裏都有要答應的意思了，可就在霍晨霄想要答應的時候，一個聲音回蕩在霍晨霄的腦袋裏。

  一個已故的聲音：

  “小霍子，你的路隻有你一個人能選擇，無論是惡人還是善人，都不能幫助你選擇你的路！”

  “他們的路太窄，終身甘願位於人下，心境上便是落了下乘，但是你跟他們不一樣，你小子身上的閃光點太多了！”

  “小霍子，你很優秀！”

  似乎好久，都沒見到龍麒了呢。

  龍麒的話講霍晨霄從迷茫中挖掘了出來，自己不應該做出這種結朋成黨的事。

  那種人都是欺負自己的人！

  每次都會看到好多人聚在一起，眼神古怪，說說笑笑，但是那種貌合神離的狀態是無論哪一個小團體中都存在的。他們隻是臭味相投而已，都很喜歡那種欺淩他人，唯他獨尊的感覺，而鄭瑾舟便給了霍晨霄這麽一種感覺。

  在弟子之中，鄭瑾舟絕對是至高無上的，絕對的領軍人物，實力雄厚，修為高深，這並不是霍晨霄這麽一個普通小弟子可以比得上的，今天鄭瑾舟的橄欖枝對霍晨霄那就是通往上位者的階梯。

  可是霍晨霄卻有種感覺，假如自己接受了鄭瑾舟的請求，那麽自己就真的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了。

  那種霸淩他人，肆意妄為的上位者。

  即使自己不做什麽錯事，但是在旁人眼裏，自己就是那樣的人。

  自己不應該這麽做！

  龍麒之前的話猶如長鳴古鍾悠然響徹霍晨霄的心裏。

  鄭瑾舟望著霍晨霄微微泛紅卻又飽含清澈的眼睛，可以看出霍晨霄並非是故意讓自己難堪，而真的是出自本心，不願答應自己。

  他的理由很是牽強，但是鄭瑾舟卻有種相信他的感覺。

  “噗嗤……”

  良久，鄭瑾舟忽的樂了出來，搖著腦袋看著霍晨霄，嘴裏道：“霍師弟啊霍師弟，你倒是有些意思啊！”

  說著，鄭瑾舟搖晃腦袋的頻率慢慢降低，伸出一隻手，在他的頭上胡亂抓了一把，那隻固定頭發的筷子被他用手拽了下來，烏黑的長劉海再度耷拉下來，遮住他的半邊臉。

  鄭瑾舟僅存的半張臉上殘留著剛剛的笑容，隻是在這半張臉加持之下顯得有些陰冷。

  “既然師弟不願，師兄便不會強求了。”鄭瑾舟右手扶著額頭，似乎有些苦惱地說道：“可惜了這一桌子菜了，真是暴殄天物，何等優秀之物，卻隻能浪費掉。”

  說著，鄭瑾舟伸出手不留痕跡的撤掉了霍晨霄麵前的酒杯與筷子。

  即使是霍晨霄這般萌新卻也是明白了鄭瑾舟的意思，鬆開盤著的腿，霍晨霄從地上站起來，對著悠悠然的鄭瑾舟恭敬鞠了一躬，道：“今日抱歉了鄭師兄，師弟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鄭瑾舟微微笑著，半張臉上的笑容很是和煦。

  霍晨霄離開了房間，空留鄭瑾舟一個人。

  鄭瑾舟還是一個人獨酌，修為如他臉上全多了幾抹紅暈，但不知道是因為微醺還是怒意。

  門口輕敲，一個有些怯懦的聲音響起：“師……師兄……”

  “好啦，該幹什麽你們都知道。”鄭瑾舟輕輕搖了搖頭，劉海微微動動，他的右臉上依舊掛著剛剛麵對霍晨霄的笑容，但是被遮住的左臉上卻掛著一抹猙獰。

  “好東西得不到，就要想辦法毀掉，別讓別人得到，才是真的！”

  ……

  霍晨霄輕輕下樓，在門外鄭瑾舟的師弟們都沒有攔他，剛剛出門，路經一個角落，忽然一股大力猛的出現，將自己拽進了那個胡同裏！

  經過這一段時間天宗高人的教導，霍晨霄已經頗具實力，麵對如此突變，他立刻做出反應，一隻手輕輕借力，另外一隻手則衝著相反的方向拍了過去！

  一股力道好似勁氣在半空中不斷震蕩著。

  隻是這兩個動作，霍晨霄的身子好似磐石一般穩健，雙腿好似紮根於此地，根本拽不動！

  “進步不錯嘛！”那股大力發出一個聲音：“小霍子，我就說你很厲害吧！”

  這熟悉的聲音響起，配合剛剛在心裏給予自己力量的源頭，霍晨霄整個人一愣，腳下穩固的力量一鬆，一下子就被拽了進去。

  在這有些漆黑的胡同裏，一張大手將霍晨霄的嘴捂的嚴嚴實實的，使得他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唔唔……”

  剛開始霍晨霄還有些抗拒，可是看到眼前那張熟悉的臉，霍晨霄的小臉猛地漲紅，之前落寞的眼神變得激動無比，這捂住霍晨霄大手的主人輕輕笑笑，一隻手指放在自己嘴邊，輕聲戲謔道：“噓，可別出聲啊！”

  霍晨霄點點頭，那隻手慢慢鬆開，霍晨霄愣在原地，磕磕巴巴地小聲道：“我……我沒有見鬼吧！”

  “嘻嘻，你小子命還長著呢，怎麽可能見鬼？”

  對麵安仁嘻嘻哈哈，亦如往常一般拍了拍霍晨霄的小肩膀，道：“的確不錯啊，小霍子！”

  “龍麒，你竟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