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當……”

  九蛇城內，亞馬遜百合的女人們聽到鍾聲，都抬起頭默默地看向皇宮所在之處。

  城牆腳下，被逼到角落的波妮看到長翅膀的綠女人突然停了下來。

  桑達索尼婭看向這一下一下的鍾聲的來源方向，傷感道：“是姐姐……看來蛇姬大人已經離開了。瑪麗，去花圃裏采兩支鬱金香吧。”

  不遠處的瑪麗格魯德點頭，認真道：“采三支。給姐姐也帶一支。”

  “當……”

  “當……”

  鍾聲一下接著一下，慢慢消散在天空中。

  古鍾的表麵留下了一個又一個交疊的掌印。

  漢庫克走到鍾樓的洞窗邊，看到外麵地上越來越多的九蛇女人暫時放下了手邊的工作，慢慢朝這邊聚集。

  悲傷的氣氛慢慢傳開，漢庫克麵無表情，抬頭望向前方，對麵很遠處一個人影高高躍起，落到城牆頂端，隔空也在遙望這邊。

  ………………

  皇宮內，大臣們，侍女們，護國戰士們，海賊團成員們……越來越多的九蛇女人趕來，看到了收拾整潔，甚至化了淡妝，雖然麵容有些消瘦憔悴，但閉上眼睛卻好似在沉睡的蛇姬。這是她最後的遺容了。好幾名女性大臣拭去眼淚，探鼻息，查心跳，雖然傷感和不舍，但還是向其他國民正式確認了蛇姬的死亡。

  九蛇全民都是戰士。但是戰士也有流淚的時刻。

  大殿內，站滿了望著蛇姬的遺體，默默流淚啜泣的九蛇女戰士們。

  林奇也來了，站在人群邊緣。九蛇女人雖然體態各異，高個的比如有巨人血統的艾佛蘭德拉，身高恐怕超過十米，但大部分其實還在普通人範圍內，一米八一米九的樣子。林奇兩米三的個子哪怕站在邊緣，也能夠看清楚群花環繞的蛇姬鬱金香的遺體。

  羅賓看到了他，悄悄靠過來。林奇伸過去手，十指交叉，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

  “那麽……按照傳統，”頭發花白的女大臣眼眶紅彤彤的，沙啞著聲音宣布，“蛇姬薨逝後，將有新一代的蛇姬繼任亞馬遜百合的皇帝之位。”

  如果按照傳統，那麽每當蛇姬薨逝後，舉國同悲的此刻，也會著手進行大比武，優勝劣汰，角逐出新一代最強的戰士，肩負起蛇姬的名號。

  不過，這一代最強的戰士，大家都心知肚明，沒有任何異議，並且也早在鬱金香蛇姬生前就走過流程，確定下來就是漢庫克。

  漢庫克獨自站在蛇姬遺體旁，麵無表情道：“準備葬禮吧。”

  “是……”大殿內的女人們應道，一個接一個俯首。

  ………………

  郊外，一座新墓，碑上寫著鬱金香的名字。

  全體九蛇國民前來參加葬禮。

  與世隔絕的島上，都是些淳樸的女人們。見到蛇姬去世，一個個都難掩悲傷，落下淚來。

  蛇姬的遺體，被輕輕放下土坑內。

  碑前，一個接一個九蛇女子經過，默哀悼念後，獻上一支鬱金香花。

  “蛇姬大人。”桑達索尼婭輕輕一歎，和妹妹一起，將三支剛采摘的白色鬱金香花，放在堆滿了各色鬱金香的碑前。

  她拍拍哭紅了眼的瑪麗格魯德肩膀，和她一起退到人群中去。

  沙沙沙……

  羅賓作為九蛇公主，和新任的蛇姬漢庫克一起站在最前方，看著護國戰士卡斯莫斯與一位海賊團成員一下一下地將泥土推回坑中，一點一點將木棺掩埋。

  人群邊緣，波妮悄悄溜走，打算趁此機會逃出這個地方。

  卻忽然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勸你冷靜，現在漢庫克的心情可是很差的，你現在逃跑萬一被她逮住，想過後果嗎？”

  波妮胸口起伏，深呼吸，拳頭握了又鬆，氣憤地回頭看去。

  可那個叫喬魯諾的討厭家夥卻沒怎麽看她，而是遠遠看著那邊墓碑前堆滿的鬱金香花。

  “看不出來啊，你對那個蛇姬也很有感情？”波妮的語氣裏帶著些譏諷，可惜那喬魯諾並未搭理她。

  林奇看到，那幾個女大臣拿出幾個袋子，走到人群麵前。九蛇的女人們相繼探手入袋，拿出了什麽握在掌心。

  “那是什麽？”波妮很疑惑。

  “是種子。”桑達索尼婭和瑪麗格魯德也在一位大臣遞來的袋子裏探手拿了，她們來到林奇二人這邊，瑪麗格魯德張開手掌，掌心內靜靜躺著幾粒種子。“都是些雪果花的花種，大家領了種子，回去栽下。”

  林奇道：“雪果花……這是漢庫克名字來源的花名吧。”

  “嗯。”瑪麗點頭。

  波妮驚訝道：“你們還有這樣的傳統啊！難道說，當年她……她登基的時候，你們領的就是鬱金香花的種子嗎？”

  “嗯。”桑達點頭，“應該是的。”

  波妮嘀咕：“難怪你們一下子摘了這麽多不同的鬱金香花獻在墓前……”

  林奇看了一會兒蛇姬的墓碑，對桑達她們道：“我先離開一下。”

  點點頭，林奇轉身離開，以他的速度，幾乎是“唰”地一下，便沒了蹤影。

  人群中滿是悲傷的氛圍。墓前的漢庫克微抬頭，轉過去和徐倫對視一眼。

  漢庫克自語，“真是敏銳的家夥！”

  她轉身便走，眾人驚愕阻攔。漢庫克嗬斥道：“你們要做什麽，想要違逆我這個蛇姬嗎？雖然在葬禮上任性很過分，但我想……”

  她輕輕一笑，“你們會原諒我的，對嗎？”

  在一片癡迷聲中，漢庫克揚長而去。

  九蛇公主徐倫在堆滿各色鬱金香花的墓碑前默然垂首。

  與此同時，皇宮寢殿內，換上了素白的裝飾，林奇來到這裏。

  林奇在寢宮裏轉悠，忽然聽到身後漢庫克的聲音：“喂！你在找什麽？”

  “你既然跟了過來，想必猜到了我猜到了你們做了什麽。”林奇沒有回頭，繼續在寢宮裏踅摸，很快，bib的聲音在寢宮的某處傳來，林奇奪步前去，來到偏殿的角落，看到地上橫臥著什麽被床單蓋著，漆黑戰甲便站在一旁指了指床單下橫臥的東西。

  嘩——bib在本體示意下掀開床單。

  漢庫克跟著走來，站到喬魯諾旁邊，和他一起看到床單下露出來的蛇姬鬱金香的石像。

  郊外，堆滿各色鬱金香花的墓碑前，哀悼的人群接連散去，大臣們挨個走來勸慰徐倫公主節哀。

  羅賓獨自一人站在碑前，手指輕動，放開了花花果實能力的維持。

  穿過鬆土的地表，穿過木棺的蓋子……蛇姬鬱金香的棺槨內，那具蛇姬的遺體蓬地一聲崩碎，解體為紛紛揚揚的花瓣，堆積在寂靜的木棺內。